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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和柳家素无恩怨,在朝堂上,白家与柳家也从无政见不合。白采宣骗她又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这件事把公主也搭了起来,白采宣虽素胆识过人,但还没有嚣张敢戏耍公主的地步。
    无论从哪方面讲,白采宣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斗胆拿着药来找公主殿下的缘故,因为她十分信白采宣。
    “公主,这药不可能有问题。你可以拿“堕仙散”的药名去打听,药效不可能跟在下说得有所偏差。这其中,肯定什么蹊跷。”柳衍抬起头来,“恕在下僭越的问一句,公主是如何下的药,会不会有失手的可能?万一是离盏运气好,躲了一劫也说不定。”
    顾牙月沉着性子将事情前后都说了一遍。
    柳衍越听越惊,最后扶着桌角才站稳。
    “小太监亲眼看见祁王吐血,他除了服了媚药以外,还能是被离盏那花拳绣腿给打出血的么?”
    柳衍雾眼用力聚看着手里的荷包,沉默了许久。
    这药竟然阴差阳错被祁王给吃了!
    她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可随即又喜祁王没死,但又恨自己居然亲手将他二人撮合缠欲。
    她一想到祁王和离盏赤身在床上纠缠的情景,心尖就忍不住的痛颤。
    她将荷包越攥越紧,越攥很深,良久后,她才颓然松开五指,恳切道:“殿下,药是肯定没问题的。祁王中了毒,最后却安然无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二人已经……”
    “住口!”顾牙月双眉紧紧拧在一起。
    “其实公主应该庆幸。若是祁王殿下未和离盏做那样的事,现在已经出了命案,我们必定少不了麻烦。”
    顾牙月从柳衍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破绽,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已经偏信了几分。
    “那祁王为何没有追究此事?为何瞒着没吱声?”
    柳衍想起绪王刚刚在营帐里说过的一句话,冷冷自嘲一笑,“或许,这正是祁王心中所愿呢?”
    正中致命软肋。
    顾牙月像是被箭穿了心似的,突然摇摇欲坠的扶着太师椅坐下来。
    她很久没这样安静过了。
    就这样愣愣的坐着,眼里空洞无神,良久朝柳衍挥手:“你走罢。”
    “那,柳衍就告退了。”柳衍做礼,躬身往后退了出去。
    顾牙月才捂着脸哭起来。
    萍儿远远看着她。
    顾牙月小时候倒是爱哭鼻子,可是自她长大以后,凡事受了委屈,就学会卯着一口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她甚少哭成这样。
    今儿公主回来的时候,萍儿就觉得她眼皮子有些微肿,眼角还有些发红。
    当时还以为是狩猎途中受了惊,夜里没说好,看她现在看样子,昨儿应该也大哭过一场。
    昨儿发生了突然的事情,她一个人在五羊溪,也没人陪着,定然十分无措吧?
    她是打心眼里喜欢祁王,凡有好的东西,都想给祁王送去,费了这么多心思在祁王身上,最后却阴差阳错让离盏那厮庶女捷足先登,她定然是伤心透了。
    “公主,不必难过。王爷是中了毒才和离盏……公主不要听柳家小姐胡说,此事并非祁王内心所愿。柳家小姐只有一样说得是对的,公主该庆幸王爷能活着,不然事情一定会十分棘手。”
    萍儿一边劝着,一边把绢子递到她手里,她接过,胡乱往脸上擦,“对,他是中了毒才这样的。我听人说,中了这种毒,连自己身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有没有做那种事情,又有什么要紧?他根本就不记得和谁,或许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妨事的,不妨事的……”
    她兀自安慰起来,可脑海里却不住的浮现今儿顾扶威和离盏在马上眉目传情,相谈盛欢的画面。
    她又蓦地哭了起来,比方才还哭得伤心些,直到泪水都流不出来了,才自然的断了泪珠子,一抽一抽地道:“萍儿,本宫还是要非他不嫁。我不信了,我堂堂孟月国公主还比不过一个毫无身份的小医女!”
    “公主一定会嫁给祁王殿下的。”
    “谁也抢不走他,那小贱蹄子更加抢不走。她以后最好都离祁王远远的,要是再叫本宫逮着短,本宫决计不会放过她!”
    “好,以后她要是再敢勾引祁王殿下,奴才定会帮公主出主意。”
    “不!”顾牙月想想,觉得一点也不解气,“这次秋猎她的事,本宫就要好好惩戒她,她不能再有下次,决计不能再有下次!萍儿。”
    “公主?”
    “你派人去长风药局好好打听打听,看看她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事无巨细,能查到的,本宫样样都要晓得!她敢坏本宫的好事,那本宫也要让她不得安生!”
    离盏将披风,如约还回去,幸亏一路没被原主发现,闹出什么难堪来。
    只是她这一身破衣,回京又是个问题。
    原本打算让顾扶威帮她借件女子的衣裳来穿,回了营地,女眷都备着有换洗的衣裳,而他桃花运旺得很,但凡一开口,自有大把大把的女人来讨好献媚。
    结果她同顾扶威提了这事,顾扶威一口否决,说自己没有求女人的习惯,硬是把自己带来的披风让给她。
    她没得办法,又不好再次穿着破衣裳出去借,只好将就着他的用。
    男人的披风和女人的样式大不同,再加上顾扶威个头高,这披风长挂在离盏身上,只能看见她的小脑袋在风里飘来移去,很是招人目光。
    这定睛一看,便知道她披得是男人的披风,在秋猎的队伍里,她只认识顾扶威,所以这披风只能是顾扶威给她的。
    由是,短短须臾的时间,就招了不少记恨。
    好在回去可以乘马车,不用一路都遭人白眼,不然这一路得多煎熬啊……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京城,本来祁王府和长风药局本是不顺路的两条道,可是离盏趴在小案几上睡着了,顾扶威没叫她,让马夫打马到了长风药局,多送了她一程。
    长风药局如今的前堂十分萧索,来看病的人还没穿堂小二多。
    但顾扶威的马车十分气派,在门口一停下来,便引来路人侧目。
    顾扶威牵她下马,又将她射中的野兔取给她,与她在前堂门口叙了会话。
    二人长得都是极拔尖的,诸人不便围观,眼神已不住往他二人身上瞟。
    顾扶威不知何时差遣人打理的野兔,兔子洗的干干净净,她欣然接过,又再谢过他才告别。
    前些日子,她在家里寻思上吊的事情,让家中的一干下人都对她起了同情,对她的看法大有改观,加之今日又得祁王亲自相送,诸人更不敢怠慢。
    一时间,她地位好像比离晨还高了一截,下人们笑着迎她进去,还争相帮她拿手里的野兔。
    这还不算最扬眉吐气的,后一日大早,皇上身边的红人马常福亲自来宣读旨意。
    离家一家人都跪在前堂,钱管家一溜小跑去小兰院叫她,她赶过去的时候,离尺,老天太,离晨领着家里的下人在前堂黑压压的跪了一片,马常福从小太监手里接过金黄的谕旨,宣读皇上之意,夸她济弱扶倾,医术高超,特赏她白银五百,锦缎十匹,金玉一匣,钦此。
    离家人大喜过望,刻意在前堂好一阵夸,巴不得十里街坊都能知道这样的事。
    老太太原本还埋怨着她趁着家道中落,抢走了西面的铺子,这时候却全然忘了这些不快,颤着双手激动道:“我离家世代从医,祖辈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今日后生又得皇上赞誉,实乃我离家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