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将她扶起来,替她洗脸,梳妆打扮干净,看着铜镜里美丽的宝镜,松了口气:“你想通了最好。”
    于是从那一天起,红衣便陪着宝镜一起学琴,一起练字,一起作画……
    训育妈妈向梅窗回禀的时候,高兴道:“大人,您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这样一来,那丫头就能跟着宝镜接受所有的训练。”
    梅窗欣然点头:“这个孩子个性坚硬刚强,我要是强迫她去做这些事,只怕她会咬舌自尽也说不定。现在这样挺好的,她以为自己是在帮好姐妹,心甘情愿。”
    “还有……”梅窗狐疑道,“听说世子有一天从府里带出去一个女人,查出来是谁了吗?”
    训育妈妈一脸为难:“夜里走的时候,护院们看世子脸色不好,没敢问,而且被世子宠幸这种事完全可以拿来炫耀啊,第二天却偏偏没听到任何风声。”
    梅窗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世子莫名其妙带走云韶府的女人却秘而不宣?!不对劲。”梅窗摇头。
    “那你知道第二天有谁是一大早从外面回来的?”梅窗问,“这样一来,不就一清二楚了?”
    训育妈妈道:“老早查过了,第二天根本没有人从外面回来。哦,也不是,岳红衣出去过。说是去早市替宝镜准备一些沐身粉。”
    “哦?”梅窗的眼睛亮了起来。
    训育妈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且不说世子不认识她,就算认识,她也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训育妈妈小声嘀咕,“世子又不是禽兽,下得去手吗。”
    梅窗觉得逻辑上的确说不通:“是啊,真是奇怪。”
    训育妈妈道:“大人,要不先观察一阵子吧,世子要真在云韶府藏了一个女人,瞒不住的,总有一天会露陷,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也只有这样了。”梅窗长出一口气,抚着额头道。
    第24章 千金难求 哪怕明知是伎女,也要像仙女
    一晃眼大半年过去,红衣和宝镜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学习后,红衣突飞猛进,宝镜却依旧停滞不前。
    理由是,宝镜夜里不得不伺候客人。
    红衣也没有办法,那些舞蹈老师教授的东西从来都是点到即止,不会给予多余的意见。以至于宝镜的花间舞和过去相比的确是好了一点,但照样没有很大突破。
    红衣提议不如改学剑舞?
    舞姿优美之中还含有肃杀之气,若是练成的话,就能像烟秀的鸣鼓舞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宝镜哀嚎道:“天哪!剑舞!剑舞实在是太难了!你知道剑舞是什么吗?是把真的匕首串在一起作为舞蹈的道具,谁都不能保证一开始就练成,所以这些刀难免会在身上留下血痕,你知道多疼吗?我要是受得了,当初就不会选择花间舞了。而且……”宝镜嘟囔道,“身上留下痕迹的话,晚上我可怎么接客呢?”
    红衣说:“那难道你想继续过现在这样的生活?除了嘉善大夫,还有明善大夫,漳义大夫,你不想成为王的女人了?你的豪言壮语、雄心壮志,都是随便说说的?”
    宝镜无言以对,想着自己的行情没有水涨船高,反而因为嘉善大夫在外面的渲染,使得来找她的官员品级越来越低,宝镜心中暗恨,想了想,咬牙点头答应。
    两个人开始正式接受剑舞的训练。
    剑舞要从基本功开始练起,系三柄小刀为一把,舞者用手控制刀柄上的绳链,使得刀与刀碰在一起会发出叮咚的声音,舞者在表演的时候,需要时不时的左右手互换,或着作出从肩上甩出去再收回来的动作,力度把握的不好,动作不够灵活,小刀就会割伤自己的皮肤,而期间要所有的小刀都发出一致的声音是非常难的。
    最难的是刀甩出去再收回来之时,必须在腋下夹住。每次练完回去,两个人都是遍体鳞伤,肋骨和腰间上一条一条的红痕。
    两个人互为彼此上药,晚上宝镜还要被各种各样的人折腾,几乎没有一天能好好休息,肩上的伤自然迟迟不能痊愈。
    遇上变态的客人还会问,这一定是上个客人留下的吧?
    于是变本加厉的折磨她,用手在她的伤痕上掐,或者干脆拿鞭子抽她,还有的在她的伤口上用牙咬,疼的她直飙泪。
    宝镜麻木的连药都不愿上,反倒是红衣心疼不已,为她上药的时候,手指轻的不能再轻,怕弄疼她。
    红衣道:“我知道你偷偷的用布把刀包了起来,缓解疼痛。可那样一来,刀就炖了,你掌握不好火候,练了也白练。再者,听不到刀锋互相撞击的声音,你不知道甩的姿势对不对,可能全乱了套。我想让你别这么做,但我又觉得这样对你太狠了,宝镜姐姐,害得你受伤,真对不起。你恨我,怪我,都行。但咱们坚持下去,好吗?都到了这个地步,回头就前功尽弃了。坚持下去,一起打个翻身仗。”
    宝镜哭道:“可是现在身上都是伤,根本没有办法练习,继续下去只会让身上的伤溃烂。”
    “那……咱们歇一阵吧,先练回花间舞,你看如何?”红衣提议。
    红衣在他们练舞的地方放置了一张小的布床,是她自己亲手缝的。
    绳带一左一右绑在树上,然后让宝镜躺在上面,双腿伸得笔直,身体向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