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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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听的德妃的话,云周也没想到其他的办法。
  虽然此刻云周也是心急如焚,可到底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而且这光天化日的,他也没法去见云珠,若是他去了,岂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母妃,你说我要不要去父皇那里探探口风?”云周突然开口说道。
  “算了吧,依着你现在的状态,若是去了,八成也会被陛下看出端倪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反正咱们给贵妃也素无往来,你和四公主也没有多少兄妹之情,你这样去了,反倒是显得自己更刻意了。”德妃解释道。
  “可是,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做儿臣的总该关心一下父皇吧。”云周还是想去永安帝面前刷刷存在感这才是最主要的。
  德妃如何能不知道云周的心思呢,这小子仍旧是太心急了。
  “你去也可以,但是不要自乱阵脚,想来四公主还未把你的事情说出来,你千万别不打自招了,你只需要劝解你父皇即可,看看你陛下对你说什么,想来陛下此刻的心情定然也不大好吧。”德妃分析着说道。
  其实德妃也算是了解永安帝的人。
  毕竟跟了永安帝这么多年了,肯定也是深知永安帝的脾气秉性,也唯有如此,才能在永安帝的身边有一席之地,在这后宫有一席之地。
  “儿臣知道了。”云周低头应道。
  如此云周就去龙吟殿求见永安帝了。
  去没料到,到了龙吟殿的时候,竟然还碰上了大皇子云里。
  同理,云里也是来给四公主云珠求情的。
  当时蒋直就对云周说了,大皇子也在,并且是刚进去。
  云周此刻若是单独见永安帝的话,也觉得十分紧张,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可若是加上云里就不同了,多一个人在身边,想必会好些的吧。
  起码父皇所有的注意力不会都放在他身上了,所以云周也央求着蒋直去给自己通报了。
  蒋直也无法,只得进去通报了。
  永安帝倒是也没觉得什么,反正都是自己的儿子,一个两个的一起见当然无所谓了,也就让云周一并进来了。
  而云周进去大殿的时候,云里正跪在地上,而且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了,想来是刚才正在说着什么话。
  “儿臣给父皇请安。”云周跪下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
  “免礼吧。”永安帝摆了摆手。
  云周又对着云里见了礼,:“见过大皇兄。”
  云里见到云周,忙说道,:“老二,你来的正好,你也帮珠珠求求情,父皇好端端的竟然把珠珠给禁足了,这到底是为何啊?”
  云里不知就里,完全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也是一听说就即刻进宫见驾了,连贵妃那里也没去,足以证明,也是真的着急了。
  云里虽然素日里有些瞧不上这个皇妹,觉得她总是管头管脚的,而且对他半分兄长的尊重也没有,反正两个人也是有矛盾的,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云里自然知道亲疏的。
  这四皇妹可是他的亲妹妹,亲妹妹出了事,他肯定是要一帮到底的。
  而且父皇一向疼爱四皇妹,这次却把四皇妹软禁了,并且还说要等候发落这样的话,足以证明事情很严重啊。
  他自然是顾不得一切就来给云珠求情了,不管云珠做了什么,他虽然不清楚,但是也不妨碍他给自己亲妹妹求情啊。
  在这一点上看,云里和云珠之间的兄妹情还是蛮牢固的。
  起码是比较真挚的,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永安帝对云里才有了些好脸色,毕竟是来给自己皇妹求情的。
  而且云里也不知就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只是靠着这兄妹之情来给云珠说好话,更是疼爱妹妹的表现,永安帝也就觉得更加安慰了。
  在皇家这兄妹情可是非常难得的。
