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地空
万象顺利的走出了太虚仙境，因魁觉兽是仙境的守护神兽，无法离开，剩下的路就只能依靠万象自己，不过万象也交代魁觉兽守在入口处，便于他重回仙境。
现在凝煌星的情况已不容乐观，首先受到影响的是陆地天神岳丘一脉，大地倾斜，各大沿海地区几乎全被海水淹没，依赖土地的花神、树神、兽神等的府邸也都难逃劫难，而当天地间一切都不复存在的时候，这些神祇也终将毁灭。
萧索的大地再不见往日的繁荣，这里面有的生物由万象创造，有的则是随天地而生，也都逃不过覆亡的命运。万象紧皱着眉头，与眼前的境况相比，更令他担忧的是远处未来神殿上空不断积压的乌云和响彻天际的电闪雷鸣，历经千万年的神权眼看就要彻底崩塌。
万象长叹了一口气，加快了回城的速度，正好与前来寻他的凝若华撞个正着。
“若华，你来的正好！”万象欣喜的拉起凝若华的手，“我找到拯救凝煌星的办法了！”
“是吗。”凝若华不着痕迹的挣脱他的手，“是什么办法？”
“我在太虚仙境找到了可以产出灵气的圣物，只要借助你的力量打开时空隧道，引出空青泉水，浇灌大地，必然能够恢复凝煌星往日的生机。”
“打开时空隧道？”凝若华听得云里雾里，“空青泉？”
“对啊！太虚仙境的中心是一汪清泉，泉水滋养万物产生灵气。引出泉水是唯一能够解救凝煌星的办法。”
凝若华早就丧失了身为乾族人的记忆，“你为何认为我能够打开时空隧道？”
万象闻言一滞，凝若华的神力是预知，她怎么会知道如何打开时空隧道呢？
“因为你是乾族人，是明若星的姐姐。”万象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说出了真相，“打开时空隧道之法只是被你遗忘了。”
凝若华满脸震惊的看着万象，一如当初天父告诉她真相的时候一样，她的内心是拒绝的，不愿承认，这件事情，除了偷听到他们谈话的上一代水神以及颉溆之外，绝无其他人知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落英听到这里也是目瞪口呆，弥树林大战她从神册上也看到过，臭名昭著的妖女明若星竟然是神主的妹妹吗？堂堂神主，竟然是来自弥树林吗？
“若华，现在恢复你的记忆就能拯救凝煌星。”万象看着她，静静等待她的决定。
第一次见到元修，她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他，彼时她年纪尚小，跟着绛天在奇诺山巅迎接新生的神祇，层层灵气的包裹之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孩子睡得正香。
“灵气鼎盛，神力充沛，若华，他便是咱们凝煌星的律法之神！”绛天伸出手指点在孩子的眉心，“我正式赐予你神格，享天地供养，担律法之责！”
二人自小一起长大，踏遍了凝煌星的万里河山，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他们的脚印以及他们所创造的世界，若是从来没有去过弥树林，遇见过明若星该有多好！
凝若华闭上了眼睛，沉默了许久，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再睁开眼睛，已经恢复了平静，“万象，你来助我。”
“好。”万象知她做这个决定不易，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疼惜。
“落英，你替我们护法。”
紫色的藤蔓从地上升起，开出一串一串紫色的花，清淡的花香飘散，二人处在紫色的花海之中，旁人只能看见一树灿烂繁花。
“若华，”温婉的女子怀抱着一个粉嫩的孩子，“快看，这是妹妹。”
小若华好奇的看着母亲怀里的小女孩，她的皮肤白白嫩嫩的，一双眼睛灿若明星，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欢快的朝自己挥舞着双手。
“我是姐姐了。”小若华开心的拍了拍手，“阿娘，我做姐姐了！”
“是啊，我们的若华已经是姐姐了。”女子逗着怀里的孩子，“若华你可要好好保护妹妹哟。”
“嗯！”小若华趴在母亲膝上，“我一定会保护妹妹的！”
因为与邕族的纷争，父亲应招入伍成为了抵抗邕族的战士，而母亲身负医者之职，经常忙到深夜，所以照顾妹妹的职责就落在了若华的身上。虽然她自己也还是一个孩子，可也尽力照顾好妹妹，不让她挨饿受冻。
后来，父亲战死，母亲悲痛万分，积郁成疾，不久便病死了，孤苦无依的两姐妹被族长接到了千羽城，那时候若华不过十岁，而若星才五岁。
“姐姐，我们去哪儿啊？”若星拉着姐姐的手，微微颤抖着，“阿爹阿娘不要我们了吗？”
“星儿乖，只要星儿听话，阿爹阿娘就会来看我们的。”若华自己偷偷的已经哭了好几次，但在妹妹面前她表现的很坚强，她知道自己是妹妹的依靠，绝不能软弱。
