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相信老头子会很高兴的。”
    时浅推脱不了,只得答应。
    即使做不了爱人,她也不想将两人的关系弄得太过糟糕,他有他的骄傲,这几日,自己实在是说了太多决绝的话儿,他能忍着她由着她,多办,也是因为年少时的那份情义。
    占冽见她没意见,稍稍松了口气,转而又问“小少呢,要不要我派人去时家接他?他回宁市,想必也是为了扫墓吧。”
    时浅抿着唇摇头,“不用了,华枭后日抵达宁市,他们约好了一块儿。”
    占冽的身体微僵,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似取笑,又似自嘲道“也对,华先生是你认定的丈夫,他回来之后,自然是要去拜见一下你的长辈,你为何不等两日,待他回国后一块儿去呢?”
    时浅深凝着他许久,嘴唇似乎蠕动了几下,可,最后还是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她若带华枭去见外公跟母亲,便是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
    事实上,她的确也认定了华枭。
    只不过,自从与身后这男人重逢之后,她的心就有些乱了,踌躇不前,难下抉择。
    华枭回国后,肯定是要去祭拜她外公和母亲的,如今她心里有了迟疑,便只能暂时回避,让小少陪他走一趟,先缓和缓和彼此的关系吧,待她真正理清了心中的一团乱麻之后,再做打算。
    占冽眯眼望着她萧条的背影渐行渐远,眸光晦暗不明,他,越来越看不透这女人了。
    灵山陵墓……
    时浅将手中的一束鲜花与一篮水果放到墓碑前之后,深深鞠了一躬,而后暗哑着声音道“占冽,你知道我外公是怎么走的么?”
    占冽微微眯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浑身不可抑制的轻颤了起来。
    难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糟老头子为何会突然离世,主治医生说,他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血压升高,脑充血当场死亡,我外公他,是在你失踪后一个礼拜去的。”
    占冽的眸底划过一抹死灰般的伤痛,他大概,猜到了一些东西。
    时浅见他不语,也没回头催促,继续自顾自的道“他临终前,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只字片语,一如你离开时那般,走得悄无声息,短短一个礼拜,我便失去了这世上最亲最近的两个人,那今日,是我生命里最暗沉的时候,你爷爷守了我整整三天三夜,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所有的债,等他回来之后再还’,我一直不明白这句话中究竟包含着怎样的深意,直到如今,我与你重逢之后,才开始渐渐明白,或许,当年每个人都有难以言喻的苦衷,我们不过是命运安排在棋盘上的一粒旗子罢了,处处受制,如履薄冰,好在,我当年从那场黑暗里挣脱出来了,远走异国去寻你,也算是全了我对你的这一份情,占冽,无论你当年欠了我什么,今儿个当着我外公的面,一笔勾销了吧。”
    话落,她踱步朝台阶处走去,留给了他单独与外公相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