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平静地又过了一个月,转眼到了十月初,一股冷空气的袭来,令气温骤降了十几度,仿佛进入了冬天。
    高度紧张地度过一个大庆之后,队内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调休,不过即便是调休,一旦有事也得随时赶到,还好近几个月来市区的治安状况一直很不错。
    这天一早,肖然来到队里,与正在吃早餐的何晓丽打了声招呼,便按部就班地坐下,继续处理之前积攒下来的一些细碎的工作。
    刚坐下没多久,即将转正的禾亮也前后脚走进办公区,笑着朝何晓丽与肖然打了声招呼:“何姐、肖哥,你们天天都来的好早啊!”
    “你来的也不晚啊,天天挺积极的哟。早饭吃了没?”何晓丽笑着回道。
    “吃了吃了,上来的时候刚吃完。”
    禾亮咧着嘴回道:“我这不是时刻做好准备嘛,肖哥去年像我这样都破了好些个大案了,我现在都没怎么接触过,必须得积极啊。”
    “你别乱说啊,千万不要期待案子,不然的话准来事,就像我们值班的时候说‘今夜怎么这么安静’一样,特邪乎。”
    肖然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取了一袋牛奶扔给禾亮:“其实我那都是迫不得已,你问问何姐,谁想天天办案子了?费时费力脑细胞一死一大片,所以多喝奶少说话!”
    禾亮嘬着吸管,认真地点头,何晓丽微笑地看着肖然,当年那么可爱地小男孩,一转眼就变成市局的骨干精英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何晓丽正感慨着,突然桌上的电话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面色陡然严肃起来,放下杯子拿起电话,说了一阵之后挂断电话,抬头对肖然与禾亮道:“你们俩,出现场去吧。”
    只让他们两人出现场,而不是重案队紧急集合,不出意外的话情况应该不大。
    肖然轻笑着摊了摊手,对禾亮道:“我刚说的吧,不要期待,现在来事了吧。”
    禾亮眨着眼睛将手里的牛奶盒扔进垃圾桶,一脸无辜道:“可是肖哥,我总感觉是你刚才那句话的作用,你说的‘今夜怎么这么安静’,现在还是大清早,说不定它还起着作用。”
    肖然微微一愣,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何晓丽接着讲道:“这是一个非正常死亡现场,地点是在徐家河小区9单元三区的最顶层501室,法医和技术队的同事已经赶过去了,你们这就去吧!”
    “明白!”
    肖然拿起小包,拉着禾亮就要出去,临走的时候禾亮又转头问了一句:“何队,怎么个非正常死亡啊?”
    “派出所的同志说好像是上吊死的。”何晓丽皱了皱眉头道。
    肖然与禾亮上车之后,没用多久便来到了徐家河小区,肖然一如既往地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徐家河小区是一处老小区,建于上世纪90年代初,算一算也快三十年了。
    这小区明面上看地理位置不错,但内部却是各种脏乱差,东西两个入口连门都没有,任何人都能随便出入,更别说在小区内安装摄像头了。
    早年住在这里的人家,大多数都已经换房住了,又因为小区是在市区里,所以就留下老房用来出租,以至于小区里大多都是外来的租户。
    找到事发现场所在的单元楼,这是一排只有五层的底层建筑,每条楼梯左右两侧的住户组成一个区,一排楼有五条楼梯,事发现场就在最中间的那条楼梯尽头。
    此时楼梯入口处围了些许一直住在小区里的大叔大妈,正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肖然与禾亮刚从车里下来,便听一名微胖的大妈夸张地讲道:“哎呀,挺年轻漂亮的一个女孩,上下楼的时候还碰到过,怎么就想不开上吊死了呢?我之前还寻思着再碰见她就问问她有没有对象,把我老舅家的孙子介绍给她认识呢!”
    旁边一名头上戴着发卷的中年女子反驳道:“介绍什么啊!你看她都没上过班,天天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身上穿的我都不认识,就知道她拎的包都是好几万的,指不定是被有钱人给保养了,不然哪来的这么多钱花?”
    微胖的大妈讶然道:“真的啊,她拎那小包那么贵啊?我都不认识。哎呀,这样的女人娶不得啊,这上吊了说不定就是被人家抛弃了想不开……听说都死了好几天,都发臭了!”
    戴发卷的中年女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啊呀,那得多吓人啊……嘶,你这么一说我手心里都冒汗了,不行,我得到我儿子那住几天,等这边怨气散了我再回来!”
    听着这些大叔大妈的议论,肖然与禾亮对视一眼,并没有什么表示,毕竟街坊邻居嘴里的消息都是传的变了味道的,而且他们还没去看现场,根本不知道死者具体死于什么原因。
    “警察,麻烦让一下。”
    分开围在楼梯口的大叔大妈们,肖然与禾亮走进楼梯,可以看到这楼梯口处本来是有一道铁门的,但是现在只剩下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框,门早已不知到那去了,而楼道两边的墙面上,早年刷的油漆也成块成块的掉落,露出了下面一碾就碎的水泥。
    肖然与禾亮走到顶层五楼,一侧501室的防盗门敞开着,门口已经拉起了一道蓝白色的封锁线,门内墙边立着一个鞋架,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种高档的女鞋、运动鞋之类。
    同时,一阵阵的尸臭味不时从门内飘出来。
    而在防盗门的一边,靠近楼梯的位置,一名约莫24、5岁的年轻男子,上身穿着一件胸前印有‘大佬’字样的卫衣,看着有点呆傻,两腿岔开坐在水泥地上,眼神迷茫地看着肖然与禾亮二人。
    从派出所的同志哪里拿了鞋套,穿上之后,肖然指了指那个一脸迷茫的年轻男子,问道:“这是那个?报案人吗?”
    派出苏的同志点头道:“是的,这是死者的弟弟,正是他发现了死者的异常。”
    肖然点了点头,与禾亮前后钻过封锁线走进屋里,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出租屋,屋内窗帘紧闭,几盏日光灯散发着冷清的白光。
    这套出租屋的卫生间正对着玄关,此时卫生间的门敞开着,一名肿胀扭曲地女人,静静地吊在坐便器上方的水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