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云阳郡主寻回长女在京中可是一件轰动的大事。
  当年长女谭悦走失, 两万羽林卫的全城搜寻, 还让许多人记忆犹新。一面替云阳郡主感到惋惜的同时, 不由也暗自欣羡嫉妒云阳郡主和谭尚书的圣眷之隆。
  一个是宁远侯的独女、皇后娘娘的闺中密友;一个是今上潜邸之时的谋士, 如今的朝上的权臣。足是这两人的身份就足以令人侧目了。愿意讨好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京中不少勋贵都帮着一起找。如果能卖这个人情给谭尚书夫妇,
  而且只听说这些年来, 各地也都在帮着暗访。
  近八年来却并无所获。
  谁知快被找翻了天的人,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阴差阳错回到了云阳郡主身边。
  云阳郡主大喜, 广邀宾客,要让女儿在勋贵们面前露面,当众宣布这个好消息。愿意这个引子来云阳郡主府上走动的人更多, 故此今日云阳郡主门前称得上是车水马龙, 幸而门前的街道宽阔,可也有许多马车在外头排队等着进来。
  今日安然一大早就起来了。
  云阳郡主却是更早, 等到她和嘉娘起身洗漱完, 云阳郡主亲自带着梳头媳妇过来替她们梳妆。嘉娘年纪尚小, 只梳了两个双螺髻, 上头缠着两条东珠链, 点缀了几朵精巧的珠花,整个人显得活泼又贵气。
  原本安然想着今日的主角是嘉娘, 她只要不给云阳郡主丢人便足够了。谁知云阳郡主倒是把大半的精力都花在了她身上
  吩咐梳头媳妇帮安然梳好了头发,云阳郡主从翡翠手中接过一个大红描金海棠花妆奁匣子, 放到了安然面前。“今儿你就用这套罢。”
  梳头媳妇打开时, 只见里头的东珠流动着温润柔和光华,尤其是一个发箍,上头的东珠个头大小竟是肉眼看不出差别来,间或点缀着几颗金刚钻,更让这套头面光华璀璨。
  且不说它样式新巧,单是东珠的品质便是她所见过最好的,恐怕这一套是宫里的东西。
  这些日子来,云阳郡主已经用各种名义送了她许多东西,安然心中只觉得忐忑,还没来得及婉拒,云阳郡主便先笑道:“特特给你们姐妹们都选了东珠的,这样外头人一看,倒像是亲姐妹一样。”
  云阳郡主的话音未落,安然便从镜子中看见嘉娘的笑脸。云阳郡主的话让她很高兴,此时在她心中,舍命救过她的安然,比家里的人更亲近些。
  安然不忍拒绝母女二人的好意,只得乖乖的让人帮着梳妆完毕。
  当姐妹二人都梳妆完毕时,奶娘便也牵着怡姐儿过来了。只见怡姐儿今日梳了更简单的双螺髻,也简单的点缀了两朵东珠珠花,这样一旦倒真的像是姐妹三人一样。
  云阳郡主留下和她们三人一齐用了早饭。
  一时是安然和云阳郡主先用完了饭,两个孩子吃得慢,云阳郡主便先叮嘱安然。“今儿来的人不少,要紧的客人我带着人去接,你就带着嘉娘和怡姐儿在里头待客。”
  “你们大舅母一会儿就能到,在里头照应,帮着招呼客人。”她对安然微微笑道:“你是姐姐,之前我交代过得事,还有两个妹妹可就交给你了。”
  安然忙保证看好两个妹妹,帮着舅母一起招呼客人。虽说云阳郡主没认安然做干女儿,展示在外人面前的姿态,已经足以表明她的态度。
  对于云阳郡主的好意,她心中很是感激。
  不多时有人过来请云阳郡主示下,云阳郡主便离开了,即刻便把嘉娘和怡姐儿交给了安然。
  果然她们都用完了早饭,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也过来了。安然先前见过她,这番再见安然主动上前带着两个孩子叫她舅母,果然她面上浮出一抹满意之色。
  今日既是云阳郡主大宴宾客,来的客人自然不在少数,且有许多人一大早便赶来了。
  这样的场合安然见得少,嘉娘见得更少,只是安然年纪大些,又有上一世的经历,自然从容些,舅母引见时,她就大大方方的带着两个孩子叫人行礼。怡姐儿倒是毫不认生,嘉娘却是有些不适应。
  安然觉察出嘉娘的异样来,更是时时的把她带在身边,不让她落单。
  有不少人已经知道嘉娘就是云阳郡主的女儿了,而对于之前她的印象却很淡。只有少数人能想起来她是原来刘学士府上的孤女,本来孤苦的命运被一朝改写,成了郡主之女。