  “启禀父皇,儿臣也是听到了父皇将四皇妹软禁的消息才来的,不知道四皇妹到底犯了何错,父皇如此雷霆大怒,儿臣虽然不知就里,可也仍想着劝一劝父皇,四皇妹毕竟年纪还小,也许是一时糊涂呢,请父皇从轻发落吧,四皇妹是金枝玉叶,也是父皇从小疼到大的,父皇忍心重惩四皇妹吗?”云周满脸动容的说道,这话说的也是十分在理了。
  而且说的不知道比云里妥帖多少倍。
  云里的心思本身就不如云周,说话的时候,更加没有这般好听的修饰,只是一味儿的给云珠求情,显得比较生硬。
  人都喜欢听顺耳好听的话,不管地位高低,身份贵贱,都是如此。
  如此一来,这永安帝自然是比较倾向于云周了。
  “好了,你们二人都起来吧。”永安帝摆了摆手,说道。
  可云里见永安帝还是没有宽恕云珠的打算,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了。
  “父皇,您就饶了珠珠吧,二皇弟说的对,珠珠年纪小,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父皇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儿臣和母妃肯定会好生管教她的,她从小也是众星捧月,金尊玉贵的长大的,如今被软禁了,这心里是何等的憋屈啊,父皇,您就饶了她这回吧。”云里仍旧坚持着说道。
  永安帝到底是不耐烦了,:“让你起来,你就起来,你根本不知道云珠到底做了什么,就知道一味儿的要求朕宽恕他,你若是不知道,大可以回去自己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堂堂公主之尊,干一些鸡鸣狗盗,上不得台面的阴私事情,朕真的是白疼了她这么多年!”永安帝直接开口斥责道。
  云里听的也是冷汗连连,没想到父皇会突然就发怒了,他也是一头雾水啊,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子。
  云周却给云里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云里先离开。别在惹了父皇生气了。
  可云里这实在也是不甘心啊,可不甘心也没法子,他已经惹恼了父皇了,难道还要留在这里继续遭人嫌吗?
  “儿臣有罪,父皇息怒。”云里赶紧跪下请罪。
  “行了,念在你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朕也不想和你废话了,你去见见云珠吧。”永安帝挥了挥手,说道。
  云里只好退下去了。
  云里走了之后,云周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主要是怕被永安帝看出端倪来。
  但是他不可能接着走的。
  云周就安静的站着,一言不发。
  永安帝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了一些,才看着云周,开口问道,:“你不想知道云珠到底做了什么吗?”
  “儿臣想知道,但是儿臣也明白,父皇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儿臣就不问了。”
  听了这话,永安帝只是笑了笑,这云周果然是十分贴心会说话的。
  其实永安帝如今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都不知道该对谁说,如今云周自己撞过来了,他自然也就都对云周说了。
  顺便也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全都和云周分析了一遍。
  云周瞬间也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同时心里十分庆幸,果然,这云珠并没有把她也参与其中的事情说出来。
  他的警报暂时解除了。
  “四皇妹果真做了这样的事情?”云周故作惊讶的问道,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表面工作肯定是要做好的,不然就被人怀疑了。
  “是啊,要不说朕也苦恼呢,朕不能不顾及太子皇后,还有楚世子,沈家的颜面啊。”永安帝有些无奈的说道。
  而云周也听出来了,在永安帝的内心深处,其实也不怎么愿意重惩云珠的。
  只是皇后娘娘,太子,沈家的人,包括楚睿,都等着永安帝给个公道呢。
  永安帝正是犹疑不决,所以才会先软禁了云珠,然后等候发落的,这其实也算是十分偏向云珠了。
  云周没想到云珠在永安帝心里的分量这么重,都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永安帝还愿意包庇云珠。
