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而李恪听了阿照的话,愣了一愣,不明白阿照为何让他先看一下旨意?
    难不成是父皇的圣旨里还另有玄机?
    想着,霄王当即过去,一把夺过裴云起捧着的圣旨,垂眸去看。
    然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每个字都没漏过,却依旧看不出什么玄机来,只得将圣旨拿到软轿旁低声问她:“本王看不出端倪,这旨上是有什么玄机吗?”
    “王爷没发现,这道圣旨上面,一个裴字都没有吗?”
    是呀,颁给裴家的圣旨怎么会没有一个裴字?李恪惊得再次低头去瞅,这一回他注意到了一个重点:‘……少年如玉,赤子之心,儿郎行止,纯孝善之……’
    “这道圣旨,本王怎么越看越像只给一个人的?”
    “没错,这道圣旨,本就是只给一个人的。”也亏得当年先皇心眼多,不然裴家这些人,又能骄傲地躲过一劫了。
    “胡说!”被看出了端倪,裴老爷子脸色顿时大变,怒斥道:“先皇旨意,有国印为证,岂容你胡言乱语!”
    他有预感,这轿子里的人是,想毁了他裴家啊!
    比起老爷子的慌乱,轿中的阿照却不慌不忙地冷声道:“十二年前,先皇与当时的太子外出遇刺,所有护卫皆被斩杀,危机关头,被裴家大公子裴行止所救。裴行止虽为庶出,脑子也不怎么灵光,但胜在心性良善,能真正做到舍己为人不求回报之举。”
    “父皇和皇兄遇刺这事,本王怎么不知道?”
    一旁的听雪不知从哪儿也摸出了把瓜子,小声嘟囔了句:“王爷不知道的事多得去了,可否别打岔,让我家夫人将话说完了。”
    嗬,这丫头,才走了几天就不认旧主了!
    李恪斜视了听雪一眼,不过收到那些想听故事的众人睇来的目光,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没再打岔。
    软轿里,阿照顿了片刻,才继续道:“先皇与太子得救后,裴行止却因救他们时受的伤落下旧疾,后又因大房主母有意苛待,没能好好痊愈,不到半年,便到了药石无用的地步。先皇得知他时日无多,特让太子前来问他有何放心不下之事,他求太子帮了他一个忙后,遗憾离世。”
    轿外望月和听雪,突然听到这段过往,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眼中强忍着泪水。
    此刻,连风都静止了,甚至裴家一些小辈都安静地想知道后续。
    那个憨厚老实,却待人极好的兄长,其实他们都还记得的。
    所有人中,唯有裴大夫人,想冲出去让轿中的人闭嘴,可惜被拦住过不去。
    今日之后,她从前贤良淑德、端庄大方的形象,在世人眼中,也将变成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等恶毒代表。
    见她停下后迟迟不再开口,想知道答案的李恪忍不住问:“他求了我皇兄什么?”
    求了什么?
    时隔多年,阿照回忆起来,眼睛还是有些泛酸。
    她轻叹道:“求他照顾一些人,一些跟他一样,有着赤子之心的孩子。而裴行止,因自身有小小的瑕疵,在裴家活得本就艰难,可他依旧保留一颗待人和善之心,更是凭一己之力,收养了一百十六个被父母遗弃,或无家可归的孩子,先皇因他此善举为之动容,才颁下百善之家的匾额和那道圣旨。”
    也就是说,匾额上百善之家的家,不是裴家,而是裴大公子为那一百多个孩子遮风挡雨的家。
    那裴家怎么有脸占为己有?
    第178章 若真的是裴银
    一直以来,裴家在百姓眼中,不是出了世子妃,就是公主、将军的,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他们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然而今日,那于他们而言站在云端上的贵人们,不想竟也会做出此等不要脸的行径,算是大开眼界了。
    一时间,围观百姓看着裴家众人的眼神都变了。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裴老爷子气得浑身颤抖。
    他辛辛苦苦维持多年的声誉地位,岂容别人破坏?不,他绝对不允许!
    一旁的裴大爷也同样愤怒不已,然而他愤怒的,却不是裴家声誉被毁,而是发现了某些难以接受的真相。
    他发了疯似的跑到大夫人面前,攥着她双肩厉声质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告诉我说,行止是突发恶疾,是老二没能让人及时请来大夫才死的吗?”
    显然,裴大爷似乎并不知道当年隐情。
    “老爷,我没有!我承认我是待行止不如清儿他们,但我怎么可能害死他?当初第一个发现行止发病的人,就是二叔啊,我赶到时他就已经死了,我想害他也来不及啊!”
    看到这样发怒的丈夫,大夫人被吓得不轻,心都提嗓子眼了,却还在咬紧牙关极力否认。
    每个人都有一段少年说,她太清楚裴行止母子在自家夫君心里的地位了。
    若她承认自己参与了,害死裴行止的事,那她的夫君不顾一切都会休了她。
    她这把年纪,若被休回娘家,余生就只能活着别人的耻笑中了。
    那样的日子,她宁死也不要。
    软轿里,阿照听着大夫人的极力否认,还妄想全推给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裴元华,不由冷笑道:“裴行止之死,的确是裴家二爷派出去的人没能及时请来大夫,但那背后阻止大夫及时赶到之人,难道不是大夫人与裴老太爷您二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