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气,问他。
    墩抬起头,目光平静。“我还在,当前任务是好好学习,不应该谈恋爱。”
    楚云抬手去触上他的头发,拉着他让他起来。
    跪了一个多时,墩的膝盖已发麻,刚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几下没有站稳。
    “疼不疼!”罚跪的是她,但弟弟受伤,她也非常心疼。
    墩摇头,表示不疼。
    楚云拉起他的裤腿,他膝盖上已红了一片,怎么会不疼。
    “墩,姐姐不是责怪你谈恋爱,姐姐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芳心萌动,喜欢过人。”她拉着他坐在沙发上,弯下腰去给他轻轻揉着膝盖。
    边揉边道。“不能我自己都没做到,却要求你做到。姐姐只是希望你能分清,喜欢值得喜欢的女孩子。那施定安,是非不分,恩将仇报,包庇坏人。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喜欢。”
    “三姐!”她刚说到这儿,墩就急促的打断她,推开她为他揉腿的手,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定安是个好女孩,她只是太胆,不敢去反抗。”
    到现在,他还是认为那施定安是个好人。
    她妈妈都找上门来了,那女孩还不见解释几句,这种人怎么说。
    说她错吧,她又没做坏事,可说她是好人,却又让人不甘愿。
    她非常不喜欢这样的人,更不愿弟弟和施定安恋爱,联系有牵扯。
    “她不敢反抗,就可以把恶人的责任推到你身上,让你背黑锅?”面对弟弟还在为施定安说话,她刚缓和下来的怒气,又腾腾往上冒。
    墩低下头,搅着双手手指。“三姐,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强大。”
    他声的说道,吐字却清晰,完全传入楚云的耳中。
    楚云僵硬住,怔怔的看着弟弟。
    “定安和你不一样,她乖巧,性格懦弱,不懂反抗。遇到这种情况,她只会焦急的团团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韩远欺负她的事,在她心里留下了很大的影响,她不敢说出来欺负她的人是谁。”
    墩说到这儿,已抬起头瞧着她。
    目光认真,语句清晰。“她其实一直在为我辩解,说不是我,但她妈妈不相信她。她不解释清楚这件事是因为她害怕。”
    “我知道三姐想让我反省的是什么?帮助人,要分情况。对方值得帮助,才帮助,可是三姐……“
    “有的人,她们一直站在泥潭里,泥潭吞没了她们的全身,无法动弹,你想她们如何反抗。”
    楚云呆愣的看着他,最后这句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中,久久无法消散。
    “定安是那个站在泥潭里的人,没人拉她一把,泥水淹没她的全身。她连手都升不起来,如何反抗?如何维护我呢?她回答她妈妈,回答你,欺负人的不是我,已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三姐,你没身处她的位置,你没法明白,她心里的胆怯和恐惧。”
    楚云抓紧了手。
    他的话,她无法反驳。
    甚至,心里因为他的话,而裂开了一道口子。
    没有身处当事人的位置,无法明白当事人的为难吗?
    头顶的风扇悠悠的转动着,窗户大开着,有凉风吹动窗帘,窗帘飞了起来。
    楚云斜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看着窗户外天空上闪缩着的星星。
    许久,她叹气,翻了个身。
    是她太自私,永远考虑的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人。
    竟还没有弟弟的思想觉悟!
    她咧唇,嘲讽的低笑了声,闭上眼睛。
    这以后,楚云没在管弟弟和施定安的来往。
    只是交代他,要注意分寸,年龄还,不要做逾越的事情。
    还有如果受到欺负,孩子无法解决,一定要记得找大人。
    墩一一应下。
    放假的时间过的很快,一个多月眨眼就过。
    期间楚父坐火车来了趟京城,见了见儿子,但只在京城呆了四五天,就回去了。
    治江县和京城气候差距太大了,治江县夏天也很热,但比起京城,简直就是避暑的好去处了。
    京城天太热,来了几天楚父就起了一身疹子,水土不服讲。
    受不了这里的气候,都没呆几天,他就回去了。
    不过却去了陆家一趟,见了陆家人,算是两家首次见面。
    虽然只有楚父一人在,但也算是双方家长见面了。下次再见,说不定是要到结婚的时候。
    九月开学的时候,云扬药业里新实验的几种药反响热烈。
    价格比日本进口便宜了十分之一,还不算上运费等各种运输费用。
    所以,在刚开始投入实验两个月,保定几家医院就开始抛弃日本的进口药,开始使用云扬的药物。
    因此,本来以为会闲着的药厂工人,开始进入工作,把这两种药投入生产。
    京城医院也开始在试用,科学研究院的医药研究人员,也把药拿去实验了,确认副作用及反应与日本进口药一致,甚至副作用几率还会降低。
    便也开始批投入使用,但不敢全部采用。
    药厂正在逐渐步入正轨。
    楚云和杨靖逸都不像是会做生意和做老总的人,因此两人只偶尔会参与下决策,大部分运营问题都交给了公司的执行总裁。
    一个进了研究室不出来,一个读书。
    学校开学后,杨靖逸在学校有课,在医院也有坐诊,他便把药厂实验室的药物实验丢给了实验室的人,偶尔才去一趟了。
    陆行之的腿伤几乎开始恢复,腿上的肉完全长好,但掀起裤腿就能看到,他的腿上,好几个地方凹了下去。
    正常走路没什么不同,但在跑起来的时候,却能感觉到,他的腿有轻微的坡脚。
    这还是国内技术最好的专家医生治疗过的效果,若是普通人,那条腿可能都废了。
    从前线任务调离出来,又在京城镇府办公楼有了办公室,他在京城的时间变多了,一周有两三次能留宿在楚云这儿,和她见面。
    而墩,参与奥数夏令营,补习,跟着培训了半年,却并没选上去参加国际奥数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