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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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只要一时半刻不发现春素的尸体,这件事也就只能在正戚夫人那里终结了。
  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这是一场静心策划的大阴谋。
  而正戚夫人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玉皇后并没有分心,继续看下去。
  突然,她发现这春素的手里好像抓着一个什么东西。
  玉皇后到底是皇后之尊,而且也是个女子,肯定不愿意从尸体手里拿东西,自然就对楚睿说道,:“楚睿,你瞧瞧这宫女手里攥着一个什么东西?”
  楚睿也发现了,正准备蹲下身子,拿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呢?
  他掰开尸体的双手,一开始手紧紧的攥着,不肯放松,足以证明这是死之前抓住的,而且抓的这么紧,肯定是事关重要的。
  楚睿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掰开春素的双手,总算是将东西拿出来了,是一块布料,看样子是碧色的衣袖处的料子。
  只是很不起眼的一角,但是却被紧紧的攥在手里了。
  楚睿又仔细的看了一下,春素的指甲里似乎有些皮屑,他微微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楚睿将拿出来的东西放到玉皇后眼前,但是却没让玉皇后拿着,楚睿自然也知道玉皇后肯定不愿意碰尸体碰过的东西吧。
  “这仿佛是一块衣料吧。”玉皇后忖度着说道。
  “不错,正是,看样子,像是袖口处的料子,大概这春素也是在被人勒住了脖子之后,才会撤下这块布料吧。”楚睿分析着说道。
  玉皇后也同意楚睿的话,应该就是如此的。
  “走吧,回龙吟殿去,如果小婵的话没错的话,那和这春素接头的人应当是紫苏,总归会有些蛛丝马迹在紫苏身上的。”玉皇后说道。
  楚睿点了点头,随着玉皇后一起离开了。
  而此刻紫苏正跪在龙吟殿。
  她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都快要吓死了,因为她完全不知道为何芝兰姑姑会把她带到这里来。
  因为她就是被芝兰姑姑给强行带来的。
  她刚刚从四公主殿中出来,结果就被芝兰姑姑和两个宫女给捂着嘴带走了。
  然后直接带到了龙吟殿,并且还是趁着没人看到的时候,大概这个时候四公主都不知道自己被带到这里来了吧。
  紫苏本身就有些做贼心虚,难不成是昨晚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吗?
  不可能啊,这春素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而且陛下对四公主一向疼爱有加的,也不可能就这样把自己抓来审问啊,紫苏十分不安的跪着。
  永安帝一言不发,太子云夙也是,连沈侯都在。
  其实紫苏看到沈侯的时候,心里就更害怕了,能有什么事儿让沈侯也在此,多半是为了昨晚的事儿,尤其是正戚夫人和她宫里人都在,正戚夫人的样子,似乎是要吃人一样,这还不过说明情况的吗?
  紫苏心思真的是害怕极了,可是害怕也是没什么用处啊,她现在人在龙吟殿,也没法通知公主来救自己啊。
  公主只怕是此刻什么都不知道呢。
  真是太糟糕了。
  “大胆奴婢,还不从实招来!”云夙一拍桌子,厉声吼道。
  紫苏吓得一个哆嗦,人差点就瘫倒在地上了,其实这也是刑部审案子惯用的伎俩,让你误以为别人都知道了你做的事情,上来就问罪,这样一般心里承受能力的差的人,就全都招供了。
  紫苏虽然心里吓得不行了,可到底也不会因为这样,就什么都说了,若是说出来,那才是成了傻子了,紫苏也知道,就她做的这些事儿,也够被杀十回的了。
  紫苏战战兢兢的看着云夙,哆哆嗦嗦的答道,:“启禀太子殿下,奴婢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示!”
  云夙自然知道紫苏不可能就这样招供,因为紫苏是四皇妹的人,四皇妹自然不会培养出没用的人来。
  “在父皇面前,你还敢狡辩,怎么还要让孤将你做的这些恶事都一一的说出来你才会认吗?”云夙继续问道。
  “启禀太子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如果太子殿下非得要说奴婢有罪的话,奴婢只能认罪,请太子殿下责罚,终归奴婢只是一个奴婢,奴婢惹了太子殿下,就是奴婢的不是。”紫苏深深的拜倒在地,很虔诚的说道。
  真不愧是四公主调教出来的人,说话都是这么有水准的,而且听着就十分的妥帖。
  永安帝对四公主身边的人,素来都是有几分脸面的。
  “好了,太子,你这样责问一个宫女是何苦啊,而且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永安帝不满的说道。
  云夙没想到永安帝会这样说,实在也是十分生气。
  这不是直接将自己的底牌给人家了吗?而且紫苏这个丫头也是个精明过头的人,若是让她知道没有证据的话,她岂不是更加狡辩了吗?
