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继而摩挲起余莫卿的脸颊:“卿儿现在连我笑都不准了?”
    “准,准!准你笑,那你准我说粗话了吗?”余莫卿眼神狡猾,撇了撇嘴。
    永夜但笑不语,将余莫卿往怀里搂,根本舍不得放开她。
    “妖孽,你就不怕我俩这样,万一东卫阁的人又追了上来怎么办?”余莫卿在永夜怀里抬起了脑袋,吐了吐舌头。东卫阁的人能在这么短时间赶过来,就说明他们早已知晓他二人的到来,这里死了一批,下一批还不知道在不在路上。明明今日他们重在离开丁山村,这妖孽倒好,光顾着发情。
    永夜并没有回答她那个问题,只是淡淡挑眉:“卿儿今日的话有点多呀,是不是刚才不够,还想再来?”
    余莫卿立马禁了声,抿着唇,死死瞪着这妖孽。心里腹诽道,这妖孽今天存心跟她过不去。
    余莫卿憋屈的模样是在可爱,永夜又朝她额头轻轻落了一个吻:“卿儿,好好歇歇,你内力才恢复,身子一时会有不适,又经过了刚才那番打斗。其他的事不用多心……”
    “我在祠堂里早就歇够了……”余莫卿低头靠在永夜怀里,又小声嘀咕了起来。她能不担心别的吗?本想着丁宏还在这儿,就一并把罪状书给拿了,没想到东卫阁的人又突然追了过来,想必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有后招。如此一来,怎叫她不多心……
    “那卿儿的意思是……还想再来了?”永夜轻笑,作势要将余莫卿从怀里扶起。
    “不不不!我没有!”余莫卿摇摇头,立马伸手将抓着永夜的腰间,将头死死往永夜怀里埋,根本就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头顶上又传来永夜的轻笑,余莫卿就知道自己又着了这妖孽的道,闭着眼心里气恼道:“死妖孽……”
    丁山村正巧是在上游,木筏随着水流移动得还算快,不一会儿,他们便离开了丁山村。
    余莫卿虽在永夜怀里靠着,但毕竟还有好多事要处理,歇了会儿便又开口问道:“对了,你说我的内力为何会突然恢复?又到底恢复了多少?”
    永夜将她的手拉了过来,在她脉搏处诊了诊,眼神颇淡:“东卫阁的人多练纯阳之力,相比于普通习武之人,他们的内力更多会引发别人体内原有的,不管是病因或内力,都可能被激发。还记得你原有的那层深厚的内力吗?如今,你的体内已将它融合了。”
    “融合了?”余莫卿略有些惊讶,“那我岂不是内力大增?”
    “并不尽然。你暂时也只有三成内力,并未全部恢复。不过假以时日,应该不成问题。卿儿随我回去后,定要加以休养……”
    “三成?”余莫卿并未在意永夜的关心,心里还有点疑惑,“可是刚才我和黑衣人打斗的时候反而觉得自己并未使出全力……”
    “上一次我查出你体内的那层内力,远比今日的要深厚太多,更有甚者超过我的内力。我说的三成,也不过是在那次的基础上。”永夜解释起来。
    “那是不是我加以练习,就可以拥有这深厚的内力?”余莫卿眼前一亮,她虽知道这层内力,却不想竟是这么深厚。
    “卿儿须记,循序渐进为妙。这层内力太过深厚,你若强行逼出,也不会极快适应,正巧若是你心虚杂乱,最有可能陷入幻境,就像在校场的那次……所以我才说当务之急,是你该多休息……”永夜一脸带柔,对余莫卿功力大增很是欣喜,他又将她往怀里一揽。
    余莫卿听永夜这么一说,才知道刚才他为何老让她多歇息,虽然她这次没有再反抗永夜将她揽进怀里的手,但她说出口的却是:“你早告诉我,我不就乖乖待在你怀里了……”
    “卿儿这么固执,就算我刚才说了,卿儿也会乖乖到我的怀里来?”永夜轻笑。
    余莫卿微微眯眼,冷哼道:“是我固执吗?明明是你一声不吭就开始吻我了……你让我怎么知道?”
