众文武大臣尽皆斜眼。
    那崇和郡主可是九王妃!
    你这没人伦的东西是要她嫁给皇帝这个大哥?
    还是嫁给太子那个大侄儿?
    皇帝就算不砍了你这没人伦的蛮族人,也断不会昏庸到不顾祖宗颜面,答应你这无礼请求。
    然而。
    商熹澈端坐于龙椅之,面色沉冷:“德公公,宣旨。”
    德公公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东西比手里这卷圣旨更为烫手,老迈浑浊的眸底滑过一抹吃了屎的纠结痛色,颤颤巍巍地上前,尖着嗓子很是气虚地念道:“孤闻乾坤定位,爱成覆载之能。日月得天,聿衍升恒之象。惟内治乃万民之本,而徽音实家国所基。茂典式循,彝章斯举,咨尔姬氏之女凤瑶,秉性纯良,温恭娴婉,得庇天启,宜佑万民。故,孤及百官顺应天意,为天下计,为百姓计,赐姬氏之女凤瑶与皇族九王和离,应天之命,策封为太子妃,钦此!”
    众文武大臣:“……”
    妈了个叽!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顺应天意,让崇和郡主和九王和离,再改嫁自己的大侄子子?
    皇上你不要脸,能别硬拉上我们嘛?!
    王柄耀原本以为,皇帝就是心情不好,闹几天脾气也就罢了,他还是会顾全大局,以朝局稳固为重的。
    但今天这一道圣旨下来,着实把他也吓到了。
    那老言官也是惊得瞪狗呆,呆了好了半晌,立马疾步上前,抱手重跪,哭喊着谏言道:“皇上,此诏万万下不得啊!叔婶改嫁内侄,这是有违人伦的惊天丑事,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上天断不会有此悖逆人伦之启示,定是这降国之王不安好心,故意混淆君听,意图毁我国之清誉呀!”
    “上天不会有悖逆的启示?”商熹澈危险地眯起那双有些浮肿的眼睛,声音冷厉阴狠,十分渗人:“那你的意思是,崇和郡主堪为国母,九王堪为国君,如此才是正解?”
    如此犀利严重的说辞,冲击得老言官都懵了。
    老言官只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在跳,连忙如捣葱般地,在朝堂上磕头磕得“砰砰”作响:“皇上明鉴,皇上明鉴,老臣绝无此大逆不道之意,老臣只是就事论理……”
    “崇和郡主堪为国母,她不改嫁,如何为国母,此理难道很难理解,还需要论吗”商熹澈暴戾怒嗬,道:“你这老贼,仗着自己是三代朝臣,便想以老卖老,公然欺君,实不可恕。孤今日若再容你,便是姑息养奸,来人!”
    老言官震惊抬头:“……皇上?”
    殿上文武百官亦是齐齐瞳孔一缩。
    商熹澈将这些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第1433章 感jio要发横财!
    “将这老匹夫拖下去斩了!”
    商熹澈一声令下,彻底惊炸了整个朝堂。
    要知道,大昭开国国君对后来的历代国君有明诏训诫:
    言官可降可撤不可杀!
    尤其是像这种历朝三代的老言官,那更是国之标杆般的存在,虽然行事作风是顽固不化了些,可也正是这种迂腐的作派,才更能说明,人家是实打实的忠臣!
    皇帝居然连这样标杆似的忠臣都杀……
    王柄耀原本也是想谏言几句的,但见此情此景,他的心突然凉透了,默默摇摇头,垂下了头。
    听信奸臣谗言,可以说是皇帝一时昏庸。
    但不顾祖训斩杀忠臣,皇帝这就是彻底没救了!
    他是大昭的臣子,且一心忠于大昭;但他也是一家之主,是妻儿的丈夫与父亲,不会在明道皇帝没救的情况下,还去做无谓的牺牲。
    其他朝臣的心思,大多也与王柄耀一样,都沉默了。
    商熹澈见状,阴冷的眸底滑过一抹凉凉的讥讽之意:
    什么中原强国,
    养的也就是一群欺软怕硬、明哲保身的软蛋!
    还没有他狄国那群朝臣有血性!
    退朝后。
    德公公便揣着圣旨,一路哭丧着脸前往九王府。
    他一路走,一路抿嘴四十五度角忧伤望苍天:
    就九王对崇和郡主的那个宠溺劲儿:
    他能当朝和皇上针锋,能用兵权和先帝赐的免死金牌换崇和郡主安然无恙,分明就是宠妻狂魔无疑。
    这一道圣旨传下去,他们这群苦命的公公还有命在?
    “明年的今日,就是杂家的祭日了吧”德公公嘴角悲伤欲绝地频频抽动:“杂家攒了一辈子的体己银子,都还没找好妥当的地方埋呢,也不知道要便宜哪个兔崽子。”
    (兔叽:莫名兴奋!感jio要发横财!)
    德公公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太监,也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一行人无精打采地穿街过市,在沿街百姓自动默哀的注目礼下,来到九王府。
    九王府一片平静,与平时并无两样。
    德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进门的时候,门口站岗的侍卫甚至都没拦他一下,连眼睛都没斜视过。
    “总管大人,咱这是真要死了吧,总感觉在他们面前,我已经是个死人,不存在了一样”一个小太监太害怕了,凑到德公公跟前小声哭道。
    德公公被他这一问,就感觉脖子上已经架了把刀,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将这小太监一把推开,怒道:“去去去,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你瞎七八糟的乱想些什么玩意儿,这圣旨又不是咱们下的,砍了咱们也没用,九王蔫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