  而此刻正戚夫人却按耐不住了,直接冲过去,拉住了紫苏,左右开弓,先给了紫苏两个打耳光。
  “作死的贱人,是不是你陷害本宫,你这个贱人,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何要陷害本宫,还要至本宫于死地!”正戚夫人早就六神无主了,今天好几次,都濒临在死亡边缘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现在有这么一个嫌疑人了,可却什么都不肯说,正戚夫人如何能不着急呢。
  永安帝怎么都没想到正戚夫人会直接打人,而且还边打边骂,看着就生气。
  “贱人,我弄死你,肯定是你做的,小婵都见到你和春素那个贱人勾勾搭搭的了,肯定是你们两个里应外合来算计陛下的,然后还推到本宫头上,你这个死奴才,实在是该死!”正戚夫人已经失去理智了,双手直接掐住了紫苏的脖子,看样子,就是要活活掐死紫苏啊。
  这一幕可把云夙给吓坏了。
  这正戚夫人莫不是个傻子吗?
  如果掐死了紫苏,岂不是连唯一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来人,拉住正戚夫人。”云夙连忙吩咐道。
  两旁的宫人,赶忙的上前拉开了正戚夫人,可也废了不少的力气,这正戚夫人简直就恨死了紫苏,恨不得掐死她,都吧紫苏掐的翻白眼了,拉开了之后,还剧烈的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永安帝见正戚夫人这个样子,也气的不轻,这简直太不像话了。
  “正戚夫人,你如果在敢胡闹就给朕滚出去!”永安帝怒吼道。
  正戚夫人这才恢复神智,看着自己刚才差点就掐死了紫苏,也是后怕不已,若是真的把紫苏给掐死了,那岂不是连唯一的嫌疑人也没了。
  她真是猪脑子,可刚才实在是太生气了,才会如此的。
  尤其是想到这贱人这样陷害自己,她是真的受不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玉皇后和楚睿返回来了。
  看着场面如此混乱,大家脸色都这么难看,而紫苏还在咳嗽。
  玉皇后倒是也没管这些,反倒是直接走到了紫苏面前。
  “你就是四公主身边的紫苏。”玉皇后问道。
  紫苏刚才差点就断了气,现在感觉才好些了。
  她缓了缓,点头说道,:“正是奴婢。”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紫苏原本是跪着低着头的,听了这话,才抬起头来。
  模样儿自然是很标致的,看样子也是极为乖巧的。
  “是不是你杀了春素。”玉皇后云淡风轻的问道,就好像在讨论今天外面的天气如何一样。
  紫苏一下子愣住了,其实她都没太听清玉皇后问的是什么?若是问杀人的问题,会是这个语气吗?怎么听着一点儿都不像呢。
  “娘娘您说什么?”紫苏再一次问道。
  “本宫问你,春素是你杀的吧。”玉皇后再一次开口问道。
  “娘娘说笑了,奴婢不知道娘娘是什么意思,奴婢也不认得春素是谁?”紫苏低头说道。
  玉皇后却反驳道,:“那为何有人见到前些日子,你和春素鬼鬼祟祟的说话呢?”
