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呢?怎可对永夜公子无礼?”傅子文向来偏袒永夜,一下听到余莫卿如此不敬,赶紧捏了捏余莫卿的手心,一个劲用眼神警告她,又怕永夜有所误会,“公子大可不必听进去,此乃内子胡言乱语之说,还请公子莫怪她口无遮拦。”
    永夜并未对傅子文的道歉做出回应,而是冰冷的眼神逐渐下移,定格到了余莫卿的脸上,声音带着一股戏谑:“夫人倒是见解独特。”
    “公子过奖了,奴家是闭门造车之人,比不得公子见多识广,只知道这夫妻之间也未必只有一方的问题才会导致不合。万一是公子身上出了问题,那可就不能怪嫂嫂无情了呀?”余莫卿莞尔,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说者无心,听者倒有意了起来。众人一听这新晋的将军夫人这般大放厥词,其中有识得余莫卿之人不禁想起猎场上时这女子对太子那一番犀利言辞,也着实不比今日要差,难怪这样一副娇弱身躯,倒也能待在三皇子身边许久。更有甚者不免猜测起来,这余莫卿倒不似外界盛传与傅子文那一番感情当真是天偶佳成,否则又怎会对傅子文宴请来的贵这般无礼?所以话题一下从小家小院里的感情迅速升温到了朝堂派系的对立,等等一系列猜测纷纷充斥而来,一时间厅堂内又是一番妙言妙语。
    “不过这只是奴家笑谈,想来公子是非明辨,这其中玄妙定有己见,索性当奴家胡诌乱篡,公子可千万当不得真呢……”余莫卿话锋一转,又将气氛拉了回来,丝毫不见破绽,又试探问道,“不过公子大度,想来也不会记恨奴家小女子心态不是?”
    永夜紧抿的唇已然透露自己隐忍的心绪,一双冷眸中颜色实在复杂,刚准备开口,却又被傅子文抢了先。
    “余莫卿,你收敛点!少开别人的玩笑!在这般无礼……”傅子文不禁厉声威胁道,他自然是偏向永夜,虽没注意到其他宾的想法,只当是余莫卿又胡闹起来。
    “夫君……”然而余莫卿对于傅子文的警告并不以为然,反倒一声媚笑,拉长的语气仿佛是叫自己心爱之人那般娇柔。
    眼前白衣男子面色一沉,眉间立刻浮起一阵幽怨和无奈。
    四下宾刚才还在猜测纷纭,如今听到这娇声媚笑,无不是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咳咳……”才听到那声娇柔的呼喊,傅子文不免心中咯噔一下,他自然是头一回娶亲,又没怎么听到过这般亲昵的称呼,如今喊他的那个还不是自己心属之人,着实是挨不住这样的做作,不禁瞪了余莫卿一眼,压低了些声音,“你又给我演什么幺蛾子呢?故意捣乱呀!”边说着,傅子文像是注意到了永夜脸上淡淡的冷峻,便准备放开一直牵着余莫卿的手。
    “夫君,奴家只不过是有意关怀一下永夜公子,免得他心中苦恼,这夫妻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相处下来的呀,怎可只将责任推到妻子那一方呢?”余莫卿故作惊讶,全当听不见傅子文刚才说的话,又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睛,见傅子文想把手收回去,干脆将全身往他身上斜靠过去,立马攀附上傅子文的手臂,丝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你少说两句吧,从哪儿学会的这么多歪理……”傅子文蹙眉,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好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将余莫卿往旁边推了推。
    “自然是从夫君那里学到了不是?如若不然,天底下又有谁比得过夫君和奴家这般恩爱呀?”余莫卿巧笑盼兮,一脸娇羞的模样,身子还在往傅子文身上靠近。然而凤眸余光却故意瞥向了永夜那边,生怕那男子看不到她现在这般放肆的模样。
    果不其然,白衣男子的脸色已经降至了极点,原本星眸中尚包含的一点柔光先被戏谑占据,再到隐忍,再到怨怒,最后转为深不见底的暗沉,直勾勾盯着余莫卿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庞。
    “余莫卿你是喝多了吗?”傅子文也不是没察觉到永夜略带警示的眼神,却又对余莫卿这般矫揉造作的模样无所适从,只能尴尬的回道,“公子莫要放在心上,内子酒力不胜,已然是在说胡话了……也请各位大人莫将这胡言乱语放在心上,在下这就送内子回房,免得叨扰了各位。”说着,傅子文已经准备差人将余莫卿送回房里了。
    “夫君……”余莫卿又喊了一声,更加娇艳欲滴的语调捕获了很多双耳朵的窥探,“夫君这是不好意思承认了吗?明明刚才还在那儿与奴家说着悄悄话呢,各位大人也不是没看见呀……”
    “你!”傅子文才想起刚才余莫卿还一脸苦闷,现在又是脑子里抽了什么筋,怎么一下又换了模样。难怪刚才一下发作似的还让自己心生怜悯,如今看来岂不是故意整蛊他的?这么一想,更不想看到余莫卿继续在这胡搅蛮缠,感觉将余莫卿的手往一边拽。
    “夫君难为情也就算了,怎么一个劲催奴家回房?不是说要好好敬完了宾们才回去吗?反正今夜咱们还有大把的时间消磨呢,夫君难道是等不及了?”余莫卿掩了掩娇羞的面色,故作嗔怪的语气着实令人听了心中泛痒。
    “你闹够了没有啊!”傅子文终于忍不住了,略带威严的声音极具震慑,又狠狠瞪了余莫卿一眼,就差没有动手了。好歹他傅子文也是统领三军的将军,如若连一个女子都震慑不住,那他岂不是真的连面子都跌没了?
    余莫卿被傅子文一吼,面色一僵,刚才还灵动四射的眸子顿时黯淡了几分,隐隐有渐红的趋势,粘糯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着实是委屈:“难道夫君就这般不愿将奴家挂在嘴边,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令……奴家难堪吗……”
    如水的眸子含情脉脉,即便与刚才那个妥妥大方的模样不符,却带着特有的透彻和清稚,任谁看了心中不是怜惜。即便知晓余莫卿的本性,傅子文还是心软了,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咬了咬牙道:“那你也好歹别瞎给我添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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