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眯眼,原来这马车外身只不过是障眼法,这里面才叫金碧辉煌,闪闪一片亮色,华丽不可方物,连圣武帝出行的马车都无法媲美,可想而知,这宋幕当真是敛财之广啊。
    见余莫卿眼神发亮,以为她是被这一车装饰所吸引,永夜忍不住调侃,一脸受教:“果真是知府大人家的物件不俗,难怪惹得卿儿目不转睛。看来回去了也得让庄里上下打整一番,省的卿儿被外面的乱花迷了眼……”他倒想这丫头也将这样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
    谁料余莫卿并不以为然:“谁说这些东西就能迷了我的眼?”前世她什么场面没见过,楚世昌送的三块金砖她眼睛都没眨一下,这辆马车又算得了什么。
    “哦……”永夜竟意味深长一声,眼里散着笑意,“为夫懂了……能入卿儿的眼的,也不就为夫一个吗?否则卿儿怎会安心嫁于我呢?呵呵,卿儿这是在变相的夸奖为夫呀……”
    余莫卿哑然,这妖孽真是不忘随时随刻给自己脸上贴金。她原本扭头准备怼这妖孽,但又看这妖孽一脸期待,车厢里的亮堂照的这妖孽容貌更加俊逸,她倒松了心,想着他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自己又有什么理由阻止他。
    她并未说话,只是抛去一个习惯的眼神,便环抱双臂靠在软垫上,开始考虑这宋幕用意。
    堂堂一个知府,既然嘴上说着久仰永夜,背后不知道对第一庄做了多少功夫。要说钱财,第一庄又怎会少得了宋幕,而宋幕派这样一辆豪华气派的马车来接人,怕是在变相的炫耀自己的财富和地位吧。照理说,之前分庄涉事之时,宋幕一定从中捞了不少油水,这次却要不顾收敛的派如此马车来炫耀,难道是向永夜示威?到底是为了彰显太子背景,还是真的因为自己的自大贪婪,想借机再捞一笔?
    余莫卿暗想,看来宋幕不容小觑啊。
    就在余莫卿这样想时,永夜又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接近,利用内力向余莫卿传声:“这宋幕当真不容小觑啊,不是?”
    余莫卿抬眸,对上永夜已经转而清冷的目光,原想回答永夜,奈何她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内力传声,只能淡淡的看着永夜。
    永夜立马领悟到余莫卿的沉默,轻笑道:“气沉丹田,舌尖微微用力,喉腔沉气,便能发声。”
    余莫卿眉目微转,嘴里倒按永夜说的在做,不一会儿便冒出一个声音:“真的吗?”她脸上浮起惊喜,“原来内力传声这么好掌握。”亏得原主一具令人惊奇的身体,不仅可以容纳内力,还能这么快掌握很多东西,实属难得。
    “卿儿果真天资聪颖,这内力传声不易,你倒是学的够快。不过,你也别大意,内力传声并不是所有人都听不到,除了我想让听的人听到,内力深厚人也能通过风瞬气息辨析你我对话。”永夜解释道,又给了余莫卿一个放轻松的眼色,“不过现在还不用担心,那侍卫和车夫不足为患。”
    余莫卿听永夜一说也无所谓这些话别谁听去,直言道:“那宋幕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谁知道呢?”永夜淡淡摇头,嘴角噙笑,“我只知道他以太子为靠山,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就不得而知了。”
    “不是说还有你们第一庄赶出的人吗?不尴尬?”余莫卿难得惬意,调侃起来这妖孽。
    “邵三吗?有什么好尴尬的……卿儿连见傅子文都不尴尬,我何必尴尬?我俩可是患难夫妻,怎能见人就怕?”永夜挑眉一笑,“再说,邵三已不是我第一庄的人,我何必在一个非我庄内之人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多看卿儿几眼,以慰我相思之愁。”
    余莫卿凤眸微眯,开始盯着永夜一副妖孽面孔。
    “卿儿可看够了?为夫这副脸蛋,如何?”永夜倒自信,朝余莫卿抛开媚眼。
    余莫卿没忍住噗嗤一声,薄纱下嘴唇勾起了一丝弧度,笑了会儿又收敛了色,轻咳:“第一庄庄主,竟有如此不要脸的时候?”
