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湖边的人都很紧张,因为刚才得到永夜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涉水找人。
    湖面的浮萍聚集,又因着下了几天的雨水,根本看不清湖面之下的情况。
    易之也在湖边来回踱步,面色紧张,嘴里嘀咕着:“公子怎么半天还不上来?”
    “哈哈……那余莫卿这么长时间没有起来,肯定早就淹死了!你们竟还想着救她?痴心妄想吧!哈哈哈哈……”月舒刚才柔弱委屈的面孔又变成一副得逞模样,她哈哈大笑起来,“活该她淹死!谁让这个狐狸精勾引庄主!她活该!”
    有些护卫小声道:“那公子何时才上来啊?这都多久了?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你们在瞎说什么呢?公子是一般人吗?”易之见他们议论,沉声道。
    护卫神色紧张起来,立马收了声。
    月舒听到他们议论起永夜,脸上又变得焦虑:“你们说什么!庄主还没有上来!你们说什么!”
    易之闻声皱眉,回头看向压在月舒的护卫,沉声道:“让她闭嘴!”这个女人实在是说话太难听了。
    护卫立马捂住了极力挣扎的月舒的嘴,却依旧挡不住月舒疯狂的辱骂:“余莫卿!你这个贱人!自己淹死就算了!竟然还敢拉着庄主!你凭什么!你这个贱人!”
    终于一道白色弧线飞速冲出湖面,只见永夜手里抱着奄奄一息的余莫卿,脚尖轻点湖面,面带急色的上了岸。才找了块平地,便缓缓将余莫卿放了下来。
    永夜捧着余莫卿消瘦的脸庞,急声唤道:“卿儿,你没事吧?”他额头上滴下了成串的水珠,却挡不住他不移的视线。
    易之见两人浑身湿透,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你……姑娘……可有事?”
    而余莫卿犹如失去线的风筝,手脚无力的垂着,并有回应永夜的呼唤。
    这一切尽收月舒眼底,她猖狂发笑:“哈哈哈……余莫卿!你终于得到报应了吧!你就是活该!活该死无全尸!竟然还想祸害庄主!你不自量力!”
    永夜对月舒的话充耳不闻,他晃了晃了余莫卿的身子,面色阴沉道:“卿儿……卿儿,不要吓我……”
    余莫卿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眉眼间一股浓烈的气息散出,将她那惨白的脸庞衬得更加虚弱。
    永夜顾不得周围站着的人,又捧起余莫卿的脸,深深吻了下去,不断朝余莫卿嘴里渡气。
    余莫卿终于有了意识,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瞪大了双眼,才看清那张熟悉的脸又凑在自己脸旁,嘴还不断啃咬着她,酥酥麻麻的感觉挥之不去。
    她心里一股恼火,这妖孽是存心整我吗?现在还有心思吃我豆腐?忽然一股气提了上来,刚才涌进她体内的水一股脑冲上她的喉腔,她赶紧推开永夜,侧头吐了起来。
    “咳咳咳……”她猛地咳了出来一大滩水,喉腔一阵疼痛。
    永夜见清醒过来,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一把将余莫卿搂进了怀里,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背,嘴角干涩的说:“卿儿,你终于醒了……好在你没事……好在没事了……”
    余莫卿才咳得差不多便被永夜搂进了怀里,一下喉咙又被堵了起来,难受至极。她很是气恼,一把挥开了永夜的手,咬牙切齿道:“妖孽!你是存心要整死我吗!”
    永夜手停在空中,一脸茫然:“卿儿何出此言……”眼前人明明刚才还虚弱地躺在他怀里,这会儿竟又和他犟起来。
    “你凭什么二话不说就将气渡给我啊?你知不知道那样会让我更快沉进湖底?你是存心想让我死吗?”余莫卿气呼呼地抚了抚自己胸膛,嘴里干燥得很。
    “卿儿是怪我扰乱你憋住的气?”永夜不怒反笑,眼带柔色,“湖底浊气甚重,你一若直憋着气,定会造成清气相冲,届时水火不容,你会受噬心之苦,我怎么舍得?自然以你安危为重……”
    “就……就算是这样,妖孽,若不是你渡气,那水也不会将我呛得半死呀?”余莫卿虽被永夜的话给堵了回来,却丝毫不放弃吐槽。她明明算好自己憋着气便能靠浮力上来,结果这一渡气渡得湖水直接涌了进来,害得她呛得半死不活。
    “若不是你强行推开我,这水怎么涌得进来?”永夜笑道。
    余莫卿翻了个白眼:“你竟还有脸笑?我有说让你救了?你……你竟然还趁机占我便宜!”
