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八3是在一个盛满水的黑色浴缸里醒过来的,她背靠着浴缸边缘,懒懒地瘫着,面前漂浮着厚厚的泡沫,沐浴露的香气淡馨清透?,热水温度适宜,能够很好地舒缓身体的神经。
    刚醒来的她睁着迷蒙的眼,又要昏昏欲睡了。
    一条胳膊跨在浴缸外面,另一条胳膊被拉扯着往外伸,有一道强劲的力在摩擦着自己的皮肤,摩擦的那处感觉火辣辣的。
    20八3被这粗鲁的力道弄得很痛,眼睛半睁不睁,神态迷离微酣,把手臂往回拔了拔,没能挣脱紧紧箍住自己手腕的“铁锁”。
    她有些生气,眼睛的酣意消失,睁大眼珠子望过去,浴缸外面有一团又黑又白的东西。
    她一眼看出这团“东西”不是东西,而是个人形,黑的是衣服,白的是头发。
    嗯,有些熟悉。但,还是生气。
    那人双手带着透明的手套,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固定住,一手拿着一块黄色的海绵,海绵和手臂都沾着一层泡沫。
    他低垂着头,正在用力地擦洗她娇嫩的皮肤,仿佛上面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动作粗鲁至极,毫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
    20八3看着自己手臂上面的皮肤已经变得通红通红的,不是被热水泡的,赫然是被强力摩擦的那种红,隐约还有肿起的迹象,就连另外一条手臂也是这样。
    她瞬间变得十分清醒,眼里的怒气值一直蹭蹭蹭往上涨,手臂用力往回抽,他没防备,被她挣脱了。
    “咚”地一声,往回抽的手臂猛然撞上了浴缸,又快速被浴缸反弹回去,直接往那人的脸上攻击过去。
    好在那人及时反应过来,一个瞬移就避开了,但她手臂上面的泡沫却是尽数蹭在了他的身上。
    “嘶……”
    20八3抱着手臂,五官扭曲,疼得一直嘶嘶吸气,眼里泪蒙蒙的,是疼痛带出来的生理泪水。
    有洁癖的奥里斯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被蹭到的泡沫,抓紧了手里的海绵,海绵里的泡沫从手套的缝隙里面噗噗地被挤出来,脸色多云转阴。
    浴缸里的人毫无察觉,缓过一阵尖锐的疼痛之后,抱着手臂开始咿咿呀呀,抽抽噎噎,后来又变成了带着鼻音的咕噜咕噜。
    之前她受伤的时候,大怪物的治疗方式就是在她耳边一直咕噜咕噜。
    奥里斯忍了忍自己的情绪,单手将她从浴缸中提起来,拉到喷头下面,快速地冲干净,直接拿了一条白色长浴巾,扯着她转一圈,浴巾裹好,就将她推出了门口。
    “砰”的一声,他又将门关上了。
    20八3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移形换影,脑袋晕乎乎的,自己在门口外面了。
    过了一会儿,脚下软软的,她蜷了蜷光溜溜的胖乎乎的脚趾,手指抓着浴巾的边边,头发上面的水滴嗒嗒地掉落脚底的黑色毛毯上,毛毯晕出了一处深色痕迹。
    黑色调的房间,加上中间的黑色棺材,时刻彰显着这里就是奥里斯的地盘。
    嗯,也是自己昨天睡觉的地方。
    难道又到了睡觉的时候了?这么想着,在浴缸里的昏昏欲睡又来了,她又觉得困了。
    其实这是静凝剂的功效,她身体还没代谢完毕。
    她轻盈地迈步,地毯上面留下了比她的脚大一些的印记,踩着柔软的地毯,光着脚走到棺材边上。
    站定,把湿哒哒的头发往后拢了拢,摇摆的发尾滴落几滴水,脚边又晕开了几个印子。
    她迷迷瞪瞪,手脚并用想要爬上去,但在半路上卡住了,在大腿位置的浴巾留给她的活动空间不足。
    双手攀着边缘,一只脚已经刚刚越过棺材边缘,另一只脚还在下面。
    踩在地毯的那只脚丫往上掂了掂,一呲溜,终于上去了,就是整个人挂在边缘上了,摇摇晃晃,上下不得。
    棺材的边缘硌得不舒服,她白嫩的腿曲起,脚背勾在边上,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就挂在上面睡着了……
    奥里斯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迷之情况,他大步迈过去,然后她身前蹲下,认真地观察她睡着的面容。
    她双手交叠抓住棺材板边缘,两个手肘从里外两侧夹住板面,肥嫩的脸蛋靠在手背上,腮边的肉肉被压向一边,挤到一团,鼓鼓的。
    粉唇被脸上的肉牵引着,没能完全闭合,唇之间空出了一些缝隙,可以看到象牙白的牙齿。
    嗯,如果没有口水流出来的话,场面看起来还有一丢丢可爱。
    但是……口水流出来了,奥里斯的眉毛拧成结,在丢与不丢她出去的想法中徘徊。
    还没做出决定,20八3的口水已经要漫过她的手背,往下面的棺材去了,他立刻伸出两指,勾住她后背的浴巾,将她丢在地毯上。
    地毯够厚,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睡着的她却感觉更加柔软舒服了,直接翻了个身,脸颊蹭蹭地毯,不一会儿,呼吸绵长,睡得更沉了。
    奥里斯觉得终于舒心了,毫无芥蒂地迈入自家的“床”,拉起棺材盖,径自进入沉眠状态。
    现在的他,实力还未完全恢复,需要利用沉眠来快速恢复身体,至少要恢复到原来的五成,才能应对血族大长老的讨伐。
    现在他的实力才刚恢复到三成,她的血虽然能够促进自己快速恢复,但是目前她也需要休养恢复,暂时还不能承受再一次的采血。
    过了几个小时,静凝剂的药效终于散尽,20八3从深度睡眠中醒过来,撑身坐起,感觉四肢还是有些乏累。
    头发一半是干的,一半是湿的,湿的是因为被压在地毯上了,浴巾还好好地裹在身上,只是微微凌乱。
    手往肚子那里摸了摸,空空的,需要去觅食了。
    她突然想起来扎针的事情,伸出手臂,仔仔细细检查了下,没有针孔,又不放心地扒拉浴巾全身检查了遍,发现还是没有针孔,这才安心下来。
    呼,看来自己没被扎针。
    她又把浴巾按照原来的方式胡乱裹了裹,撑着棺材的侧面站起来,缓慢地向门口走去,出了门口,沿着早上的记忆,往着饭厅的方向走。
    一路上浴巾在半掉不掉的边缘试探着,她索性用手捂住一直要投往大地怀抱的边角,路上倒是没有遇上什么人。
    到达饭厅,没有薇拉,也没有管家,倒是有几个仆人倒是在忙活着,偶尔抬眼往她,又低头捂住嘴偷笑。
    她在原来的位置乖乖坐好,自然而然的,安静地等待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