  那些打量的目光一直追在她身上,嘉娘觉得很不适应。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姐姐牵着的手,不重不轻的被姐姐轻轻捏了一下,嘉娘仰起头,对上安然鼓励的目光。
  她想起了昨晚跟姐姐保证的话,便立刻昂头挺胸,不愿让姐姐失望。
  宁远侯世子夫人见了,也不由暗暗称奇,嘉娘竟如此听安然的话。
  因为安然在云阳郡主府上住着,六娘、七娘、十娘便也来的不晚。虽说她们嫉妒安然,可如果不是安然,她们也来不了这儿。今日这大好的机会,她们都不想错过。
  六娘心中有自己见不得光的想头,七娘则是知道定北侯夫人也会到场,想起丽姨娘的嘱托,她便要好好表现自己。十娘则是姐妹三个中最淡定的,她还不着急,犯不着在别人家还想着掐尖出头。
  “六姐、七姐、十妹。”安然笑盈盈的迎上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尾巴。
  嘉娘是真的不想离开安然,怡姐儿更多的事因为好玩儿,还有娘亲已经嘱咐过了,要跟着安家的姐姐在一起。
  六娘姐妹三人见了,心中不免再起涌起嫉妒之情。
  谁知道,当初在宴席上没有人愿意搭理的小孤女,摇身一变竟成了郡主的长女。三人俱是看出了嘉娘对安然的依赖,只恨安然好命,这大便宜倒让安然白捡了。
  但看安然发鬓上那套东珠头面,她们便猜到已经是云阳郡主给她的,今日又命她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招呼客人,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前日云阳郡主派管事妈妈去南安侯府,所说的那些话。
  恐怕郡主是真的有意要认安然做干女儿!可是不认又如何?她们酸溜溜的想着,便是没有认干女儿,这待遇也差不离了。
  三人本来想多同嘉娘说两句话,好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却被不断到来的宾客打断了。
  “还请姐姐们去西边花厅。”先出声的竟是一直站在安然身边的嘉娘,她见安然被缠着脱不得身,便上一步,礼数不差的道:“请姐姐们稍待休息。”
  若这话是安然说的,六娘她们便能挑刺了,可这话偏生是嘉娘所说,她们便无计可施,只得依言去了西花厅。
  安然暗中松了口气,只见嘉娘对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安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不多时三娘也到了。因为怀着身孕,三娘穿得衣裳便宽松了些,头上只是戴了几件精巧的首饰,然而这样的三娘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不少,比往日姿容更胜。
  “三姐。”安然这回总算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她上前行礼,娇声笑道:“十数日不见,姐姐倒是更漂亮了。”
  见了今日愈发光彩照人的安然,三娘也很高兴。才想夸安然两句,便听到了安然的话。她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这十数日不见,你倒是愈发的能说会道了。”
  知道这是安然真心敬重的姐姐,嘉娘的神色间也多了一抹恭敬。她牵着怡姐儿过来见礼,大眼睛眨了眨,脆生生的道:“见过三姐。”
  三娘眼底闪过一抹讶然。
  她知道自己妹妹帮过嘉娘,还从自己这儿打探过学士府的消息。也知道那一日云阳郡主的寿宴上,嘉娘曾经被九娘所救。可是她没想到,嘉娘竟对安然如此依赖亲近。
  这些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笑眯眯的应了,让身后的画屏拿出两个荷包来,送给了怡姐儿和嘉娘。
  两人大大方方的接过来,道了谢便交给了身后的奶娘。