    “好好好,是我错了……”永夜懒得与她争辩,“既然你现在精力这么好,你若还有要问的,尽管问吧。”
    余莫卿立马正经起来:“等我们到了乾城是不是就直接去丁大那批私盐的贩卖会?”
    “以我们的速度,差不多三日能到乾城城内,第二天应该就会去贩卖会。”永夜答道。
    “只要我们当场抓了现行,那他们就没话可说了。”余莫卿点头,“不过,他们掺毒的事我们是不是也该和乾城百姓说一声?他们的管道所通的河流最后会汇入护城河,丁山村最近还在做一批盐,说明那条管道里定还有毒物的残留,乾城百姓最近一段时间都还会遭受毒物的残害……”
    “看来我们又要找一次宋幕了。”永夜眼神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也就他这个知府还有点权力了。呵,不过这一次,看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余莫卿冷笑起来,“其实我在祠堂的时候还想了一件事。”
    “何事?”永夜问道。
    余莫卿从永夜怀里坐起来,一本正经地看向他:“还记得我在宋府所说的那所破宅吗?”
    “嗯。”永夜点了一头。
    “我想过,我虽不知乾城地势如何,但宋府后隐藏的那间屋子和铁箱,应该就是丁大去和宋幕联系的通道,即使他们所传的纸条被烧毁了,但更重要的消息肯定不会只放在那个铁箱中。对了,你在祠堂里拿到的凭证有哪些?”
    “是交易凭证和制盐秘方。”永夜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递给了余莫卿,饶有兴趣地等着余莫卿解释。
    余莫卿接过来了翻了翻,抿了抿唇:“爱财之人必定爱命,宋幕如此狡猾之人,怎么可能将所有凭证都放在丁山村?既然都是为太子办事,想必他定留有后路……虽然这两样足以定太子的罪,可同谋呢?铁箱里的灰烬说明通往书信根本无迹可寻,再说丁氏祠堂本就作恶多端,太子大可以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使自己毫发无损……可是作为私盐贩卖,不可能只有这几样凭证而已,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之间还有钱庄明证。太子远在国都,又对宋幕不缺信任,那么钱庄明证也必定就在宋幕手上。如此一来,宋幕既成为太子在乾城所驻的一名大将,也有了为自己开脱的最好办法……”
    “卿儿所想也正是我这几日想到的……”永夜正色道,“不过如果真是这样,一旦我们将事实公布于众,宋幕很可能会有危险。”
    “也是。太子那么精明,都知道派人来追杀我们,假如钱庄明证在宋幕那里,宋幕又对太子在乾城的交易巨细靡遗,想必他就是下一个被追杀的猎物……”如此想来,余莫卿神色逐渐凝重,“那乾城百姓怎么办?就这样再用护城河的水吗?”
    “卿儿放心,我先让分庄的人疏导护城河的守卫,就说最近不易用水,百姓有所会意,就会减少中毒的数量了……所以我们到了乾城,还是得先去丁大的贩卖会,将私盐一举查获。”永夜其实早已预料到这样的事,所以事先想好了对策。
    “那宋幕和丁大……”余莫卿不禁泛起冷笑,“呵,这两个狼狈为奸,倒还成了至关重要的证人,但愿他们最近聪明点,若是轻易就死了……”
    “宋幕那么精明,暂时倒还死不了。丁大嘛,恐怕就要我们多看着点了……”永夜回道。
    水流逐渐平缓了下来,木筏也逐渐靠岸了,永夜停好了木筏,便将余莫卿扶了下来。
    “这里看着怎么有点眼熟?”余莫卿刚一站稳,便打量起周围。
    永夜找来一些树枝将木筏遮掩起来,才走到余莫卿身边,将她的手一拉,带着她往前走去:“这里是丁四的草屋门前。”
    “丁四?”余莫卿挑着眉,跟上了永夜的步伐,“我还以为上次东卫阁追杀我们,这里早就被毁了。”
    “那些人追上来的时间紧,应该还没机会毁掉丁四的草屋。”永夜道。
    “那咱们的马岂不是还在这儿?”余莫卿突然想起来他们来时骑的那两匹马,“但愿它们还没饿死。”
    “你忘了丁四说的,他那儿的小牧场倒还能养几匹马。”永夜轻笑。
    “对对,他门前的草倒是够吃……”余莫卿不禁回忆起当初那个意图不轨的丁四,“如今我才明白他为何会这个样子了……”
    永夜并未回话,边走边听着余莫卿往下说。