  “父皇,其实儿臣也明白父皇的心,父皇虽然是一国之君,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天子之尊,可到底也是为人父皇,四皇妹又是父皇从小疼到大的,所以父皇心里也是真不舍得重惩四皇妹,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前几日,父皇对儿臣不也是狠不下心吗?不如父皇想一些迂回的法子,让沈家满意,这件事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云周提议道。
  “朕如何不明白呢,可是没用的,朕已经提议想要册封沈卿瞳为淑宁县主了,可沈卿却说要回去征求一下沈卿瞳的意见,这摆明就是拒绝了,不接受朕的册封,朕也是想着能补偿一下沈卿瞳,希望这件事可以过去,可沈家不同意啊,朕明白沈卿的意思,他就是想给沈卿瞳讨个公道!”永安帝有些无奈的说道。
  永安帝忍不住叹气,:“其实朕何尝不想给沈卿瞳讨个公道,朕也愧对她啊,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心里真是矛盾啊。”
  云周思量了一下,看永安帝这个样子,似乎对沈卿瞳,也是有些放不下的呢,看来这父皇的心里对沈卿瞳的感情真的是有些不纯。
  只是没法子罢了,一直都在用理智去克制。
  怪不得父皇这么矛盾。
  父皇这般矛盾,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云珠,最根本的原因,也不是为了顾及太子,皇后,楚睿,沈之信的面子,说到底,不敢轻易处置,一则是真的心疼云珠,二则也是怕处置的不合适了,会惹恼了沈卿瞳。
  说到底,还是女人惹的祸啊。
  “父皇,您也别太担心了,若说起来,沈家姑娘能获封县主之位,也是可喜可贺之事,说不准沈姑娘会同意的,只要沈姑娘同意了,一切就好说了。”云周劝道。
  永安帝摇了摇头,:“难,朕对瞳姐儿也算是有些了解,知道她的性子,这回她只怕是恨死这幕后算计之人了,只怕是不会接受这县主之位的,当时朕的想法是若是沈卿接下了,一切也就好说了,毕竟他是做父亲的,可朕见沈卿拒绝了,也就明白了,瞳姐儿这孩子啊,只怕是谁也做不了她的主啊。”永安帝其实到不怪沈之信,不管沈之信是如何想的,但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沈之信做不了沈卿瞳的主。
  事情就是如此。
  “不会吧,连沈侯也说服不了沈姑娘吗?”云周也有些惊讶。
  “是啊,瞳姐儿这孩子,性子也是十分倔强的。”永安帝也有些头大。
  “周儿,你说父皇该怎么做才好,总是顺了哥情失了嫂意啊。”永安帝连连叹息。
  “父皇,您也被太悲观了,总有法子解决的,不行就先将四皇妹软禁在宫里,将她禁足,拖一拖再说。”云周提议道。
  “朕也是这么想的,暂时将云珠先禁足吧,至于后面的事儿,也容朕再想一想吧。”永安帝说着,揉着眉心,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云周心里大概有个底了。
  明白了永安帝的症结在哪里?
  可越是这样,云周却更加的担心了,现在父皇是不知道自己牵扯到其中,才对自己这般客气,而且推心置腹的什么都对自己说的。
  父皇不单单是顾忌云珠,也顾忌沈卿瞳,两个人的分量在父皇心里,也是不相上下的。
  说句难听的,父皇这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谁也不想辜负。
  一方面不舍得重惩云珠,一方面还想给沈卿瞳一个满意的交代,好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可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儿呢。
  势必是要得罪一方的吧。
  “周儿,你也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永安帝摆手说道,虽然将心事都说出来了,可也没觉得轻快多少,因为还是没有个解决之法啊。
  云周自然退下了。
  匆匆忙忙忙的回到了德妃宫里。
  德妃也是在着急忙慌的等消息呢。
  云周自然将所见所闻和永安帝所说的话,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德妃了。
  德妃心里就有数了。
  “原来是这样呢,陛下心里总归还是惦记着姓沈的小贱人。”德妃忍不住抱怨道。
  “母妃,现在这个时候,就不要抱怨这个了,先想想该怎么办才好吧,儿臣总觉得,事情很棘手,现在摆明了父皇是不舍得重惩云珠,而且还不愿意惹恼了沈卿瞳了,她们两个在父皇心里的分量都极重,若是云珠此刻将我也拖下水,你觉得父皇会不会直接拿我做筏子,让我当炮灰啊?”云周万分担心的问道。
  德妃刚才光顾着拈酸吃醋生气了,她虽然不像张贵妃那边满腹心思都在永安帝身上,可也极度的讨厌沈卿瞳。