  三娘见安然这儿人多,便不留下来给她添乱,自己往后头找那些年轻的奶奶夫人们去了。
  不过是云阳郡主也陪着几位贵妇来了,少不得把嘉娘带出来介绍一番,又顺带着把安然夸上一番。大家见云阳郡主有意抬举安然,自然乐得捧场,一时间倒是夸安然的比嘉娘更多。
  可是嘉娘没有一点儿不高兴,听到姐姐被称赞,比夸了她还开心。
  来的客人中还有定北侯夫人。定北侯和谭朗有些交情,云阳郡主并不知道定北侯府退亲的旧事,故此名单里定北侯府的公子姑娘,已经定北侯夫人也都在邀请之列。
  定北侯夫人过来时,安然表现得落落大方,进退有据。先前她并没因为定北侯府退亲而沮丧怨恨,这会儿也并没有因为云阳郡主看重或是被赐婚给平远侯就得意张狂。
  这份儿宠辱不惊着实难得,定北侯夫人倒是有些后悔了。
  不多时要紧的客人差不多都来了,云阳郡主便回了后堂,陪着一众贵客说话,身边带着怡姐儿和嘉娘不说,还时时把安然推到人前。
  当着贵妇们的面,云阳郡主看了一眼赵氏,笑道:“不怕南安侯夫人不高兴,我早就想认九娘做义女的,实在是羡慕夫人有这样漂亮乖巧的女儿。”
  “只是我终究晚了一步,皇上倒是先下了赐婚九娘和明修的圣旨,怕他们两口子不自在,只能作罢。”云阳郡主故作遗憾的摇头道:“嘉娘和怡姐儿都口口声声的叫她姐姐,我没认个干女儿真是憾事一件。”
  众人听了,眼中更是闪过艳羡的目光,口中也纷纷夸赞安然。
  赵氏忙笑着说了句:“能入了郡主的眼,是九娘的福分。您待她的好,她本该把您当长辈孝敬。”
  旁边的靖北侯夫人也笑道:“郡主和九姑娘都有这份心便足矣,不在乎那些虚名的。”
  “是九娘的福气,更是我的福气!”云阳郡主说罢,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水光,道:“不是九娘,我还不知道多会儿能见到我们嘉娘。”
  即便是认了郡主夫妇,嘉娘的名字并没有改,以示对养父母的尊重,只是对外要称她为“谭嘉”了。
  “郡主跟嘉娘母子缘分深,这才能团聚。”今日的赵氏倒是十足容光焕发,说话有底气多了。
  自从听了三娘的话,决定善待拉拢安然,赵氏便言语上也时时护着安然,在别人面前提起安然来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如今嫡长女有孕,站在她们这一边的庶女又有出息,她自然是志得意满。
  如今在云阳郡主府上众人也能恭维着她,虽说她是南安侯夫人,也不够。还需看了三娘毅郡王府世子妃的面子、安九未来平远侯夫人的面子上。
  见她知道护着安然,云阳郡主也乐得给她几分颜面,一时间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定北侯夫人坐在稍远些的地方,听着这些话,心里头颇有些不是滋味。
  没有能给庭哥儿求娶安然,着实是遗憾。想到孟姨娘又开始频频上门来求她给庭哥儿说亲,可庭哥儿最近确实木头似的,对这些事一概不接话,只说要专心读书。
  这分明是旧情未忘。
  可安然已经被赐婚平远侯了,这样的非分之想,压根儿就不能有。
  看着方庭失魂落魄的模样,定北侯夫人也有几分气。若是当时方庭能自己坚定些,敢于在流言蜚语中说出他和安然的关系,定亲的事坐实,而不是优柔寡断,她倒不介意当一回众人眼中“打压”庶子的嫡母。
  可方庭没有平远侯的气魄。
  庆乡侯夫人就坐在定北侯夫人身边,见娘家嫂子颇有些失神的模样,忙低声安慰了几句。
  事情发展到今日,无论是南安侯府和安然本人,都没有要再计较的意思,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定北侯夫人只得暂且撂开手,也随着众人一齐说笑。
  云阳郡主把女儿重新带回人前,又把算是将嘉娘带到她面前的安然几乎捧上了天,可是对养育过嘉娘三年的刘学士府上却是只字未提,甚至这一回都没有邀请她们。
  明明上一回云阳郡主母女没有相认时,刘学士府上的女眷还来过给云阳郡主拜寿。
  着实是太奇怪了。
  众人心中都隐隐有了猜测,莫非是主母吴氏曾经苛待过嘉娘?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嘉娘的事?
