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世的李恰在圣国公府生活了七年,可此时盯着比锅底还重的头冠,又蒙着红盖头,她也辨不清方向。
    好在有人扶着,而且她只需要踩在大红的毡毯上就好了。
    在二门前又迈过了象征生活红火、旺盛的火盆,这才来到了拜堂的天地供桌前。
    随着那一声高喊的“一拜天地”,李恰忙随着身边的人一起跪了下去。
    那个身边的人,自然是霍骁廷。
    兜兜转转,前世今生,她还是嫁给他了。
    又拜了坐在上首的老圣国公和老夫人,接着就是夫妻交拜。
    这下,李恰从摇摇晃晃的红盖头底下,终于看到了霍骁廷那张璀璨无暇的脸。
    不知是不是陡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感觉心中有些空落。
    所以在看到那张被正红色映得十分耀眼的脸,她竟有一种心中的空洞被填满了的感觉。
    被扶进了洞房,接着就应是一系列繁复的礼节。
    昨日李九奶奶已经在她耳边将这流程叨咕了七八遍了。
    所以李恰心中有数,只等着她来掀开自己的盖头,毕竟不能视物的感觉真的不爽。
    霍骁廷拿起用红色丝绸包着的秤杆的时候,却突然心情繁杂的顿了顿。
    他突然有些怕盖头底下的她是泪眼婆娑的,毕竟他不是她心仪的人。
    对于突然的沉默,李恰险些伸腿踢他一脚,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这时候还是全福人打破了这样的沉默,“霍小公爷,盖掀盖头了。”
    一听这话,李恰乐了。
    最好赶紧行完礼,她也好把比锅还沉的头冠给卸下去。
    所以当霍骁廷战战兢兢的挑开盖头的时候,看到李恰那充满期待的微笑,一时竟有些晃了眼。
    他没看错吧?!
    她在笑,而且笑得那般好看。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隆重的她,简直美不胜收。
    这样的她,是有资格喜欢任何一个人的吧。
    而李恰也同样看着霍骁廷。
    一直喜欢着竹青色袍子的他,不想穿上正红色,也这般好看。
    而且于平日又多了几分矜贵之气和……用骚气侧漏来形容算是恰当吧。
    两人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在全福人看来那就是深情凝望。
    这也不好打扰啊!
    此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啪啪两声轻轻敲门,还有刷刷挠门的声音。
    “是承承和欢欢。”虽然只有这一时半刻没有相见,可李恰心中始终不踏实,不知道它们来到霍家怎么样,习惯不习惯。
    所以此时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李恰一下子忘记了眼前要行的礼节,起身便要往门口走去。
    可她更忘了头上重重的头冠,身子一个不稳就朝前栽歪而去。
    这要是狗啃屎摔下去,她的脸肯定是先着地了。
    完了,要毁容了!
    就在李恰已经做好了啃地准备的时候,霍骁廷一个侧步将人接在了怀里。
    “你没事吧?”他问。
    “没……没事。”就是有些丢脸。
    这时准备主持合卺礼的全福人再一次觉得自己好多余。
    深情凝视之后就是深情相拥,到底有她什么事啊!
    她想提醒一句霍小公爷你咋还抱个没完了?
    可终究是没有这么大的脸。
    全福人扭过了头去,表示这波狗粮她不想吃。
    “坏蛋,坏蛋。”此时,清晰短促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李恰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是小绯。”
    而一直搂着李恰没撒手的霍骁廷,却心虚的把人从自己怀里扶了起来。
    “你先坐好,还要举行合卺礼,放心它们在这里都很好。”
    李恰颔首。
    全福人这时才扭回头来,按照程序为他们主持合卺礼。
    “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去外头给宾客敬酒。”霍骁廷整了整衣襟和头冠。
    可李恰的目光,却没再落在他的身上,而是往窗子外头望去。
    见人家的目光没往自己身上落,霍骁廷也干脆停下了整衣襟的动作。
    他干脆提了屋内一盏琉璃灯,走到窗边伸手指着不远处,“那里就是我为它们修建的木舍,从这里便能看清楚。”
    这时李恰的目光才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真的能看到那边修缮一新的双层木舍,很精致。
    别说是住宠物了,就连住人都不憋屈,一看就是能工巧匠干的活计。
    “我放心了,你去敬酒吧。”她道,心中还是有些感激的。
    “嗯。”霍骁廷颔首,转身欲走。
    可门刚刚开了个缝,就有两团毛茸茸的小白团儿挤了进来。
    “喵。”
    “汪。”
    承承一向高傲,没有搭理霍骁廷,而是直直奔着李恰蹿去了。
    欢欢上次在章大人府邸看过霍骁廷,而且印象还不错,此时便先对他摇了一下尾巴。
    霍骁廷刚想弯身去摸它,却见它已经迫不及待的往女主人身边奔去了。
    霍骁廷的手尬在半空中,瞧见这屋子里真的没他什么事了,便转身迈了出去。
    “玉坠,你怎么这么快就把它们放进来了?”留在李恰身边伺候玉玔道。
    “我,我也拦不住它们啊!”玉坠委屈巴巴的道。
    “行了,先让它们在这里留一会儿。”李恰又问玉坠,“小乖怎么样,还有小绯和跃跃呢。”
    “跃跃已经扔进了门口的荷花缸,小绯挂在了廊前,小乖在我这里。”
    玉坠见怀里的小乖抱出来给李恰看,“九姑娘您看,它睡得香香的。”
    “以后九姑娘这个称呼,不能出现在圣国公府。”
    玉坠看着有些严肃的玉玔,偷偷吐了吐舌,“少,少夫人。”
    李恰接过小乖,摸了摸它的头,“银针带来了吧?”小乖的治疗,一日耽误不得。
    “都准备好了。”玉坠颔首。
    看着这主仆两个完全没把这洞房花烛夜当回事,玉玔有些无奈。
    她可是得了李九奶奶的重托的。
    “少夫人,奴婢扶着您去洗漱更衣吧。”
    “好!快先卸了我这头冠,沉死了。”
    “少夫人,这大喜的日子,怎能说出这不吉利的字眼。”
    李恰瞧着越发有李九奶奶风范的玉玔,感觉亲娘这些天一直把玉玔带在身边,感情是培养了个她的影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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