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贱?”
    柳蔓心冷眼望着自己母亲,冷声质问她:“我落到如今这步田地,难道不都是拜娘您所赐,才害得我下贱至此吗?”
    “胡说,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女儿,我怎会害你!”
    看着女儿这副风尘女子的模样,裴玉秀又心疼,又觉得丢人。
    而柳蔓心像是被她的话激怒了一般,怒吼道:“虚伪!若非你瞧不起我爹,我刚出生就带着住进裴家,我会从小就活在裴银的阴影下吗?我会嫉妒她嫉妒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吗?”
    “若不是你带着我去了裴家,我顶多只会是羡慕她,甚至会觉得有她这样的表妹而骄傲,何至于落到顶着她这张脸被人毁了清白?”
    裴玉秀万万没想到啊,自己一心着想女儿,会怨念自己到如此地步,气得指着她险先说不出话来。
    “蔓心,你太寒娘的心了。”
    她眼含热泪地望着女儿,苦口婆心道:“就算是娘的错,你也不能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啊!你怎么说也是裴家堂堂正正的表小姐,就算清白被毁,但那也没几个人知晓啊。你怎么就能自甘下贱,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厮混啊!”
    “凭什么不能?”
    刘蔓心突然指上自己的脸,面上的狞笑透着疯狂:“这张脸毁了我,那我就要顶着这张脸,跟全天下所有恶心的男人厮混!我就是要让裴银到了阴曹地府,也不得安生!!”
    这些来找她的男人,哪个不是冲着这张脸来的?
    她就是要用裴银的脸当**,让天下男人都记得,这张脸是张**脸!
    裴玉秀害怕地望着女儿。
    她觉得女儿疯了,特别是刚刚那句阴曹地府,让她猛地想起街上看到的裴银来。
    难道真的是蔓心顶着裴银的脸,败坏她了的名声,所以她不甘心地从狱回来了,来找她们索命来了?
    想到此,裴玉秀恐惧得全身发起抖来。
    她望着女儿那张七分像裴银的脸,虽有道疤,可还是越看越害怕,甚至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当年裴银躺在棺木中的凄惨模样。
    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最后竟害怕得丢下女儿,自己逃跑了出去。
    看着母亲落荒而逃的背影,柳蔓心只觉得是母亲心虚了,脸上讽刺越发地大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裴家大爷因儿子之事,四处请人帮忙,在收买完一个昔日的高官同窗后,坐上马车回府的路上,一阵寒风吹来,冷得他一个哆嗦,从窗口扭头望去,猛地看到一个女子冲着自己笑了笑。
    起先他还以为是外甥女柳蔓心,可又突然想到外甥女如今那张酷似侄女的脸上,有道疤。
    然而外面女子的脸上,洁白无瑕!
    这可把裴大爷吓得不轻,赶忙探出头再去,正好看见马车外的女子启唇喊了一声:“大伯”。
    这声清脆悦耳的‘大伯’,惊得裴大爷如白日见鬼了一般,后背瞬间冒了一层冷汗,急忙对着赶车家奴大喊:“停车!”
    马车一停,裴大爷再掀帘子去望时,刚刚那处哪里还有什么人,可刚刚那声清脆的‘大伯’,哪怕是在吵闹的街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老爷,您是要下车买什么东西吗?”家奴出声问道。
    裴大爷连忙问他:“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有个女子在喊大伯?”
    “街上熙攘,小的不曾听到。”
    见家奴摇头,裴大爷不光后背,连心底都冒起了一层凉意。他慌张地跳下马车,走到刚刚看到的裴银站着的位置,急急地问旁边小贩:“刚刚这里可是站着一个姑娘?”
    姑娘?
    小贩回忆了一下,刚刚站在这里的,只有个有孕的小嫂子,可没站什么姑娘,于是摇头道:“这位爷怕是瞧错了吧,这里一直没来过什么姑娘。”
    第171章 该偿命了堂兄
    旁边卖拨浪鼓的老大娘也点头道:“对啊!姑娘没有,倒是给老婆子买拨浪鼓的小媳妇有不少。”
    裴大爷此刻心绪不宁,听到他们说没有,瞬间都毛骨悚然了,哪里还有心思听他们后面说了什么,跌跌撞撞地爬回马车后,老脸都白了。
    青天白日的,难道自己当真见鬼了?
    “老爷,咱们直接回府吗?”赶车的家奴又问。
    “不,先不回去。”他心里慌得很,看着天色还早,赶忙道:“掉头,出城去寒光寺!”
    好端端的老爷去寺里做什么?
    家奴不敢多言,调转马头向城门驶去。
    马车刚离开片刻,阿照摇着个拨浪鼓从一条小巷口走了出来。找了她一圈的唐雅看到,抱着好几包干果糖人跑了过来,喜道:“你们洛阳可真好玩,连个糖人都能捏得跟我一个样。”
    说着,将糖人递过去给她看。
    阿照瞅了一眼,突然一口咬了上去,直将她的糖头咬了下来。
    嘎嘣脆,甜!
    唐雅看着自己的头被咬走了,瘪着小嘴哭了:“你太过分了,呜呜呜,你怎么把我的头咬了,卖糖的老头好不容易才捏出这么像的一个我,你赔!”
    “行了,眼泪都没一滴,别嚎了。”阿照瞥了她一眼,道:“回去找裴浔阳赔给你,他小时候学过捏糖人,手艺可比这个强多了。”
    “真哒?我夫君还有这本事啊!”
    唐雅小嘴一收,立马好奇地凑上去开始问东问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