  云阳郡主是个爽利大方的行礼,想来是恩怨分明。如今她越是对安然重视,也侧面表明她对学士府越大的不满。只是今日是大好的日子,自然没人愿意提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来。
  众人正说着话,只听到外头有丫鬟进来通报,说是皇后娘娘命人送来了赏赐。
  云阳郡主和皇后的关系,京中贵妇们没有不知道的。原说今日皇后娘娘也要过来的,却因故未能成行。没人知道这还是被云阳郡主给劝住的,她打趣的说皇后千金凤躯,怎能随意离宫?
  实则云阳郡主是怕仍有瑞亲王余孽,会伤了皇后。且最近皇后凤体欠安,今日来的人多反而吵得她不舒服。她知道皇后是想给嘉娘做面子,却也把皇后给劝住了。
  只说了改日让云阳郡主带嘉娘进宫,这才作罢。
  说话间已经有六个蓝衣内侍走了进来,前头是一位红衣的内侍。
  “给云阳郡主、诸位夫人们请安。”红衣内侍和和气气的笑道:“皇后娘娘恭贺云阳郡主母女团聚之喜。”
  说罢,只见后头的六个蓝衣内侍捧着六个铺着大红绒布的托盘。
  “东珠十串、玉如意三对、羊脂玉佩三对、各色赤金宝石手镯六对,红宝石头面一套、点翠头面一套。”
  众人瞧在眼中,不由暗暗咋舌。皇后娘娘赏赐倒也罢了,还贴心的想到了安然。中间有玉如意、玉佩、手镯都是给三个人准备的。给足了云阳郡主面子。
  可这情分也羡慕不来。
  云阳郡主忙谢恩收下,随即便命人打赏内侍,请他们去吃茶。
  众人又是围着她恭维了一番,只是这一回,主动讨好安然的人也很多。未来的平远侯夫人、很得云阳郡主青眼、如今也被皇后娘娘看重,羡慕她好福气的同时,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午饭后还请了戏班子,是有名的庆祥班。这一回可是平远侯亲自带着人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番,决计不能发生上一回的事。
  故此午饭开得早些。
  外院。
  今日他们夫妇重新寻回长女,是大喜之事,谭朗的故交同僚也来了不少,还有有交情世家的公子也全都来了。
  楚天泽带着吵嚷着要看未来嫂子的楚慕言来了,遇见了说要见姐夫的恒哥儿。两个人早就相熟的,这会儿又有了共同的话题,便凑到一块说话去了。
  “我嫂子果然是十分漂亮吗?”和楚天泽相似的桃花眼,眨了眨,道:“你快跟我讲讲。”
  恒哥儿点了点头。
  “九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啦!她和和气气的,人很好!”恒哥儿对陪着他玩过几次的安然很有好感,他小大人似的道:“跟姐夫很相配的。”
  楚慕言今年也是十三,只是生月比安然小些,他想象中的安然不过也是个小姑娘罢了,能有多好看?而且在他心中最好看的人,是他的三婶母,当今的皇后娘娘。
  “言哥,我带你去看九姐姐的猫吧!”恒哥儿见有人过来,要跟他们说话,便想带着楚慕言躲开。他神神秘秘的道:“是一只特别漂亮可爱的临清狮子猫,还是蓝绿鸳鸯眼呢!”