    “丁山村常年的近亲繁衍才有他如此病因,即使他是丁氏嫡孙,混的也比丁宏那个庶子还要差。他知晓祠堂里制盐的事,所以自己也如法炮制。倒还算因祸得福,他因盐里的毒物而恰好抑制了体内衰老的毒素,所以才能勉强活到了现在……你还记得他下毒并且残害无辜少女吗?想必那些被送来的少女是丁山村里一部分已经中毒的少女,却被丁氏祠堂的人所隐瞒,为了不增加尸谷的负担,直接送到丁四这里处理……”余莫卿缓缓分析道,她现在也算将之前的疑惑所解开,不禁感慨起来,“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偶然……”
    “是没什么偶然。不过……”永夜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什么?”余莫卿狐疑,她正说着丁山村的事,这妖孽又抽什么风?
    “不过,我与卿儿相遇倒不是偶然……若不是卿儿心里有我,又怎会立马找到我呢?”永夜轻笑。
    余莫卿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妖孽,你就竟往脸上贴金吧,是谁将我往巷口里一拉的?是谁在我往后退的时候还非要搂我一把?”
    “是谁?我不知道呀。”永夜佯装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见永夜和她在一起实在不正经,余莫卿不禁笑了出来,又立马恢复了正色:“少废话了,快找上我们的马,赶快回乾城,免得宋幕和丁大得到什么消息,直接就跑了。”
    “好好,山路难走,卿儿可抓稳了我的手。”永夜捏了捏她的手心,朝她一笑。
    “明明是你拉着我的手,要我怎么抓你的手?”余莫卿也学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回了永夜一个无害的笑容。
    “卿儿,你再说一次?”永夜眯起了眼,一股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
    余莫卿才不上这妖孽的当,并没有回答他,讪笑了一声,干脆找出了自己的面纱往脸上一覆,脚下继续往前走着。
    永夜看着眼前这乖张的娇小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却不减。
    那两匹马确实还在丁四门前,还正吃着草。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嘴里还不断嚼着草。许是见到了之前的主人有些兴奋,竟迈了步子准备朝余莫卿他们走来,只不过身子又被绳子拴着,只能在原地踏步,嘴里发出几声嘶鸣。
    余莫卿立马撒开了永夜的手,伸手就往这马的头上抚了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怕东卫阁的人追来,又因为这马的叫声发现他们的踪迹。
    “卿儿,如今你对马都比对我要亲密……”手里的温度消失,永夜不禁发出来牢骚。
    “你跟着畜生比什么?难道你也想被我摸摸头?”余莫卿笑道,又回头看向永夜,向他招招手,“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的话,好啊,那你来啊……”
    “你这个小妖精……”永夜见她变相的给他下套,走近了些摸了摸余莫卿的头,“快上马吧,免得被东卫阁的人追上。”说着,将拴着马的绳子解了开来。
    两人上了马后,便准备按来时的路往回走。
    谁料他们上马没走几步,余莫卿骑的马便猛的叫嚣了起来,前脚立马腾起,差点将余莫卿震下马背。
    余莫卿赶紧抓住马缰,往后一看,原来是马的后腿中了一箭,她只觉身子又往下一沉,这马的腿已经软了下去。
    余莫卿脑中第一个反应是箭上有毒!而箭上的徽印又告诉她,东卫阁的人又追了上来。
    她眼中一怒,刚想翻身而起,身后便想起了无数弓箭的声音。她立马朝地上一滚,打落了几个快要射向她的弓箭。
    “卿儿!”永夜正往前走着,一听到声响,立马往回赶了过来,并伸出手准备接余莫卿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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