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陆明修的三婶四婶?
  安然微愕, 她从没听陆明修说过他的这些亲戚们。平远侯府当年的事她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 结果便是众叛亲离, 否则才十岁的陆明修也不至于孤零零一个人, 起码要有人收养他才对。
  倒不知道此时这“三婶、四婶”是哪门子转折亲戚?还是真的是陆明修的婶子?
  可是人都已经到了门口, 总不好给赶出去。安然以一面让在偏厅先找招待着, 一面让人把松阳叫过来。
  “念哥儿, 你是回宜兰院还是回去跟桃枝她们玩儿?”安然蹲下身子,用商量的语气温和道:“家里来了客人,我这会儿不能带你去玩了。”
  念哥儿有些失望的扁了扁嘴, 然而还是乖乖的把手交给了桃枝。“等你回来,去玩秋千。”
  这意思就是要在正院等她回来了?
  安然眨了眨眼,露出笑容来。她摸了摸念哥儿的头, 嘱咐桃枝她们要照顾好念哥儿。“把碧萝叫过来, 跟念哥儿一起玩吧。”
  碧萝原本跟着哥哥在外书房服侍,陆明修见她年纪还小, 并没有让她干活。而如今安然嫁了进来, 碧萝便主动要去夫人处听差。这些日子她正把自己的箱笼往正院收拾。
  桃枝答应了一声。
  安然才出了垂花门, 松阳已经等在院子西面的议事厅里。
  “见过夫人。”等到安然带着锦屏和翠屏过来时, 松阳忙上前行礼。
  安然微微颔首, 温和的道:“不必多礼。”
  原本今日安然也是要见松阳的,陆明修已经提过了两次, 府中的事希望她尽快接手。而安然翻了翻府中的花名册,大总管一职无人, 暂代的也正是松阳, 柯林和秦风等人也少不得来帮手。
  故安然想着,倒不如就给了松阳大总管的职务。
  只是此刻她首先要弄清楚的是这两个奇怪的亲戚。既然能把话递到自己面前,松阳也一定是知道的。他能来得这样快,说不准也正是要向自己汇报。
  “今日过来的这两个人,说是侯爷的三婶四婶。”安然问道:“她们和平远侯府有什么关系?”
  松阳似乎是见过这两个人,他回答起来没有半分犹豫道:“回夫人的话,确实跟侯府有亲戚。侯爷的这三叔、四叔,是老侯爷的庶出兄弟。早在老侯爷出事前两日,便说跟侯府断绝关系。传言当时两人听到了风声,先一步避开了。”
  原来是这样。
  既是已经断绝了关系,还算什么亲戚?先平远侯出事时,他们躲得远远的。陆明修竟也无人帮一把,只因为怕他这个罪臣之后,对自家有不好的影响。
  等到陆明修重新继承了平远侯的爵位,这些人便不安分的又想着往侯府钻营。
  “夫人,您和侯爷成亲前,这些亲戚们便要再往侯爷跟前凑,只是侯爷从来都不加辞色。”松阳偷偷看了一眼安然的脸色,谨慎的道:“今日这两位来得实际很微妙。刚好侯爷要去早朝,她们便来了。”
  安然眼底掠过一抹暗芒。
  松阳提醒得很是,恐怕来人正是想要钻她的空子。
  “多谢你提醒,我心里总算有底了。”安然微微一笑,称赞他道:“只给侯爷做小厮,可惜了。”
  松阳稍稍有些惊讶。
  夫人这是嫌他说得话多、还是要准备提拔他?
  他不是很有信心的猜测着,应该是后者罢?
  知道了这两个人是谁,也算隐约猜到些她们的来意,安然心里了点儿底气。
  安然便带着丫鬟去了偏厅见两个人,松阳也跟着去了,只是他留在了偏厅的茶房中,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好迅速知晓。
  两个伶俐的小丫鬟已经上了一遍茶,等到安然进去时正坐在花梨木玫瑰椅上的两个人,并不敢端长辈的架子,都笑着站了起来。
  “让两位久等了。”安然缓缓走了进来,微微一笑如同春花般娇妍。她穿了一件大红金枝线叶纹长褙子,衬得她气色极好。
  怪不得陆明修会娶她,小姑娘看着是还有些显小,可娇俏漂亮,就像是明珠朝露一般耀眼,瞧了就让人喜欢。
  “这就是修哥儿媳妇罢,可真是漂亮!”其中一位穿着秋香色双喜纹褙子,带着翡翠头面的妇人笑道:“真真如娇花一般。”
  她身旁那位身穿石青色遍地金褙子的妇人忙点头附和了两句。
  “您二位好。”安然落落大方的上前,却并没有行礼。她漂亮的大眼睛中透出些许困惑之色,有些歉意的问道:“请问您二位是侯爷的什么亲戚?”