    自从昨夜听了永夜一番话,她倒觉得在永夜面前没必要端着脸,也习惯了永夜半开玩笑的调戏。不过前世她情话听多了,向来不介意,也不回应。可是这会儿话从永夜口中说出,她反倒觉得听不下去了,以这妖孽的诱惑程度,再不打住,指不定要发生什么。
    “要脸?”永夜狡黠一笑,朝余莫卿挤眉弄眼,“脸是什么?可以当饭吃吗?就算能当饭吃,又没有卿儿宝贝呀……所以,有卿儿就够了,还需要脸?”说着手还想往余莫卿薄纱上移动。
    余莫卿及时抓住了那渐渐靠近的手,生怕他还没到就发现了她的秘密。她一个凌迟的眼神,迫使永夜又收回了手。见永夜惺惺收了手,她早发觉自己已经没办法接话了,便别过头,不再看那妖孽邪魅的面庞,暗叹自己还真拿这妖孽没办法。
    过了会儿永夜也不开玩笑了,端坐一旁,慢慢品着车里自带的茶水,眼睛倒不时瞟余莫卿几眼,嘴角笑意不减。
    不多时,马车终于停了。车外传来易之的声音:“公子,夫人,到了。”
    永夜并未急着起身,自觉握住了余莫卿的娇嫩纤手,准备带她下车。
    余莫卿立马反应过来,想把手抽回来,这妖孽的人情她自己卖过一次了,她还没想再做人情呢。所以她就是不起身,把手往回拉。
    永夜倒没有强硬拉起她,只是淡淡回头,轻笑道:“外面可是不少人看着,这好戏难道不应该上场了?”
    “夫妻恩爱也不一定要靠这些呀……再说宋幕还想给你下马威,外面万一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这做的又给谁看的?”余莫卿挑眉,“我自己可以下车。”
    “你可别忘了,子文生性多疑,离了我寸步,可指不定子文有多怀疑你。再说,昨日他已然见识到你的胆怯和与我的恩爱程度,总不能今日两人就变得如此疏离?”永夜反问。
    余莫卿无奈看着这妖孽,突然笑了:“好,夫君大人……”说着反握起永夜,站了起来。心里倒腹诽,看我待会儿怎么让你大跌眼镜……
    永夜见余莫卿如此反应,也笑道:“夫人果真听话,真是让为夫爱不释手啊……”牵着余莫卿就往外走。
    车帘一开,永夜先下了车,又回身扶着余莫卿下车,趁机又抱了个大满怀,被余莫卿不作声色地瞪了一眼。
    余莫卿才站稳,朝面前看去,原来马车停在了宋幕的府前。
    如今夜色降临,一片阴影中,却因宋府自带的灯笼照的一片亮堂,将其一派恢弘显露无疑。门前两座巨型石狮驻守大门,威严的看向来人,彰显着自己不容撼动的身份。府邸门上牌匾朱红赤字相提“宋府”二字,游龙走势甚是流畅,当真是飞龙舞凤。从外向里,无一例外不在显示着这知府大人的阔绰。
    如永夜所料,整个宋府张灯结彩,红布铺天,可这门口也只是站着几个家仆,谦卑的低着头,想必其他被宴请的人早已入厅了。
    为首还有一位身着便服,身姿卓越的高壮男人,那男人墨发张扬,轮廓深邃,一脸正气,只不过眼神过于犀利,让着正气透露三分邪气。
    见了永夜和余莫卿下车,那男人立马迎了上来,脸上满怀笑意,手上抱拳:“素闻第一庄庄主风姿卓越,俊逸如仙,今日一见,果真折煞小官啊……久仰久仰!”
    “大人谬赞了,在下不过江湖莽夫,不敌大人半分风姿啊。”永夜也是气,嘴上挂着笑。
    又见永夜身旁站着娇小女子,宋幕又施了一礼:“想必这就是庄主夫人了吧?果真是娇小有致,清秀玲珑啊……”
    余莫卿早就一副羞怯模样,只是朝宋幕微微点了头,并不回话。心里倒想着这宋幕还真是人不如相啊,别看一副仪表堂堂,人品却惹人怀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又偷偷打量了宋幕几眼,发觉他倒是有点像三皇子,可是人倒没三皇子那样阴阳怪调,不过都是太子党的一帮人,有着丝毫不逊于他们的高调跋扈。
    永夜顺便将余莫卿搂了起来,替她回话:“内子怕生,天生羞怯,大人如此夸奖,倒哄着她了……”
    余莫卿被一搂,原本想摆脱那手,但却听到永夜又拿内力传声:“卿儿,这戏才刚开场,你就想逃?”
    余莫卿一听,又安分了下来。她心里吐槽,她才不是想逃呢,还不是这妖孽不让她安生。
    宋幕哈哈大笑起来:“素闻庄主品味之高,一般女子皆入不了法眼,倒好奇夫人何等姿色能入庄主之眼?又听傅将军所说夫人乃乡野妇人,如今一见,倒更加好奇了。”
    永夜淡淡笑着:“内子确是乡野妇人,可却深得我心,还是我多番追求,才肯随我回庄呢。”眼里倒非笑意,一丝寒锋乍现,仿佛要凌迟宋幕。
    薄纱之下余莫卿抿了抿唇,她自然感觉的到永夜一面淡然,却一面如冰,对着宋幕一番略带歧视的话的讽刺。
    宋幕何等敏锐,迅速听出这番话背后的敌意,敛容正色:“如今天色已晚,宴席早已布置妥当,只差庄主和夫人登堂,庄主、夫人,请!”说着,摆手带起路。
    永夜报以一笑,搂着余莫卿跟在了宋幕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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