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绮见陆奚珈不说话,就一再的保证:“奚珈,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我都会先跟你商量,不会自作主张了。”
    她现在心里恨死李美凤了,如果不是她怎么会有今天这么多破事?这件事情如果是她先跟陆奚珈坦白,后果肯定不会这么严重的。
    其实陆奚珈根本不想跟梁羽绮纠结这个问题,一个人是否真的把你当姐妹,是否真的把你放在心上,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她只是希望梁羽绮明白自己的错的地方。
    但是看见梁羽绮用愤恨的眼光看着李美凤,陆奚珈顿时很失望。
    她对小时候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就是村里的人都追着叫她野孩子,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哭着跑回去问陶孟:“外公,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野孩子,我的爸爸妈妈呢?”
    那时候的陶孟也很心酸,他为人谦和,在村里颇有贤名,大人们不会对陆奚珈指指点点,但是童言无忌,他怎么租阻止的了?
    这个时候陶孟就叹着气告诉她:“你爸爸妈妈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你绝对不是野孩子,你有爸爸妈妈。”
    陆奚珈这个时候总会边哭边问:“那他们长什么样子?”
    陶孟就会指着不远处的梁家说:“你爸爸妈妈也像你梁叔叔和婶婶一样,善良勤劳,老实本分,对你疼爱有加。”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几乎已经彻底遗忘梁思吉夫妇的长相和小时候的事情,但是关于父母最初也是最深刻的印象却早已埋藏在记忆深处。
    她看着李美凤已经日益苍老的面容,心底的熟悉和亲近之情却仍然那么明显,但是就是这样的父母,梁羽绮仍然好不珍惜,让她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悲愤。
    她平静的看着梁羽绮:“那好,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
    梁羽绮心里一紧,难道绕来绕去,陆奚珈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摊开讲吗?
    李美凤的手紧紧抓着沙发,这个事情是由她起的头,她正希望梁羽绮当着陆奚珈的面表个态,死了这条心。
    梁羽绮看着李美凤那个样子,心里恨得不行,勉强笑着问陆奚珈:“奚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事你不能问的。”
    “那好,就是关于穆砚臻的事情。”陆奚珈从墙壁里面拿出来一张穆砚臻的旧照片:“你从小比我早慧,我几乎都记不得穆砚臻小时候的样子。而你,在外求学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何其多,唯独为什么对穆砚臻这么关注呢?”
    梁羽绮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奚珈,我跟你还有穆砚臻一起长大,这当然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我不止关注穆砚臻,我还很关注你啊。”
    陆奚珈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是吗?我怎么感觉自从见面之后,你对穆砚臻的关心远远超过我呢?”
    梁羽绮听到这个话忍不住浑身一哆嗦:“奚珈,你真的可能是误会了。平时你工作忙,我们见面的时间少,穆砚臻就更加了。”
    梁羽绮这倒是说的是实话,她能见到穆砚臻都是拜陆奚珈所赐,如果不借助陆奚珈的名头,她估计两穆砚臻的面都见不着。穆砚臻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把她看进眼里。
    李美凤听了本来想插话,但是陆奚珈不想再造成她们母女之间的隔阂,她按住李美凤的手,目光迥然的看着梁羽绮:“梁羽绮,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穆砚臻?”
    梁羽绮有些急了:“奚珈,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妈她可能有些误会……”
    “你不要管阿姨说了什么,我就问你这么一次,是还是不是?”陆奚珈眼睛死死的盯着梁羽绮,眼里有不容置疑的质问。
    梁羽绮知道陆奚珈是认真的,她看了看李美凤,又看了看陆奚珈,却始终说不出话来。梁羽绮这一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难堪的时候。
    陆奚珈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彼此早已十分陌生,但是因为叔叔阿姨的缘故,我对你自问坦诚无欺,你呢,你连在我面前坦承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吗?”
    李美凤看着梁羽绮似乎还不死心,还想继续啊欺骗陆奚珈,就苦苦劝到:“羽琦,你这是何必呢?你今天有什么话,你都和奚珈好好聊聊,以后两个人好好做姐妹不可以吗?”
    梁羽绮的眼睛里面都要喷出火来了,她原来只以为自己的父母老实巴交,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们简直就是愚蠢!不能帮她的忙就算了,还总是扯后腿!
    见陆奚珈如此咄咄逼人,反正事情也隐瞒不下去了,梁羽绮反而没有了刚才的惶恐。她冷笑了一下,直起身板:“是又怎么样?穆砚臻毕竟没有结婚,而且跟他从小就有情义的,又不是你一个人,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他?”
    见梁羽绮陡然退去伪装出来的惊慌,露出冷酷自信的一幕,陆奚珈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梁羽绮哪里不自然。
    生活毕竟是生活,没人是天生的演员。梁羽绮总在自己面前伪装成善良无辜的小白兔,怎么会不让人怀疑呢?
    想到穆砚臻对梁羽绮不假辞色,自己还每次都帮梁羽绮圆场,陆奚珈就觉得无比的讽刺:“所以你撒谎说自己不会医术,上门来找我,其实目的都是为了穆砚臻?”
    每次来给李美凤看病,梁羽绮都精心装扮,在一旁对穆砚臻端茶送水,殷勤招待,如果不是十分相信她,自己早就应该看出来什么了,不是吗?
    梁羽绮梗着脖子:“我承认撒谎是我不对,我也跟你解释了,是为了我妈的病才这样的,你不要因为我喜欢穆砚臻,就随便给我安装罪名。”
    陆奚珈没想到梁羽绮这个时候了还能大言不惭,她不由得自嘲笑道:“现在成了我给你安罪名了,很好,我总算看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梁羽绮还不服气:“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你会在砚臻面前怎么诋毁我是你的事,我问心无愧。”
    “诋毁你?我用的着吗?”陆奚珈冷冷的反问到。
    看到陆奚珈脸上有些轻蔑的表情,梁羽绮更是愤怒:“用不用的着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管怎么样,现在你跟砚臻还没有结婚,难道别人连喜欢他的权利也没有吗?你这样防着我,难道别的女人就不会打他主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