  两个人准备好的话被噎了回去。
  她们倒是亲亲热热的称呼安然,把陆明修叫的亲切。正想进一步说话,安然的话却像是一记闷棍——她压根儿不知道她们是谁?
  虽说两人心中很是不悦,可看到安然神色真诚、纯良,转念一想,她可能真的不知道。
  陆明修自从回京后,便不再跟原先那些亲戚来往,成亲时更是连知会他们一声也没有,还是他们听到了京中赐婚平远侯的消息,才上赶着过来的。
  送嫁妆那一日,来得人多,又是平远侯府的好日子,陆明修便没跟他们计较,只是表明了态度,把他们当做空气视而不见。
  这冷漠的态度却也大大的激励了他们,自以为又有了些希望。
  故此她们两个算是选出来打头阵的。
  她们觉着安然年纪小、又是南安侯府的庶女,更有传言说是这位九姑娘自幼长于乡下,是个短见识的。
  那些前尘恩怨,陆明修未必肯告诉她。
  故此两个人便“大度”的表示不计较安然认不出,忙自我介绍道:“我是修哥儿的三婶,她是修哥儿的四婶。”
  安然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三婶、四婶。”她露出歉然的笑容来,道:“先前没听侯爷提过,没认出您二位来,还勿见怪。”
  怕安然不知道他们的亲戚关系,把她们当成不要紧的人。说是陆明修四婶的那个妇人又道:“你是新嫁进门的媳妇所以不知道,修哥儿的三叔四叔,跟修哥儿他父亲可是同胞兄弟。”
  她们不说还好,既是说了,安然便要好好说道说道。
  “您说您二位是侯爷的亲婶婶?”安然故意露出愕然之色,喃喃道:“是我记错了么?我记得平远侯府的族谱上,并没有看到两位叔叔的名字……”
  说着她就要一叠声的让翠屏去看族谱。
  两人哪能真的让她看去看。
  故此自称是陆明修三婶的人便笑道:“你又何必较真,我们还敢乱认亲戚不成?”
  当初既是断绝了关系,族谱上改没改她们倒是不清楚。可陆明修回来后却很有可能改了族谱,这几年来,陆明修仗着自己简在帝心,把他们这些亲戚都不放在眼中。
  “话可不能这么说。”安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仿佛很好说话、很容易被唬住的样子,却又一股子刚劲儿。“您也知道我才进门不久,对侯府里的事一知半解,如今侯爷不在家,您二位既说是侯爷的长辈,可族谱上又没记载,我怎么敢乱认?”
  “赶明儿再有不相干的人来了,也这么说。我都认了?您让我如何跟侯爷交待?”
  “不如等侯爷回来,一问便知了。”安然起身,做出要送客的姿态。“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禀告侯爷。”
  她们见安然似乎急了,如果不解释清楚,真的闹到了陆明修面前只会是更难看,故此两人对视了一眼,那位“四婶”便有些支吾的道:“平远侯府当年出了些变故的,他三叔和四叔便离了家……”
  她既是半吐半露的说了,安然便自动默认是先平远侯被下诏狱时,跟侯府有关人的,纷纷跟断了联系。
  故此安然面上便适时的透出一抹疏离之意来。
  “原是这样。”安然眼底闪过些许冷淡,笑容也变得冰冷了几分。“怪不得族谱上已经除了名。”
  两个人面上不由满是尴尬之色。
  这件事摆到台面上不能细说,否则便又要翻出旧账来。她们指望着安然是新媳妇,还容易唬住些。特意挑了陆明修上朝的时候,才到了平远侯府来。
  一旦这亲戚走动起来,便是陆明修也不能否认了。
  “当年的事有些误会。”那位“三婶”犹自不死心的道:“修哥儿当时年纪也还小,不太清楚也是有的。如今修哥儿都娶妻成家了,那些旧年的误会也该解开了。”
  安然听罢,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您放心,等侯爷回来我一定转告。”安然给二人碰了个软钉子,还是不松口。
  “实际上咱们还是亲戚的,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两人见安然竟有些油盐不进的意思,有些急了。“即是误会,何必耽误了亲戚们的感情呢?”
  “您说的是。”安然目露赞同之色,她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您该解开误会的是侯爷,而不是我。”
  安然把二人噎得无话可说。
  “侯爷是男子,凡事定会端着些。若你帮着侯爷解开这个误会,岂不更好?”自称是四婶的人笑着,用了诱惑的语气道:“侯爷也会觉得你懂事,你在侯爷面前也会更有体面。”
  哦,这是想要她帮着做说客了。
  “好。”安然答应了一声。
  两人面上露出喜色来,躲在茶房中的松阳却是着急了。
  他怕夫人不知道内情,胡乱答应下什么事情来,故此才藏身在旁边的茶房中,万一有什么不对,他也好随机应变。从开始夫人就表现得非常好,虽说自己早就告知她平远侯府和这些人的关系,可她佯装不知,一步步追问下来,再用冷淡的态度,也让她们挑不出理来。
  可夫人这会儿怎么突然糊涂了,似乎已经被说动?
