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出世,天相生异。
    本来祥和一片彩云漫天的苍穹之中,顿时乌色丛生,大片的黑云压境,连带着咆哮的西风把天界边境象征着祥和的芷兰花吹倒了一大片。
    魔气在天界蒸腾开,惊得紫薇星君慌忙去禀报陛下,掐算之下却发现源头竟是在无声狱中。
    该不会······紫薇星君心下忐忑,赶来的太上老君面色亦是凝重不已。
    天帝沉吟了片刻,望着外面熙熙攘攘已然开始不安的众神,神色沉静,却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太白,你看好众神不要靠近无声狱,”天帝道:“朕亲自去会一会这位。”
    “陛下!不可啊!”紫薇星君急道:“挂相显示此魔物极为凶煞,陛下孤身前去,恐生变故啊!”
    “无妨。”天帝道:“兴许不过位老朋友罢了。”
    无声狱的光牢此刻已然被毁的七零八落,漫天的尘埃中一人玄衣背手站着,丝毫不在意他身后所站的天界诸位天兵手中的利刃正紧对着自己,悠闲地好像只是来看看风景而已,显然他在等谁的到来,因此并不急着走。
    如果忽略他身上仿佛随时要失控的浓厚魔气。
    天帝龙驾在他身后远远而来,他在此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方才开始便沉着的嘴角也不由的慢慢上挑起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他缓缓转身,正对上天帝深邃的眼神。
    “恭迎陛下———”
    众天兵跪下迎接天帝的降临,天帝并未看他们,只是凝视着眼前这位他昔日臣子的脸,眼中的光火忽明忽灭,明白此刻在他面前的已然不是那位喜爱谈笑风声的酒神了。
    “别来无恙啊,天帝陛下!”魔尊笑道:“自上次一别,也有数百年不曾再见了,时间过的也快,不是么?”
    语气愉快地像是真见到了什么老朋友一般。
    “魔尊驾临,天界未曾远迎,倒是我天界失了礼数了。”天帝道:“只是魔尊这般毫不气地占了朕臣子的肉身元魂,还站在此地毫不遮掩地同朕炫耀,如此骇俗之举,是真当朕不敢同魔界开战么?”
    “天帝陛下还是歇歇吧,同妖界的仗还没打完,就别打我魔界的主意了!”魔尊毫不在意地摊摊手,又道:“况且要是冥界那位知道天帝陛下这么急着给他找活干,怕是也得来天界闹上一闹的。”
    “妖王之事,果真是你。”天帝淡淡道:“朕两位臣子丧生于妖界,这笔帐朕早晚要同魔界讨回来。”
    “又急着给本尊泼脏水。”魔尊无奈道:“你们一个个分明自己干的事情,怎么都上赶着要往本尊身上推呢?”
    “那魔尊现在占着酒神的躯体,难不成还是朕逼你来的不成?”天帝道。
    “唉!这话也不对,这可是他自愿的!”魔尊漫不经心地原地晃悠了两步,道:“他若不是自愿将元魂献给本尊,本尊也不能这么完美地拥有这具身体,天帝陛下也该清楚这一点才是啊!怎么都把话说的这般难听呢?”
    这确实是实话,但是玄渊那个脾气天帝清楚,若非他动了什么手脚抓了玄渊道软肋,玄渊宁死也不会如此。
    天帝略思索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低声道:“你动了入世历劫的月老的命格。”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是却是肯定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魔尊佯装诧异地为天帝鼓了鼓掌,嬉笑的表情配着玄渊那张桀骜不驯的脸,有种怪异的违和感:“不过这个时候你们也赶不及去救他了!很遗憾,怕是你要接连再失去两位臣子了!”
    天帝沉下眼眸,内中翻涌着暗潮,身后的天兵皆临阵以待,却迟迟等不到陛下下令动手。
    “如何,天帝陛下?”魔尊笑道:“本尊倒是很期待在这同你打上一架,只是若真如此天界和魔界怕是直接要撕破脸了,同妖界的仗还未打完,天帝陛下还是多体恤体恤自己的臣子吧。”
    说罢他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天帝陛下何苦如此仇视本尊呢!本尊于此除了想借这个小朋友的身躯一用外毫无恶意啊!况且同这身躯融合尚须一段时间,你大可直接放本尊回去,天帝放心,本尊暂且生不出什么花样来。”
    好话坏话皆被他说尽了,天帝冷笑道:“生不出花样来?呵,只怕到时朕的天界要被魔尊搅翻了天了!”
    “唉!看来今天是不能安生走了。”魔尊无奈道,忽得脸色一凛,双手一翻手中黑气聚集,登时此地风云突变,天帝身后的天兵见状纷纷涌上了陛下身前将他围住保护起来。
    “昔年毁本尊功体之仇,本尊所受的反噬之苦,本尊总归要和天帝陛下一一清算的。”魔尊声音不复方才的轻佻,冷冷道:“既然天帝陛下等不及来日,那便今日吧。”
    黑气翻涌,强大的魔气自他周身溢出,随即他双手一合,足以翻天覆地的力量霎时间化为了一片狂风翻卷着向天帝的方向席卷而去,天帝周身金光此时亦是大盛,化为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护在众人身前,两股力量相互撞击之下发出剧烈的轰鸣声,余威震得此地的地面都好似在震颤。
    “阿渊!!”
    正待魔尊再要出手之际,突然一声清亮的喊声自阵外传来,他一愣,或者说连着他命脉的玄渊元魂此刻一愣,叫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阿渊!醒醒,我是凌烟!!”远远地跑过来一个小神仙,冠发凌乱气喘吁吁地,魔尊记得他好像是那个灶王爷,跟这具身体的主人交情匪浅。
    早知道上次就掐死他来的省事了。魔尊冷哼一声,却也停下了动作。
    “灶王,你怎么来了?”天帝蹙眉转身看向凌烟,却发现他手中拿着一样古怪的黑匕首,上面的血迹已然干透了,刃上满是魔气,刀柄上还镶嵌着半颗熟悉的珠子。
    定缘珠?!天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为何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