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冽睁开眼睛,眸带复杂的望着他,沉声道“合适?什么叫适合?因为恩情而撮合到一块儿的,是适合么?你年纪轻轻,理解不了情之一字,如何能替你母亲做主?”
    时少抿了抿唇,拔高了声音,“我没有替她做主。”
    “没有么?”占冽讥讽一笑,“你在你跟紫陌的血液里动了手脚,混淆了我的视线,让我进入了误区,彻底对你母亲放手,你逼着你母亲选择华枭,这不是替她做主是什么?”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严厉了几分。
    因为这小子,他差点就酿成了大错。
    幸好,幸好为时不晚!
    若等华枭娶了时浅之后,他再从女儿口中知道这个秘密的话,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时少死咬着唇瓣,眼眶微微泛红,虽然他早熟,但,终归只是个孩子,如今被父亲这般疾言厉色义正言辞的质问,纵使他再坚强,心底的防线也在寸寸瓦解,常年病痛虽然让他看淡了生死,但,内心深处那份对父爱的渴望,是怎么也消磨不了的。
    占冽眯眼望着他,看他倔强隐忍的模样,胸口不禁传来一阵抽痛,这个儿子,他很满意,加以栽培与引导的话,日后必定能有所成就,但,有些时候,为人父母者却不能心软。
    他缓缓起身,踱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瞅了半响之后,冷声问“你知道错了么?”
    时少紧抿着唇,泛红的眼眶中有水雾在蔓延。
    占冽再次拔高声音,厉喝“知道自己错了么?”
    时少缓缓抬眸,对上了他严厉的眸子,艰难道“错了!”
    占冽缓和了神色,又问“错哪儿了?”
    “我不该替母亲做主,应该让她知道所有真相,让她自己决定未来的归宿。”
    占冽听罢,缓和的脸色又开始阴沉下去,怒道“你还是没有弄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儿。”
    时少微微一愣,诧异的望着他,眸子里有些迷茫。
    占冽见他这模样,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无力道“要不是南宫叶的女儿血液特殊,要不是我六年前救了他的妻女,得了他两个人情,此时此刻,你认为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直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究竟错在哪儿么?”
    他怒,他气,他火,他恼,可,怒的气的火的恼的不是他从中作梗试图斩断他与他母亲之间的关系,而是他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明明已是强弩之末,还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
    若他能早点告诉他身世,他势必会让风狂着手替他医治,何至于拖到心脉枯竭连吴教授都束手无策的地步?
    他可以纵容自己的孩子胡闹,但,胡闹也得有个底线。
    时少看着父亲染了痛意的眸子,心下不禁一颤,良久之后,他才抖着声音道“我,我知道家族性遗传心脏病无药可医,即使告诉了你们,也改变不了命数,所以才想着瞒您,不过经此一事之后,我悔悟了,您说得对,我妈为了我耗尽了心血,我不能就这么扔下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