  松阳正在焦急间,安然却又缓缓的开口道:“等我问清了侯爷原委,定会竭尽全力。”
  让陆明修讲当年的事?还不如不提!
  “出事时侯爷年纪还小,那些误会,他可能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那位“三婶”试图糊弄过去,便有些不耐的道:“我们做长辈的,还能红口白牙的瞎说不成?”
  可你们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啊!
  安然腹诽,面上却是淡定的坚持道:“您原谅则个,我是做不了主的。”
  “你这孩子,倒是较真儿。”两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那位“三婶”又冷笑了一声,道:“你既是嫁给了修哥儿,所谓夫妻一体,修哥儿那里你也该帮着开解才是,岂能在一旁看热闹?”
  原来这三婶也知道她嫁给陆明修了?该帮着谁难道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安然觉得好笑。
  当初是这些亲戚不仁义在先,如今见陆明修不光复爵了,又是简在帝心的权臣,便开始后悔。
  她得多糊涂,还要帮着她们“开解”陆明修,以德报怨?她并不是这样大度宽怀的人。
  “您说的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安然面上笑容不改,声音不高却是铿锵有力。“您也说我嫁给了侯爷,夫为妻纲,我自然是要听侯爷的,岂能做侯爷的主?”
  安然不欲跟两个人多纠缠,起身道:“您二位还是先请回,等我禀明了侯爷后,再给二位答复不迟。”
  两人生着一肚子闷气走了。
  想要说的话几乎一句都没说出去,反而被安然噎得无话可说。
  她们并不敢让此事闹起来,声张的人人皆知。毕竟十几年前的事,京中的勋贵之家没有不知道的。他们总也得要些颜面的。
  陆明修是个脾气冷硬的,回绝他们干脆果断。不承想他娶了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小姑娘,竟也是这般较真儿,丁是丁卯是卯,没有被她们唬住。
  原先她们想着,她一定是个年纪小、没主见的……更容易被她们摆布。
  谁知竟是她们被牵着鼻子走,她没有受影响。
  两人不高兴的拂袖而去,铩羽而归。
  等到出了门,二人才惊觉,先前精心准备的礼物、想要用来收买安然的东西,竟然全都没有送出去。
  安然礼数不错的把二人送到了门口,欢迎她们在陆明修在家的时候过来。见马车离开了平远侯府门前,不由长长的透了口气。
  这两个人,分明是别有用心而来。而安然却没让她们说出用心来,便把她们怼了回去。
  虽是送走了这两人,安然心中却是隐隐有些忐忑的,她总有预感,这件事、或是这样的事应该还没完。
  远远跟在一旁的松阳见了,只觉得侯爷和夫人倒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个冷言冷语的直接怼人,一个不动声色和风细雨的怼人。
  在侯爷夫人手中,恐怕这些人没人能讨到好处去。
  正准备回正院的安然,目光不由扫到松阳,她微微一笑道:“松阳,从今日起,你便是侯府的总管了。府中的事,便由你多费心,你再挑两个得力的人,给侯爷补上小厮的缺。”
  松阳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明明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在侯府中的,可这些陈年旧事,他竟然都知道,还知道不动声色的提醒她,免得她心里每个章程,出错丢丑就不好了。
  他的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头脑和办事能力都是一流的。
  听了安然的话,松阳不由愣住了。
  他想过夫人进门后,可能会提拔一些人。可他没想到,夫人还没跟他谈过,竟一下子就把他提拔成了大总管!
  果然夫人比侯爷靠谱多了。
  “多谢夫人栽培。”松阳没有推诿,他反而自信满满的道:“一定不负夫人、侯爷所托。”
  松阳痛快的把“侯爷”排到了“夫人”后头,往后侯府里谁能当家做主,他看得很清楚。
  “你先去忙罢。”安然微微一笑,先回去了正院照看念哥儿。
  松阳恭敬的应了一声,行礼目送夫人一行人走远。
  ******
  安然进门时,念哥儿正在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里的几根绳子,也不用人陪他玩儿。
  “念哥儿,怎么没跟桃叶她们玩?”安然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临窗大炕上,顿时觉得有些心疼。她柔声道:“我让人把雪团儿抱过来好不好?”
