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女匪,挺有意思。
    迎亲队伍里大多都是身上有功夫的侍卫和士兵,不肖半日就走出了秃鹫寨的地界。
    又行了二里余地。
    原本策马跟在喜辇近侧的姬凤鸣突然耳廓微动,扫了身边的喜雀一眼,喜雀会意点头,姬凤鸣掉转马头往队伍最后面走去。
    “王爷……”无影驱马靠近车辇低声提醒。
    商熹夜略挪开手里的书卷,目光落在对面美人榻上,睡姿豪迈的姬凤瑶身上,淡淡道“稍安勿燥”。
    姬臣海精神矍铄地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看见姬凤鸣过来,有些奇怪:“怎么,皇城里的兵这么娇气,天还没黑,就要扎营了?”
    “不是,爹,你看前面是什么地方”姬凤鸣刀裁般的剑眉微沉,也希望自己错了,但他相信自己的耳力。
    姬臣海直身眺望,只见前方群山巍峨,两峰对立间一条幽谷恍若穿珠细带。那处便是方圆百里有名的“青竹蛇儿谷”,又称一线天。
    这青竹蛇儿谷是官道必径地,因谷内常年不见阳光,两岸绝壁又多生阴湿植物,所以谷内蛇虫鼠蚁多不胜数。
    当然,姬凤鸣担心的不是蛇虫鼠蚁,而是他听到了成片的草叶摩挲声。那不是风吹枝叶婆娑的效果,而是大量重物压在浅草上轻微挪动的效果,这说明前面有大量人员设伏,而一线天的地形,正是绝佳的设伏之地!
    见姬臣海脸上也同样露出了凝重之色,姬凤鸣薄唇微启,却不闻有声,用内力使了传音入密之术:“爹,会不会是九王不愿抗旨,又不愿娶凤瑶,所以……”
    “先不管那么多”姬臣海见前面的队伍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淡定道:“你还去前面保护你妹妹,如果人是九王派的,你就一刀宰了他。如果不是,就不要管他了,世人将他传得神乎其神,他也该有点自保的手段。”
    第18章 她算什么东西!
    姬凤鸣点头,仍策马回到喜辇旁,未动声色。
    队伍仍然保持之前的速度,迅速接近青竹蛇儿谷,并鱼贯而入。
    埋伏在谷口的劲装蒙面黑衣人们,紧张盯着下方的队伍。
    领头的是个身量修长的女人,她同样黑衣黑巾蒙面。在看见队伍里披珠挂彩的喜辇之后,一双细长的美眸中寒光频闪,眸色复杂。
    人都说九王战无不胜,用兵如神,可今日他进了这谷中,便也插翅难飞!
    这时另一个身形与她相仿的黑衣女婢轻步而来,附在她耳畔轻声道:“主子,前面的探子回来了,九王和那个女匪都在车辇内。”
    “你说什么?”黑衣女人双目圆瞪,无法相信。
    女婢自然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这么震惊,垂首又再复述了一遍:“九王确实和那女匪同在车辇内,而且……而且……”
    “说!”黑衣女人语气中明显带了莫大的怒气,一双美目如淬了毒。
    “而且,听说九王和那女人已经圆了房”女婢说罢身子瑟缩了一下。
    黑衣女人怒不可遏,果然起身一脚将女婢迁怒踹开,举剑怒吼:“杀!给我杀光他们,活捉九王,其余的一个活口都不许留下!”
    商熹夜的车辇,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有幸踏足。他虽然妃妾盈府,却从未真正召幸过任何一人。而这两项,竟都被这女匪捷足先登了,区区一个山匪,她算什么东西!
    潜藏在崖顶的大批黑衣人刹时全部起身,将身边早已备好的圆木与巨石推下山崖。
    大批弓箭手紧随其后,重头羽箭如漫天暴雨疾射而落。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下方谷口两端,大量黑衣刺客闻声涌现,从两头开始向里包抄。他们黑巾蒙面,身披藤甲,手中所执大刀刀口泛着幽蓝色的光,显然是淬了巨毒。
    看见这些装备精良的刺客,迎亲队里的士兵们都有些懵了,这分明是谁家的府兵。
    “王爷!”圆木与巨石从崖顶落下之时,无影沉声再唤。
    这种强度的攻击力有些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商熹夜将手里的书放入小方桌的抽屉里,声音果决而冷厉“分派铁伞,擒贼擒王”。
    话刚落,车顶被落下的巨石砸中。
    “砰”地一声巨响,车身都震颤了一下,前方拉车的俊马抑身长嘶,还没来得及撒蹄狂奔,就被紧接而来的圆木和巨石砸中,顿时倒毙在在。
    无影这时才说了第二句话:“王爷,您小心,属下速去就回!”
    看见巨石砸中车厢顶,姬凤鸣吓得惊叫一声“妹妹”,正要奋不顾身上去救人,却发现车厢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厚厚一层铁板。车辇底下也刺出十几道铁刺,铁刺直钉入地底,将车厢牢牢固定在原地。
    既便前面拉车的马全都被砸死了,车厢也依然平稳坚固,丝毫未受影响。
    “凤鸣少爷!”
    喜雀手里抢过无痕递来的两把铁伞,赶紧给姬凤鸣抛过去一把。
    姬凤鸣接过手腕一斗,一把厚铁片做成的铁伞便遮住了头顶。铁伞很小巧,刚好能遮住一个成人的身量,完全不影响身法,不禁暗赞“好东西!”。
    第19章 娶你,或许有些好处
    姬凤鸣见刺客是从两头来,姬凤瑶暂时没有危险,便放心投入了战斗,一路往后杀回去,去接应父亲和秃鹫寨的兄弟。
    姬凤瑶被巨响和巨震惊醒,迷迷糊糊从美人榻上爬起来,听见外面纷杂不绝的重物坠地声和密集的箭雨声,一时有些迷茫,抬头问对面面色阴鸷的商熹夜:“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