  楚慕言忍俊。
  这猫还是他帮着陆大哥要回来的,陆大哥才能拿去讨未来媳妇欢心。故此他点了点头,想去看看这猫如今怎么样了。
  “那猫是九姐姐从外面捡到的,可是九姐姐却很喜欢它。”恒哥儿没想那么多,随口对楚慕言道:“我娘说了,能捡到这样的品种,实在是匪夷所思,九姐姐运气真好。”
  旋即楚慕言挑了眉,露出挫败的神色。天知道他陆大哥是怎么把猫送出去的!怎么到现在安九姑娘都不知是他送的?
  二人刚想溜,却被摇着扇子无所事事的楚天泽给拦住了,“马上开席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儿不许溜走,乖乖的在这儿坐着。”
  陆明修正巧过来,楚天泽便一手一个把他们提溜到陆明修面前,“看好你弟弟们。”自己躲清闲去了。
  “姐夫好!”恒哥儿露出乖巧的笑容来。
  还不待陆明修开口,楚慕言却先在他面前表忠心。“你这个小叛徒,之前还叫陆大哥的,这会儿就改口叫姐夫了!”
  “可安九姐姐是我大姐姐的姐姐,我不该叫姐夫么!”恒哥儿拗口的说了一串姐姐,眨巴着眼睛看着楚慕言。
  楚天泽听了个话音儿,闷笑着走了。
  一时开了席,他见到了不算陌生的人,也算是陆明修的“情敌”,定北侯府的庶长子方庭。
  方庭跟他弟弟方庾坐在一起,方庾拿起酒杯来,给方庭倒酒。往常在外头滴酒不沾的方庭,竟抬眼看着前方,端起了酒杯。
  楚天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是陆明修的方向。
  方庭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甘、怨恨、嫉妒交织错杂的情绪,楚天泽不由皱了眉。
  先前定北侯府退亲的事,楚天泽也知道了。是他自己没担当,还能怨得了别人?镇日里圣贤书读了不少,倒是都读死了。
  故此他便有些看不上方庭,很快便走开了。
  ******
  撤了宴席后,有下人来报,说是花园中的戏班子已经都准备好了,只等贵人们移步过去。
  嘉娘听罢,而有些心有余悸的抓着安然的袖子,安然则是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
  云阳郡主见状,也过来柔声安慰了女儿几句。她们正欲离开时,突然翡翠过来了,见了安然在,便有几分欲言又止。
  “九娘不是外人,又是便直说罢。”好在客人们多半移步去了后花园,这会儿剩下的人少,倒也不怕被别人听去。翡翠也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才过来的。
  “是。”翡翠咬了咬下唇,道:“方才在南边的水榭里,有丫鬟说是看到南安侯府的姑娘和定北侯府的庶长子方庭一前一后的进去了,她还没来得及痛禀您,便听到里头传来哭喊声。”
  “此时已经被杨妈妈给压下了,只等着您的示下。”
  云阳郡主立刻皱起了眉。
  “是哪位姑娘?”安然立刻也变了脸色,急促的问道。
  翡翠摇了摇头道:“她在前面没看清,方公子是因为被人叫了一声,回头了才被看清脸。”
  “九娘你先别着急,你带着嘉娘和怡姐儿先过去,这件事交给我。”云阳郡主安抚的拍了拍安然的肩,便急匆匆的跟着翡翠走了。
  安然的心乱成了一团。
  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在云阳郡主府上做出这样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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