  有沈卿瞳这样的一个劲敌在,她如何能安心呢。
  而现在证明永安帝心里仍旧是惦记着这贱人,她更是不服气了。
  不知道这贱人到底哪里好,勾引的陛下如此,都和别人定亲了,竟然还让陛下念念不忘,并且能同四公主比肩。
  要知道这四公主可是阖宫上下都知道的,永安帝的心头肉啊,甚至永安帝对她的疼爱,比当年的康宁郡主更甚。
  这康宁郡主倒是外甥女,怎么也是疏远一些的。
  “是有这个可能性,可你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在一众皇子里头,你也是最得宠的,陛下应当不会这么狠心吧。”德妃很显然也是拿不准的。
  “母妃,这次怎么轮到你糊涂了呢,父皇之所以没有恼了四皇妹,是因为他本身自己心里就惦记着沈卿瞳,而四皇妹在背后推波助澜,虽然没有助他成功,但是到底是让他一亲香泽,在父皇的内心深处,只怕也生不起气来吧,可儿臣呢,就像母妃说的,儿臣这点子心思,别说父皇了,母妃都猜得到,父皇会猜不到吗?还有沈家,楚睿,太子,皇后,这些人会放过我吗?云珠做这些事儿,最多就是个因爱生恨,一时糊涂,而到了儿臣身上,可就牵扯党争的大事了。”云周忍不住更加的烦躁起来。
  德妃越想也是越心惊,这件事的确不能牵扯到云周身上,一旦牵扯到云周身上,可就全完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云珠认下来,反正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云珠做的,云珠只要闭口不言,就没问题。
  可是依着云珠的精明,如何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认下这件事呢?
  德妃总觉得很难,不过再难也要去试试,不试一试,岂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
  “周儿,今晚,母妃给你安排,你去见云珠,好生同她谈谈,看看她的意思,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你都要答应她,千万不能惹怒了她,知道吗?”德妃叮嘱道。
  “母妃,我都明白,事到如今,我也明白,只有云珠一个人扛下来所有的罪责,我才能脱身,若是她真的将我供出来,那我的下场,定然才是最凄惨的。”云周苦笑着说道。
  听着云周的话,德妃也是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心里也是责怪云周当时就不该这么糊涂,去跟云珠合作。
  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完了,只能等见了云珠再说了。
  这一天对于德妃和云周来说,可是漫长无比的,好容易入了夜。
  德妃将云周打扮成了一个小太监的模样儿,然后让人将云周送进了贵妃宫里。
  德妃在贵妃宫里也是有些眼线的,自然可以帮忙了。
  趁着换班的时候,说是贵妃给四公主送些东西来,也就混进去了。
  四公主还没睡,这个时候,她也是睡不着的,而且她也觉得,云周一定会沉不住气来见她。
  而此刻却进来了一个小太监,她就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她自己的母妃还是知道的,一般来给她送东西,都会打发宫女来,不会让太监来的。
  等关好了房门,云珠只是淡淡的看着那小太监打扮的云周,云周带着帽子,并没有抬头,可是看轮廓,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二皇兄?”云珠浅笑着唤道。
  云周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云珠一点儿意外都没有,很明显就是在等着自己的到来。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云周自然也没有躲藏,直接摘下了帽子,然后对上了云珠。
  “四皇妹。”
  “从来没想过二皇兄竟然还有今天这样的打扮呢,不过二皇兄英俊伟岸,即便穿上了这太监服,也挡不住二皇兄的丰神俊朗啊。”云珠啧啧说道。
  这其实也是有些讽刺云周了,云周又不傻,如何会听不出来呢。
  “四皇妹也是好心态,如今都沦为阶下囚了,竟然还有心打趣儿我,不如四皇妹也想想该如何脱离这个困境吧。”云周也带着嘲讽回敬道,他自己心里十分不痛快,自然也好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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