在千羽城，她们得到了族长的亲自照顾，并教会了她们许多乾族法术和咒语，妹妹若星更是被选为了乾族圣女。
“姐姐，你说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互不相让的两族已经快要摧毁生存的星球。
“我也不知道。”若华看着脚下云海，“听说邕族族长绛天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一路奔袭至千羽城，或许奴役了我族，战争便会终止吧。”
“被奴役也不会比在战争中求生存好。”舒禾珉打断了姐妹二人的讨论，“何况天空之城并不适合依赖土地的邕族。”
“予神君。”两姐妹赶紧起身行礼。
舒禾珉摆了摆手，“绛天生性好战，又极具天赋，的确不好对付。”
“予神君可有什么办法？”
“只有毁灭。”舒禾珉表情凝重的说到，“毁灭邕族，或者毁灭乾族。”
“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吗？”若华实在想不出攻占天空城对邕族有什么好处，“原本两族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生存空间也并无交集，也没有利益冲突，绛天他是想要什么呢？”
“或许并不想要什么，只是不想头顶上还生活着另外一群人，对他们来说，是个威胁。”
“有威胁吗？”若星困惑的问道。
“确实有威胁。”舒禾珉点点头，“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舒禾珉在前，若华若星跟在后，脚下的城市越来越远，穿过云层，在千羽城之上飞行了数百里，三人来到了一个蓝色的世界。
头顶是湛蓝的天空，脚下是蓝色如镜的湖面，舒禾珉率先跳了下去，荡开一层水纹。
“这是什么地方？”整个世界静谧无声，无垠的蓝色渲染整个空间。
“天空之镜，超脱乾族聚居地的更上层空间。”舒禾珉一边往前走，一边解说，“它只是入口，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后面。”
“乾邕两族并非毫无瓜葛，他们都来自于此，也算是同宗同源。”
“唉？？？”二人同声惊奇。
“到了。”
舒禾珉身后一个巨大的黑洞悬在半空，所有的蓝色仿佛被它不断吸入，又仿佛这些蓝色都是从这个黑洞里流出，实在诡异得很。
“这里是地空。”舒禾珉慢慢靠了过去，“你们要小心，如果被地空吸进去的话，就很难回到这个世界了。”
离地空越近凝若华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吸力，想要将她拉扯进去，她立马伸手拦住正要靠近的明若星，“若星，小心。”
“您说乾邕两族都是来自于此是何意？”
“地空之中是更加广袤的世界，自有一套运行法则，就连一粒尘埃也有可能影响到我们所处的世界。在很久以前，从地空里涌出了大量的生命体，他们有的体重，滚到了天空之镜的湖里，便落到地上变成了邕族，而体轻者上浮裹挟了蓝天，便生出了翅膀变成了在云层上生活的乾族。”
“竟是如此？”姐妹二人不可置信，“那这和邕族大肆侵略我族又有何关联？”
“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得到地空，便能获得永生。”乾族从另一方面来说，其实是地空的守护者，“只是他们不知道，地空关系到荒星甚至其他星球的存亡，并不能私自占有。”
“邕族人的平均寿命是三百年，与我们的一千年相比的确不算长。”若星拧紧了眉头，“只不过长寿也未必是好事。”
“一方面邕族人的寿命不及乾族，另一方面由于生存环境恶劣，邕族新生命存活的几率也很小，故而他们一直致力于研究长生的办法，许多的法术咒语均是用于延长生命，而绛天所研发出的长生咒成功的将邕族人的平均寿命延长到五百年，甚至有小部分人活到了八百多岁。”
“所以绛天在邕族深受拥戴，全族人都忠心耿耿的追随他，一路打到了千羽城。”若华自己包括许多的乾族人是从来没有在意过还能活多久，但是对于邕族，似乎长生不老是他们追求的最重要的事。
“那地空到底能不能让他们如愿呢？”
舒禾珉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不管地空能不能让邕族人长生，我们都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这里！”
突如其来的警告让姐妹二人都有些紧张。
“乾族人既然得享富饶的云端生活，就必须承担守卫地空的责任。若星，你身为圣女，保护地空就是你的第一要职，明白吗？”
“是。”若星虽不太明白舒禾珉所说的话，却还是坚定的做出了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