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
    许仙语气有些出神地说道,心里在思索春雷古琴如此贵重,自己要不要退回去。
    然而,落在唐婉容的耳中,却整个人惊呆了。
    “什、什么?你的老师是张公?!钱塘先生!”她忍不住忍不住惊叫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她远离家乡到沐阳书院求学,就是冲着张景明来的。
    可惜,她的背景虽深厚,但她的学问不够,连听张景明讲课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拜入张景明座下了。
    现在,突然发现和她同桌和她同宿舍的许仙居然是张景明的弟子。
    而且,似乎不是一般的弟子,连千金不换的春雷古琴都送给了许仙。
    许仙被唐婉容的惊叫声吓得一跳,回过神来,汗颜地道:“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当然用得着!”唐婉容素手一叉腰,理直气壮地道。
    下一刻,她的姿势突然松懈下来,一双玉手抓着许仙的一条胳膊,很八卦地问道:“快说说,张公为什么收你为弟子?”
    “因为我帅!”许仙很骚包地道。
    唐婉容微愣:“帅是什么意思?”
    “咳咳,”许仙连假咳嗽两下,差点忘了这里是古代,连忙解释道,“就是貌如潘安、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唐婉容不禁白了许仙一眼,小嘴微噘,放开许仙的手臂,有点不高兴了。
    许仙看着唐婉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副女儿家姿态,不禁有些出神。
    原来唐婉容虽然女扮男装,但天生丽质难自弃,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水嫩根本无法掩盖,更何况在宿舍里,她把书生帽摘下,更加掩饰不住了。
    不过,许仙很快回过神来,心里暗念道:我的白娘子等着我呢,我不能对不起她,我要专一不二!
    压下心中杂念,他请教地问道:“你说我要不要把春雷古琴退回去呢?太贵重了。”
    “不建议。”唐婉容轻摇臻首道,“像张公这般人物,对金钱这些俗物定是看得很淡。他将春雷古琴送给你,必定是对你寄予厚望。你若是将琴退回去,只怕辜负了张公的心意。”
    许仙不由想起张景明在送琴时说的话,觉得唐婉容分析得很有道理。
    “好,听你的。”他用力点点头。
    唐婉容看着春雷古琴,有些技痒,问许仙道:“许仙,我能用你的琴弹奏一曲吗?”
    “好啊!”许仙立即应道。
    不多时,桌椅摆好,古琴摆好,唐婉容端坐在古琴前,一双白皙小手抬起,轻轻放到古琴琴弦上。她先拨动几下琴弦试音,然后优雅娴熟地弹奏起来。
    随着美妙的琴声响起,唐婉容娇软的朱唇启动,竟唱了起来。
    “春入花梢红欲半。水外绿杨,掩映笙歌院。霁日迟迟风扇暖。天光上下青浮岸。归去画楼烟暝晚。步拾梅英,点缀宫妆面。美目碧长眉翠浅。消魂正值回头看……”
    她唱的是一首词,词牌名叫《蝶恋花》,琴声歌声婉转缠绵。
    许仙听着琴声歌声,看着眼前美人如玉,不知不觉痴了。
    直到歌声停下,琴声终停,许仙才回过神来,感叹地道:“你唱得真好。”
    岂料,立即招来唐婉容美目一瞪。
    许仙连忙改嘴道:“说错了,是你弹得太好了。”
    唐婉容这才满意地对许仙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这琴艺可是随秦大家学的,岂能差了!”
    “秦大家是谁?”许仙不解地问道。
    “秦大家就是、就是……”唐婉容刚要自豪地说出来,但立即意识到有破绽,支吾了一下才含糊地道,“就是很出名的一个姓秦的琴师。”
    她嘴中的秦大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且身份有点特殊,她担心说出来许仙会怀疑她的身份。
    许仙大概猜到唐婉容为何突然支吾,所以知趣地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很配合地转移了话题,让唐婉容教他弹琴。
    虽说张景明亲自教他弹琴,但是张景明毕竟张景明,他哪敢时不时骚扰一番。偏偏他不是那种特别聪慧之人,若仅靠着自己事后摸索,估计要把琴学会学好花的时间很长。但若能有唐婉容这么一个精通琴艺的人可以随时请教,那学琴的速度就很快了。
    “好啊。”唐婉容立即笑着答应。
    于是,许仙不气地立即询问几个关于琴艺的疑惑。
    唐婉容很耐心很细心,不仅回答的详细明白,而且还手把手教许仙弹奏手法。
    两人并排紧挨坐在古琴前,许仙满鼻子都是唐婉容身上散发的淡淡处子幽香,还有在弹奏琴弦时,唐婉容不时手把手教,让他发现原来女人的手可以这么软若无骨,丝滑细腻。
    ……
    晚上,许仙本意抓紧时间在宿舍里默背脑海图书馆里的《论语集注》的,但被张景明派人叫去了。
    进入张景明的书房,恭敬地行礼后,他才知道张景明突然唤他到来是为了考查的学业情况。
    因为在白天与罗牧比试才学时,漏了一些底,许仙不能再说自己连四书五经都没通读过,只能以白天表现出的水准应对张景明的考查。
    一番考查后,张景明心里有点满意,道:“从明天起你就来听老夫的课吧。”
    “这……”许仙脸上不由露出难色,鞠躬深拜道,“老师,学生基础太差,恐怕暂时无法听懂您的课。能否宽容一些时日,容学生刻苦努力学习一段时间,然后再尝试聆听您的教导?”
    他是有苦自知,就他这个古文功底,听张景明的讲课绝对是一头雾水。至少要等他把四书五经及其集注给背下来,自己在心里理解一遍,才有可能听得懂。
    张景明微讶,多少学子渴望听他讲课,哪怕听不懂,而许仙居然推迟。
    一时间,他对许仙不由再高看一分,对许仙更加和蔼可亲地道:“那么你要多久呢?”
    “至少一个月。”许仙老实地道。
    张景明微颔首道:“那你就暂随罗先生学习一个月。罗先生平时虽严厉了些,但治学不错,值得你学习。”
    “谢谢老师。”许仙拜谢道,心里松了一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