  听到安然说起雪团儿,念哥儿的大眼睛中一亮。
  安然见状,忙让青梅把雪团儿从厢房中抱过来。这几日她和陆明修新婚,翠屏她们虽然把雪团儿从南安侯府带了过来,却从没让雪团儿到正房去。
  不多时青梅抱着一团毛毛茸茸的雪白团子进来,正是睡得香甜的雪团儿。
  “别叫醒它,我就看看。”念哥儿把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吵醒了雪团儿,他的声音中小小的雀跃,动作却是极为小心的,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雪团儿光滑水亮的皮毛。
  安然不由心中一软。
  见他这样喜欢雪团儿,如果这不是陆明修特意送给她的,安然都想着转送给念哥儿了。可毕竟是陆明修千辛万苦才送到她手中的,安然到底还是没舍得。
  “让雪团儿先睡着,咱们去洗手,一会儿要用午饭了。”安然也学着他的样子,低声道:“等到你用完了午饭,或许雪团儿就能睡醒了。”
  小孩子的奶声奶气和安然的软糯的声音,都刻意压得低低的,两人凑到一起,便不由多了几分亲密的意味。
  念哥儿心中无端有些雀跃。
  萍姨就从不会这样哄着他玩儿,萍姨总是满腹心事,沉着脸,很不耐烦的样子……
  他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他真的很喜欢仙子姐姐。
  萍姨的那些话,一定都是骗他的吧!
  念哥儿乖乖的张开双臂,要安然抱他。安然笑着把他抱了起来,带他去次间洗手。
  “午饭有你爱吃的香酥鹌鹑,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了,我给你夹的蔬菜,也得乖乖的都吃掉。”安然点了点念哥儿的鼻子,道:“你以为把胡萝卜偷偷的藏在米饭底下,我就看不到了么?”
  念哥儿露出一抹被揭穿的羞涩笑容。
  他干脆趴在安然怀中,伸出小胳膊环住安然的脖子,躲了起来。
  安然不由轻笑出声。
  哄着念哥儿用了午饭,见他果然把安然夹的胡萝卜、冬瓜等菜都苦着小脸吃了,得了安然的表扬,才重新绽放出笑容来。
  “跟雪团儿玩一会儿,你就乖乖去午睡好不好?”安然对孩子十分有耐心,总是放柔了声音哄,故此念哥儿愈发的粘着她。虽然嘴上还没改口,可已经表现出对她的依赖来。“等你睡醒了,咱们去玩秋千。”
  念哥儿乖巧的点了点头,拽了拽她的袖子,奶声奶气的道:“好。”
  安然柔柔的一笑。
  她才把雪团儿和念哥儿都放到了临窗大炕上,自己则是卸了钗环。早上要见客,安然原本只简单的戴了两根发簪,只得匆匆换上了一套点翠的头面。
  一会儿还要哄着念哥儿午睡,带着些繁复的首饰,到底不方便。
  她才散了头发,便听到外头传来青梅的声音,好像是陆明修回来了?
  果然匆匆的步履声由远到近,安然忙起身,来不及重新把长发拢好,陆明修已经脚下生风的走了进来。
  “侯爷。”安然上前行礼。
  陆明修见她一切如常,悬在半空中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等到他从宫中出来,想要去衙门时,便有侯府的护卫来通报说,他的三婶、四婶去了侯府。陆明修曾经给他们下令,侯府中有什么事、去了什么不该去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告诉他。
  果然他们才成亲,那些人便按捺不住了。
  陆明修担心安然一个人应付不来,才得知消息便往回赶。谁知才府中,便被告知两人已经走了。松阳已经简单的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盛赞夫人沉着机智。
  陆明修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他仍怕委屈到安然。
  他才想跟安然说些什么,只见旁边还有念哥儿怀中抱着雪团儿,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们。
  “先把念哥儿送回宜兰院,我跟夫人有话说。”陆明修对一旁的翠屏道。
  见念哥儿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安然忙道:“要不让雪团儿陪你过去?”
  她以为念哥儿会很高兴,谁知念哥儿眼中一亮,那亮光却很快熄灭了。他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用了,便乖巧的要自己下炕。
  翠屏忙过去帮他穿好了鞋子,把他抱了起来。
  送走了念哥儿,陆明修把安然拉到一边,细细的询问今日来的两个人。
  安然都如实说了,基本和松阳所说差不多。
  “她们若再敢来,你在只管把她们赶出去便是。”陆明修脸色不大好看,他不想安然也卷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中来。
  安然好笑的看着难得孩子气的陆明修。
  “侯爷放心,有您帮我撑腰,我自然是底气十足。”安然主动靠在陆明修怀中,一双大眼睛温柔静谧的看着他,微笑道:“这些事我还应付得来。”
  看着怀中的人,陆明修忽然有了诉说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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