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一袭素衫被乾扬花穿得紧致,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一条粉色薄纱蒙在脸上,露出一双蛊惑的媚眼。杨柳腰娉娉扭动,素手纤纤随之而舞,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
    余莫卿看得津津有味:“扬花果真一曲好舞啊。”
    池安道:“扬花甚是喜爱舞艺,在护女院便常嚷着想跳,奈何找不到机会。上次本想让你看的……”
    余莫卿不以为然:“我们走近些吧。”
    舞台下的男人们犹如沸腾,粗俗的话语此起彼伏。
    “这是春花楼哪儿来的姑娘?怎么如此倾国倾城啊?”
    “还是咱丽姐有眼光,选个这么个小美人!”
    “哥几个走今天有福啊!如此难得的美人,也不知道要多少银子买的下来啊!”
    余莫卿心里翻着白眼,真是一群色鬼。
    不料当真有人找了丽姐,硬塞银子。
    丽姐推了推银子,赔笑道:“不好意思了李公子,这姑娘是三楼才进的新人呢,忒不懂规矩才在这儿舞了一曲,是不供咱一楼的公子们的。要是公子想要姑娘,咱一楼的也不差呀!”
    李公子长相粗鄙,穿着一套花哨衣服,他色心已起,劝说不得,竟对丽姐动手动脚起来:“哟,这老鸨还敢推脱卖人?这春花楼的生意是不想做了?白白的银子就在这儿搁着,老子今晚就要这美人!听到没?”
    丽姐边退后边道:“李公子还是不要为难奴家了,这是春花楼定的规矩,还请公子别拿银子了……”
    李公子怒道:“为难?我看你个贱人是不想做生意了吧!这姑娘不卖,你总卖吧!”李公子又想伸手施暴,却别春花楼的打手抓住了。
    他耍了个眼神:“嘿,你是长胆了?敢动老子?”
    “李公子糊涂了,是您先动的手,这以暴制暴,咱们春花楼可不是吃素的呀……”余莫卿边往丽姐走来,绢扇在鼻子上微微轻点。
    丽姐见余莫卿过来,脸上愁色渐消,行了一礼:“主子。”
    李公子眼神暴怒:“你春花楼还敢欺负人了?你可知老子是谁?”
    余莫卿不屑地看了他几眼,并未回答他,只是径直朝乾扬花那儿走去。
    乾扬花还在舞得尽兴,看余莫卿来了,笑道:“你可是来给我捧场的?”
    余莫卿朝她点头,轻声道:“我何止是来捧场的,我可是给你救场的。你先歇歇吧。”
    乾扬花不明所以地停了下来,楞楞地看着余莫卿。
    余莫卿淡淡地扫视了台下一众人,冷笑:“今日趁公子们在这儿,秋棠有一言要说……在座的公子爷都是咱春花楼的金主,每每楼里进了姑娘,哪个不是提前通知了各位公子。可春花楼有楼内的规矩,有些姑娘公子们碰不得,更不是拿银子就能随随便便成的事儿。若是哪位公子不服这春花楼的规矩,秋棠奉劝一句,恕不远送。”
    “你是谁啊?敢在这儿说话?阿妈都没说什么呢!”突然有人说道。
    旁边之人立马附和道:“就是,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打着春花楼的名号?”
    余莫卿知道,向来冯淑媛都在背后办事,春花楼几乎交给丽姐打点,但看样子丽姐也是心软了点,不给他们些教训,以后岂不是更会胡来。
    余莫卿朝旁边的打手使了使眼色,挑眉道:“这两位公子倒是无心之举呀?”
    只见一众打手从后台走了出来,将台下的人团团围住。又有两个魁梧的壮汉擒住了刚才侮辱余莫卿的两个人,左右边开打,那两个公子也是孱弱,被打得完全说不出话了。
    周围的人看在眼里,一下不敢说话。
    余莫卿继续道:“公子们确实不识,奴家名唤秋棠,常年两头兼顾,着实不太晓得春花楼的行事风格,但确是春花楼之主。每月初来春花楼处理事务,不长久居,着实失了对春花楼的了解。
    如今之见,这春花楼交给丽姐看管,各位公子还有所不满呀?那现下奴家就给各位公子一个说法,免得将来徒生事端……
    呵,我春花楼向来不养闲人,姑娘们也不是白白给各位公子随便糟蹋的,没有本事,就别想来我春花楼里享受,我春花楼向来只看银子和身份……
    自然,我春花楼也不是什么小家小院,后面靠的,想必各位公子也有所了解,所以,可千万别拿什么登不了台面的身份,来欺压咱楼里的姑娘,否则……刚才那两位公子的下场诸位也见到了,呵,我秋棠向来不说大话,这点自知之明,我向各位公子还是有的……”
    余莫卿见众人一脸默许,冷笑着转身下台,顺便拉着乾扬花走了。
    回到屋里,余莫卿立马唤来丽姐,吩咐道:“丽姐,我原本回去仔细想了想,咱们楼里这样贱卖姑娘们,怕是不太合理。”
    丽姐一脸茫然,以为余莫卿是担心上次有人来催着再纳姑娘,道:“为何呀主子?以往……不都是这样吗?虽说几个大人来催过,可是也不急着用人的。我也知道乾姑娘是你新带回来的,所以刚才才帮着解围的。主子莫要担心,一切还有我呢。”
    余莫卿道:“不是,我并不是担心用人。但刚才替扬花解围是要感谢你……可是,我是出于对春花楼的考虑。护女院已毁,姑娘的来源可就断了。如果现在不改进春花楼的营业方式,我们上面也没法交代。单凭下两楼的姑娘去面对那么多饿狼,到最后肯定会供不应求。
    我要你现在就去通知所有入楼的姑娘,挑几个三楼最得力的姑娘教授所有该会的。从今日起,春花楼闭楼三个月,一切支出从我的财库里拿,三月后春花楼大门敞开,出高价者入楼,其余好走不送。
    另外,替我拟信交给三爷,告诉他我此番想法,不清楚的我今夜再仔细告诉你。”
    丽姐有些担心:“可是,那样源会不会少啊?”
    “少?男人向来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三楼的大人们自然不用担心,他们向来都是图乐子。而一二楼的如果都上升到三楼的层次,追求者自然络绎不绝,何须担心没有源?”余莫卿侃侃而谈。
    丽姐这才点点头:“还是主子明智,奴家这就去办!”说着立马去办。
    乾扬花低笑:“卿卿啊,还是你关心我,刚才你可看到了,我舞得可好?嘻嘻,好久没有这样的台子给我舞了……”
    池安笑道:“是,你今日可舞得尽兴了?”
    乾扬花嗤笑:“你可没见到那些男人的目光,当真是如痴如醉啊,嘻嘻……下次我还要去跳一次呢!”
    余莫卿默不作声,转身翻出枕头下的密函,眼前的弹劾书字字如炬。
    她走到乾扬花面前,道:“扬花,我有一事要你办。”
    乾扬花还沉浸在自己跳舞的喜悦中,笑道:“何事?可是让我去教那些姑娘跳舞?这还正合我意呢!”
    余莫卿抽出弹劾书,递到乾扬花面前:“后日,你替我去见太子,将弹劾书交到他手里。”
    乾扬花一脸惊讶:“什么?让……让我去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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