    这次永夜没有回话,仿佛默许余莫卿的斥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永夜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余莫卿微微一愣,明显感受到了那滚烫的胸膛里发出强烈的击打。
    良久,男人抚了抚她湿润的墨发,轻声叹道:“占了便宜又如何?你可知刚刚有多险,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余莫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在永夜怀里顿住了。
    在月舒眼里,这两人一番拌嘴仿佛是在**,永夜更是将余莫卿搂进怀里,满脸柔色。她眼里努意猛生,狠声道:“余莫卿!你给我放开庄主!”
    余莫卿闻声,从永夜怀里抬头,月舒也是满身湿透的跪在一旁,身后是几个将她狠狠压着的护卫。她眼神一凝,一边撑着永夜准备起身,一边扯了扯嘴角:“月舒,怕是你要失望了,老娘还没那么容易死呢!”
    永夜将余莫卿扶起,同时看向月舒,瞬间冷了脸,沉声道:“传令下去,将她打入蛇牢,自生自灭。”
    月舒刚才还怨恨的脸色瞬间垮了,委屈道:“庄主!不要啊庄主!奴婢…奴婢到底犯了什么错!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啊……庄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犯错?”永夜冷冷回道,“你岂止是犯错?若不是念在当年我允诺饶你一命……呵,好在卿儿没事,否则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余莫卿很少看到永夜这幅模样,完全散发着不符合他气质的冷漠,可他的手却轻柔揽在余莫卿腰间,给余莫卿后背一个结实的依靠。
    余莫卿又看向虚伪的月舒,挑眉道:“月舒,你竟还有脸求情?”
    “我本来就没有错!怎么没脸求情!反倒是你,余莫卿!你这个贱人!你不仅色诱庄主!还好连硕勾肩搭背!你如何对得起庄主一片苦心!你这个贱人!你活该去死!”月舒口不择言,眼神恨不得将余莫卿杀死。
    余莫卿微微仰脸,傲声道:“色诱?勾肩搭背?月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才是巧善言辞……呵,就算我色诱如何?勾肩搭背又如何?这些与你何关?”
    “无关?你色诱庄主,罪不能恕!凭什么?凭什么?我月舒入庄三年,哪点比不上别人?为什么庄主却连一个目光都不曾赏赐给我?而你才入庄多久,便能住到庄主从不让人接近的竹屋里?呵呵……是,我低贱!我卑微!可最重的活我抢着干,庄主吩咐的事从来不敢怠慢!凭什么到最后却要被关进蛇牢里!你们全都骗我!辱我!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此时月舒的头发已然散乱不成模样,清秀的脸庞早已不复存在,那触目惊心的刀疤随着情绪的波动而异常狰狞,笑声相当诡异。
    她又声嘶竭力道:“余莫卿!凭什么庄主爱你!你既没有绝世容颜,也没有出众之处!凭什么!为了你,庄主受伤,全庄上下为你忙前忙后!你有什么资格!哈哈哈……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余莫卿!你定会孤独终老!老将枯死!我诅咒你!”
    余莫卿推开了永夜的怀抱,朝前走了几步,冷眼看着月舒说完这段话,脸上倒没有怒意,只是冷笑道:
    “月舒,我本想对你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不是第一庄的人,与你终将形同陌路,可你一再挑战我的底线。你口口声声说着爱你的庄主,可你不是照样在背后诋毁他多次?在我面前说他的不对?连硕为人向来憨厚我不是不知,你不也照样说他有辱于你?你说尽心侍奉我?却不惜在糕点里下毒想将我毒死,今日我才令你不用再送,便迫不及待约我来湖边了?我当真看不出你什么心思?可月舒,你实在是太傻了……”
    “你胡说!我才没有!我才没有!庄主如此清秀俊逸,我怎么可能诋毁庄主?分明是你在狡辩!你这个贱人!”月舒眼里含恨,根本不信余莫卿说的,“想你这么愚蠢的女人,怎么可能看得出我要毒死你?你别告诉我你是在同情我?呵!我告诉你余莫卿,我月舒才不屑你这贱人的同情?”
    余莫卿淡淡回道:“同情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月舒,其实不管你对谁又爱意还是恨意,这都与我无关,你作茧自缚,最后自搬石头砸脚却要怪到我头上?我告诉你,我不仅不会同情你,还会以十倍百倍的以牙还牙……你诅咒我?人这一生最不值得相信的就是轮回诅咒,呵,我余莫卿这一生谁都不能做主,我命由我不由他!”
    月舒震惊看着余莫卿说出这段话,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她的神智已经被仇恨占满,自然听不进一句余莫卿说的话,直到几个护卫将她往后拖走,她还在骂骂咧咧:“余莫卿!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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