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朱大夫来后,村里有个什么头疼脑热,他都会帮忙看看。
    “三丫啊!”大丫倏然抬起头瞧着三丫表情,有些难为情,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三丫说自己这一身医术是朱大夫教给她,可她记得,三丫很讨厌朱大夫。
    “大姐,你有事就直说,不用顾忌我。”楚云说着低下头。“不知阿娘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早前我想去读书,阿娘不让,我气了从家里跑出去,大半夜的跑到了山上摔坏了脑袋,摔得模模糊糊的,那以后,七八岁之前的事情,我都不大记得了。”
    大丫讶异的看着妹妹,似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阿娘没跟我说过。”大丫摇头,抓着妹妹的手。“你时候比较调皮,跟着二丫去和村里王柱子去抓兔子,被山上毒蛇咬了,是朱大夫救了你。这事还是二丫跟我说的呢?”
    她对妹妹的事情其实也没那么了解,从三丫就比较调皮捣蛋,也有自己的主见。
    倒是二丫,乖巧懂事,要说对三丫事情最了解,也莫过于二丫了,两人相差一岁多,点的时候是她带,但大一点,就是她们两自己玩了。
    三丫从性子就和别人不一样,看到村里陈兵读书,她自己就也想去读书,别家女孩没钱,谁会去读书。
    三丫偏要跟别人比,那王丫家爹在县里有工作,人家有闲钱送她去读书。
    她们家呢?连饭都吃不饱。
    三丫为了读书,把自己头发养的长长的去卖掉,拿回来的钱却被阿娘拿走。
    她是怨阿娘的吧!怨阿娘抢走了她卖头发换来的学费,不让她去读书。
    所以,二姐才是最了解她的人吗?
    楚云垂着头,又和二姐聊了一会儿。
    写信的那位江副院长说过年后会来,那她还有时间了解。
    明天就考试了,考完试,她准备回一趟村里。
    既然让朱国锡背上她的老师之名,她就必须把这落为实际,等以后考进了医学院里去重新学习在出来,这件事,就没有可以怀疑的余地了。
    天气太冷了,坐在教室里脚都在打颤,更别说手握笔写字了。
    同学们做了一会儿试卷,又抱着双手呼气,搓揉,以此来温暖。
    三天考试一完,楚云顿时觉着放下了重任泄气,其他人却还处于紧绷状态。
    还没有被各种补习霸占,只有书本上的内容和老师教导的年代,学习全靠自觉。
    哪怕是家里有钱,父母都有工作的子弟学校,他们也还是认真努力的学习,只不过没有农村孩子那么努力,全天时间都花在学习上。
    考完试,大姐和高婶她们织了一批毛衣出来,楚云和黑子拿着毛衣送往镇上,顺便回村里。
    “三姐,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墩抓住她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她。
    “姐是要去办事,不能带着你去。”楚云揉着弟弟的脑袋。“你在家听阿爹的话好好看书做作业。”
    墩失望的低下头,又不能不听话,只能弱弱的应声好。
    挥别了家里,跟父母说明会在三家村住几天,楚云和黑子才离开。
    再有大半个月就过年了,镇上非常热闹,稍微有点余粮的家庭已开始备年货。
    两人去了杜哥哪儿,把这次织好的毛衣交货,拿了钱,杜哥突然说道。“云,黑子,可能咱们这生意做不下去了。”
    黑子大惊。“杜哥,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杜哥脸上的疤随着他的表情蠕动。他的态度清冷,看去面无表情。“黑子,你别激动,先听我说。”
    “我一朋友在南方那边,改革开放让他看到了商机,在那边专门做纺织业,所以我准备过他哪里去,明年就走,这边的生意我准备放下。”
    杜哥解释几句,看向楚云。“你放心,这批我还是给你卖出去,不过咱们以后可能没机会合作了。”
    “杜哥你去南方,是准备去浙省那边吗?”
    “咦,楚你知道。”杜哥惊讶的抬头。“是在浙省温城,那边有大量的纺织业,最近福利政策也比较好,兴起乡镇纺织企业,我朋友是温城人,是以叫我过去帮忙。”
    温城,楚云了然。
    哪怕是在几十年后,温城的纺织业也是出名的。
    各种好看的衣服批发,大部分出自那边。
    那首浙省温城最大皮革厂倒闭了,成为各种街头巷尾,家喻户晓的皮革摊位广告。
    哪怕过去多年,都印象深刻。
    但现在,温城只能算的上是有点名气,国内最大的纺织业是在东北。
    “我明白了。杜哥到那边去一定能大展宏图。”
    “承你吉言。”杜哥难得笑了起来,脸上的疤跟着他的笑容蠕动,如一条蜈蚣在动,看的人害怕。
    结算清后,从杜哥家出来,黑子变得很沉默,脸色也不好看。
    “云!咱们赚钱的路子又没了。”走了很长一段路后,他闷闷的道。这件事云这么信任他,交给他来办,他也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如今刚开始,就又没了。
    楚云瞧着他萎靡的表情哑然失笑。
    “黑子哥,没事,咱们也赚了差不多一两百块。加上阿爹的工资,这些钱也够我们用一两年了,这一两年咱们在想办法赚点,撑过去,过两年就好了。”
    现在的政策虽已是改革开放,但对的只是一部分城市,比如珠岛,深市等沿海城市。
    治江县还维持着早前的政策,等八二年下户,彻底屏蔽用票购买东西,要赚钱,就容易多了。
    黑子闷声嗯了声,没被楚云安慰到,一直处于低沉状态。
    一路交谈,回了马车处,两人上了马车去三家村。
    半年没来,三家村并没什么变化,村里的人那大半年全部都认识了。
    而三家村积雪还没融化,背阴处的山脉还可见皑皑白雪。
    黑子没来过这儿,张着脸四处张望。
    春秋两季农活忙,而冬季几乎没什么农活,是以村里人现在也不忙碌,成群结对的约着上山打兔子,打狐狸和野狼,以此来开开牙祭。
    快到村口时,两人下了马车,让马车师傅赶着马车回去了,所以两人正走路。
    没走多久,正好遇上一群人从山上下来。
    “你是三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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