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恼得想撞墙,一头将自己撞死算了。
    可是……他不能……
    他糟蹋了人家,总要给人家一个说法与交代。
    可是他又能给她什么样的交代呢?
    他不是不清楚王语妍对自己的感情,可偏偏他就是不爱她,甚至心里还隐隐地抗拒和排斥她。
    心情坏透的他转身去了浴室,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才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仍高高鼓起的包,他面色一僵,本来在浴室呆那么久,就是希望她能趁他不在,赶紧羞怯遁走。
    显然王语妍不这么想。
    她明明醒着,却赖在床上,是在等他给一个交代吧?
    长长地叹一口气,洛洛已经有了新的感情,复合怕是无望了。
    那么,不是洛洛,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算计他的人,他就无法平静。
    不管背后之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那人。
    他一向清澈明亮的桃花眼里,浮现了阴狠之意,阳光俊雅的脸上也涂抹上了一抹狠厉之色,似要撸起袖箍拿起一把手术刀,就要插进算计他之人的心脏里。
    王语妍裹着被子坐起身,倚靠在床头上,被他眼中的狠意惊了一下,一向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他,第一次出现这种表情,看得她心惊肉跳,心里直突突。
    翟天玉听到床上的动静,敛起眼中的情绪,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王语妍,“我会对你负责,你说要怎样,我都接受。”
    王语妍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他静默地等待她的判决。
    王语妍见他勉强自弃的样子,突然很难过,她就这么差劲吗?
    自己有好的家庭背景,也有好的样貌与教育背景,凭什么他一副自己高攀他不起的模样。
    她猛然掀开被子,跳下床。
    翟天玉转过头看向窗外,一副非礼勿视的君子模样。
    王语妍更来气,怎么,自己的身材很差劲吗?污了他的眼,用的时候怎么那么不气,哦,也是,他是把自己当成丁洛妙了……
    王语妍面部狰狞,似要咬碎一口银牙。
    弯腰将地上散落的衣服捡起,一一穿好,抬头看向视线仍躲避她的翟天玉,最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走出大楼,四处仍是白茫茫一片,犹如她心中空落落的苍茫。
    柳云梦刚走至小区门口,便看到王语妍急匆匆离去的身影,急忙喊住了她,追至她身边,见她满脸泪水。
    “怎么了这是?”柳云梦怜惜地问道。
    她不问还好,她这一问,王语妍哭得更委屈了,大颗大颗的泪珠脱框而出,看得柳云梦甚至心疼。
    她是真的喜欢王语妍,人长得好,学习好不说,就那家室背景跟他们家再吻合不过了。
    她若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他们家的事业还会更上一层楼。
    这是老爷子和丈夫时刻提点自己的,让她务必帮助儿子拿下王语妍。
    其实,何须她的帮助,人家王语妍自己就主动找上门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偏偏他那个傻儿子,看上一个村姑,你说气人不气人?
    见她哭着从这个小区出来,肯定是在儿子那里受委屈了。
    她一把抓住王语妍的手腕,“是不是天玉欺负你了?走,我帮你教训他去!”
    王语妍表面上推脱不去,可她心里却又希望有人能给她主持公道,便半推半就地被柳云梦拉着又返回去了。
    自王语妍走后,翟天玉像根木头一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倚靠在浴室的门上望着窗外发呆。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他木然地回头,看到母亲领着王语妍进来,他的表情无一丝波动,就那样木呆呆地看着二人。
    柳云梦被自己的儿子吓坏了,忙丢下王语妍的手,跑过去担忧地捧起儿子的脸,“天玉,你没事吧,要不要上医院,李元斌那个混蛋,他竟敢给你下药,我不会放过他!”
    翟天玉听她提到李元斌,这个名字……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惊醒了他,对,除了他还会有谁一直针对自己?
    见妈妈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他握住妈妈的手,“妈,我没事,你怎么知道是李元斌?”
    柳云梦调出手机里的一段视频,播放给他看,视频拍下了李元斌下药的全过程。
    “视频从哪来的?”翟天玉问道。
    柳云梦收起手机,“这件事你别管,妈会处理。”
    继而担忧地说道:“你还是医院检查一下吧,看他放的是什么东西,别伤了你的身子。”
    翟天玉脸上现有尴尬之色,“妈,不用,不过是春药。”
    “什么,春药?”柳云梦惊呼地喊道。
    视线落到床上,凌乱的床铺……
    她吸了吸鼻子,味道……一言难尽……
    作为过来人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转身看向身后远远站着的王语妍,再看看身前的儿子,她脸上浮现了一抹喜色,生米煮成了熟饭,儿子,兜兜转转,你还是自己上了她的船。
    很好,大喜事!
    她立马笑逐颜开!
    翟天玉见妈妈高兴的样子,他心情复杂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若跟王语妍在一起,妈妈能够高兴,那他就这么凑合吧!
    柳云梦虽然高兴结果,但对始因却耿耿于怀,他儿子竟被下药了,想想都可怕。
    尽管下的是春药,但对身体还是有一定的损害,她气得浑身发抖,若他下毒药或者毒品呢?她唯一的儿子,岂不……
    她不敢想象后果,李元斌,活着不好吗?非要找死!
    周一,张长弓陪着丁洛妙吃完早饭,便送她去学校上课,之后便去半闲咖啡馆,柳云梦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自来北京,为了掌握李元斌的行踪,张长弓一直派人跟着他,希望自己能够掌握第一手资料,一旦他靠近喵喵,他能及时赶去阻止或者将他的幺蛾子扼杀在摇篮里。
    正好,那一天在酒吧,他派去的人拍下了李元斌给翟天玉下药的整个过程,他得到这段视频时,本没打算发给柳云梦,他想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谁知李元斌这厮越发猖狂,在滑雪场给他捣乱,那他就让李元斌彻底凌乱。
    张长弓刚一坐下,柳云梦便连炮珠般怪责张长弓,“你的行动力也太弱了吧,这么久了都没把他给搞死?”
    “柳夫人,你被忘了,他父亲以前是杭州的首付,即便他父亲不在了,生意也破败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可能一口就能吞下,否则会消化不良的。我可不能冒这个险。”张长弓老神在在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