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楚云没控制住自己,笑出声来。
    楚冬雨狠狠的刮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楚云耸肩。“笑你比我聪明啊!”
    陈志听到两人对话,也忍俊不禁。
    “收墩这个学生花的我自己的钱,并不是免费。冬雨你想读书,可以到学堂报名,我自会教你。”
    陈志强调,把自己该说的说完,看到陈壮汉走了,没什么危险后,便离开了。
    楚冬雨落了个大黑脸。
    解决了最后的麻烦,对二姐这综婚事,楚云彻底得放下心来。
    刚过初三,就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雨。
    这几天天气一直阴沉,也没下雨,对天气不懂的楚云跟着二丫在山边割草。
    没想到割着割着天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楚二丫急忙让她收拾背萝回去,要下大雨了。
    两人才往前走了几分钟,大雨就落下来,雨势来的又快又猛。
    没几下就打湿了身上,楚二丫一看不行,扯着她往地埂边跑。“三丫,这儿能躲雨,你快进去。你身体不好,淋湿了生病咋办?”
    找到个可以躲雨的地方,她便把楚云往里一推。
    这其实并不能躲雨,只是一块可容纳一人还有些挤的角落,上方有块岩石突出遮盖住。
    “二姐!你呢?”站在角落下,只有少许雨点飘进来,楚云拉着楚二丫的手急急问道。
    她站在里面是能躲一下,但是二丫就没地方站了。
    “二姐身体好,淋点雨没事。”楚二丫拍着胸膛,站在她外面为她挡住飘来的雨。
    楚云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个瘦的人,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正在为她遮风挡雨。
    她的后背紧紧贴着石板,冰冷透过衣服沁入背心,让她打了个颤。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半时后就停了。
    楚二丫头上的水哗啦啦的往下流,她抹了一把流到脸上的水。咧开嘴。“三丫!雨停了,我们快回去吧!”
    只有开始被淋了一点,并没怎么湿的楚云微垂着脑袋,有泪从眼眶中划过。
    “嗯!”她用力的点头,心脏又暖又疼。
    除了母亲,她从未被人如此保护过。
    楚二丫,像个巨人一样站在她的前面,让她心安。
    姐妹两刚回去没多久,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没之前大。
    因为下雨,什么事情都干不成,王桂花拿着双鞋垫在缝补,楚二丫去搭了把手,楚云便和墩在另一间屋子里。
    “这是楚字,是我们的姓氏。楚三丫,楚墩。”楚云拿着棍子在沙盘中写着,仔细教墩辨认。
    墩听的仔细认真,在她写过后,铺平沙盘,仔细的把楚云写的字一笔一划慢慢的写出来,虽有些歪扭,但笔画对了。
    “墩真棒。”楚云摸着他短短的头发夸奖,姐弟两就这么一直学习到了晚上。
    连续半个月吃土豆,楚云有些腻味,但考虑到身体和条件,还是逼着自己吃下去。
    楚二丫没吃多少,把自己的土豆装起来,在天黑了要睡觉时又分给了楚云,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楚云碰到她手的时候,被那灼热的温度烫的下意识回缩了一下。
    “二姐!你是不是生病了?”等回过神来,她就只剩下担忧了。
    急忙的把手覆到二姐的额头,那温度,烫的灼人,起码有三十九度。
    她怎么会没发现呢?今天淋了那场雨,是个人都会生病。
    “二姐,你发烧了,快躺下,我去找娘找医生。”扶着楚二丫躺倒床上,楚云慌张的跑到父母的屋子。
    “娘!二姐生病了。”她大声的敲门,王桂花冒着黑开了门,跟着她一起到了旁边屋子。
    摸到二丫的头,是烫的不行。
    楚大山端着根蜡烛跟在身后,让漆黑的屋子有了点亮度。
    王桂花拿出之前给楚云敷额头的罐子,从里面掏出同样的草往口里嚼,嚼碎又敷到二丫额头上。
    “娘,这是什么药,有用吗?村里医生在哪儿,我去请,医生那儿有退烧药,用退烧药才行啊!”楚云在旁边急的不行,这药上次敷她的脑袋是好了,但她是外伤。二姐这是发烧,怎么能用这药。
    “哪有医生。”王桂花瞅了她一眼。“只有镇上才有医生,镇上距离我们这儿要走三个时的路。二丫以前也没生过病啊!怎么今天就淋了下雨就生病了。”王桂花说着,打了个哈欠。
    “等明天吧!等明天二丫的烧或许就退了,现在急也没什么用。”她说完,攥着楚大山回房间去睡觉了。
    楚大山一走,微弱的光也没了,屋里顿时陷入黑暗。
    楚云握着二丫的手,她的身上非常的热,二丫已没意识的在呢喃。
    “二姐,对不起。”她爬上床,抱着二姐,低声道歉。若不是为她挡雨,她根本就不会生病。
    她明明是个医生,这个时候却束手无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脱掉身上的衣服,贴上二丫,想用自己的身体来散热。
    她学的是西医,没了西药,她就像是没了双手的残疾人,什么都做不了。
    眼泪从眼眶滑下,楚云抱着楚二丫,很久她身上的烧都没有退下的痕迹。
    怎么办?村里没有医生,你不是自诩是医学界的天才吗?这个时候怎么一点办法都没有。
    楚云搓着双手,酒精退烧。
    对,酒精!家里没有酒精,总有酒吧!
    “阿爹!阿爹,家里有酒吗?”她再次敲响父母的房门,楚大山走出来。“你要酒做什么?”
    “二姐的烧还没退下来,酒能退烧。”
    “我不喝酒,你大伯会喝。我去问问他那儿有没有。”听到这话,楚大山立刻就往后面去,十几分钟后用碗装回了一碗白酒。
    “你大伯只给了这么点,够用吗?不够我去找二麻子借。”楚大山关心的询问,二女儿发烧,他却帮不上任何忙。
    村里发高烧生病的孩子,都是自然好,所以他和桂花才没管二丫,农村的孩子体质没那么差,多数都能熬过去。
    “够了。”楚云急冲冲的拿着酒跑回房间里,突然想起酒要热了效果才好,而且黑灯瞎火的她都不好给二姐擦拭。
    “阿爹,你帮我升下火好不好。”楚云干脆让楚大山帮忙。
    楚大山没在问,给她生了火,看着她把酒倒进去热。
    这个女儿,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但更有主见了,不知是好是坏。
    酒热了后,拿了根蜡烛,楚云急冲冲的回到屋子脱掉二姐身上的衣服,从脚心,腋窝开始给她轻轻的擦拭。
    没有棉签,她只有用干净软和的布代替,擦拭了半时后,二丫身上的温度开始下降。
    她松了口气,继续给二丫擦拭了一遍,等二丫的高热退下来,她才累的睡到。
    没想到凌晨快天亮时,二丫身上的热度又开始起来了。
    刚醒来的楚云摸摸已经没了的酒。“二姐!”
    楚二丫晃着脑袋,神志不清。
    酒精降热都没用,病因她知道,但没有验血,查不到血液情况,连用什么药都不好配。
    她的医术,在这儿一无是处。
    “娘,送二姐去镇上吧!在烧下去,二姐会死的。”楚云眼泪都急出来,哭着喊王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