  紫苏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而且声音很冷静的回答,:“娘娘,肯定是那人看错了,奴婢不认得春素,奴婢一向都只侍候公主殿下。”
  玉皇后不得不佩服四公主,还真会调教人啊,这调教出来的丫头都不一般。
  面对她的盘问,还可以这么冷静自持。
  没有半分的破绽,若是换做寻常的丫鬟,早就吓破胆了吧,可人家却能这般的冷静,不露丝毫痕迹。
  “那为何春素手里抓着的衣料和你身上的是一样的呢?”玉皇后又问道。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紫苏直接否认道,:“奴婢这衣服是今早上新换的,崭新的。”紫苏笑着答道。
  “为何早上新换的就不可能吗?你知道春素是何时死的吗?否则为何早上新换的就不可能了呢,毕竟从早上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好久了吧。”玉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紫苏。
  紫苏暗道不好,这皇后果然厉害,竟然给她设了一个陷阱。
  不过她也不算直接掉进陷阱里来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想说的是奴婢的衣服是新作的,还没穿过一次,今天第一次穿,如何会破呢,而且春素也不是奴婢杀的,就更加不可能会有破碎的衣料在春素手里了。”紫苏很淡定的答道。
  昨晚弄死了春素之后,她回了房间的时候,就发现袖口处破损了一小块,当然只是很小的一块。
  可即便是很小的一块,她也不会留着这衣服当证据了。
  公主说过,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给自己留把柄。
  衣服她早就用火盆给烧掉了,而且她穿的衣服,也是她这个品级的宫女该穿的服侍,这宫里的宫女自然有不少人都有,而且她还有一套完好无损的,少一套自然也没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衣服已经毁尸灭迹了,休想用这件衣服来做文章了。
  紫苏跟着四公主这些年了,自然也是行事缜密的很。
  “果然是云珠的人啊,行事说话都是滴水不漏啊,本宫也佩服很啊。”玉皇后笑着说道。
  “娘娘过奖了,只是奴婢什么都没做过,光明磊落罢了。”紫苏笑道。
  “可是据本宫所知,你和春素应当是同乡才对,怎么竟然不认得吗?”玉皇后问道。
  紫苏已经很沉稳的答道,:“娘娘,即便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也会不认得的,奴婢真的不认得春素。”
  紫苏一开始紧张,是怕有证据,可现在根本就是毫无根据,只是那个叫小婵的宫女见到过自己和春素说话,这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她大可以一推六二五不承认就是了。
  双方各执一词,也不能说自己是错的。
  紫苏如此狡辩,自然是让人十分生气的。
  可玉皇后倒是不恼。
  正戚夫人快气疯了,可是却不敢言语了,毕竟刚才在陛下都发火了,若是她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话,陛下岂不是更加不会饶了她吗?
  正戚夫人都快恨死了,恨不得直接把紫苏给千刀万剐了,这个贱人,为何要这般陷害自己呢。
  “紫苏啊,你可知道,那个杀害春素的人,活不久了。”玉皇后突然伸手将紫苏给扶起来了。
  而紫苏听了这话,身体明显的一僵,这是人的第一反应,根本就抵挡不了的。
  反应过后,紫苏才算是冷静了下来了。
  她笑了笑,:“这是为何?”
  玉皇后给了楚睿一个眼神,:“楚世子,你来说是为什么将你的发现告诉陛下和众人,当然还有这位紫苏姑娘。”
  玉皇后浅笑不语,就这般看着字数,可是紫苏的心都在颤抖着,她只觉得玉皇后的笑容真的很瘆人啊。
  楚睿点了点头,:“微臣遵旨。”
  楚睿向着众人,尤其是一直都一言未发的永安帝。
  其实永安帝此刻也算是可以了,任由玉皇后如此盘问紫苏,也都没开口说过一个字,说过一句不是。
  他想着任由玉皇后去盘问吧,不管是什么结果,先让玉皇问一问,死了心再说吧。
  可现在他都不明白玉皇后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他都有些糊涂了。
  楚睿朗声道,:“经过仵作的检查,春素她中了毒。”
  玉皇后一直都没有放开紫苏,紫苏自然不敢甩开皇后娘娘,这岂非是以下犯上大不敬了。
  紫苏听到这话,身子又是一紧。
  “启禀陛下,微臣也请太医去看过了,这春素中了剧毒,而且是死之前中毒的,其实这毒吧,死了之后也就没什么了,可是微臣发现春素的指甲里有些皮屑,而且她又是被人给勒死的,这微臣就分析了一下,大概是春素在被人给勒住脖子的时候,然后用自己的指甲抓破脸凶手的胳膊,而且还撕下了凶手袖口处的一块不料,而春素所中的毒,会随着破损的皮肤进入到体内,刚才微臣和皇后去的时候啊,春素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经过太医的检验,如果中了毒的人啊,一开始这皮肤破损处也会开始红肿,发痒,然后就慢慢的溃烂,一直延伸到全身溃烂而死啊!”楚睿说道最后,更是一字一句的加重了语气,让人听得都不寒而栗,忍不住开始担心。
  而紫苏的脸色明显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了,她的手也不自觉的开始抓自己的右臂。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紫苏觉得自己的右臂真的开始发痒了,昨晚她就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臂上有三道血痕,而且还是很重的三道血痕,皮肉都翻出来了,自然是被春素给抓的,这人到了生死边缘了,肯定也会用尽全力在反抗,所以才会将她抓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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