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风扬着眉,严严实实的挡在门口。
    顾迩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没办法,这男人比她强壮太多,硬闯出去是不可能的,可要让她为这事低头去求他,她也是不愿意的,所以犹豫着,顾迩只能道“要不,我先给你放洗澡水吧。”
    她想转身去到浴缸旁,然而脚下只是刚一动,傅言风就猛地扯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
    “洗澡不急,我要先喝水!没闻到我身上的酒味吗?喝了酒的人会渴你不知道?”
    顾迩嘴角抽了抽。
    她为什么要知道那些?
    而且……拦着不让自己倒水的人到底是谁啊?!
    她默默的深吸了口气,见傅言风这么说后,仍然没有半点让开门口的打算,不得不屈服道“那我先去倒水,麻烦你……让一让好吗?”
    傅言风挑着唇角笑了,“想要我让开也不是不行,不过,有条件……”
    顾迩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男人。
    傅言风见她一双清泠泠的大眼疑惑地望着自己,心里不由的发痒,他清了清嗓子,才克制住自己想把她拉到怀里用力抱住的念头,然后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低低的说道“吻我!”
    顾迩一愣,随即额角狠狠抽了抽。
    脸还真大!
    想占她便宜,还要她主动,看把他能的,他怎么不上天呢?!
    顾迩垂着眉寡着脸,只当没听到,“不是说喝了酒会渴吗?再不倒水给你喝,你会不舒服的吧!”
    喝不到水的人是你,可不是我!
    你喜欢拖时间,那我们就在这里拖着吧!
    总之一句话,让她主动去吻他,门都没有!
    看到她这副样子,傅言风的脸冷了下来,一簇火苗却蹭的从心底里冒出来,他冰冷的哼了一声,突然出手将她推到浴室的墙上,不待她回过神反抗,便压了上去……
    而顾迩直到唇上覆上湿软的濡湿,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在吻她!
    一时之间,她身体僵硬着不知要如何才好。
    不是没有接吻过,但是这一次跟以往似乎并不一样。
    之前要么是在床上,要么是纯粹在他的武力镇压之下被吻,而这一次,他其实用的力道并不是很大,甚至,除了他低头吻上来的动作略显粗暴,当他真正与她口沫交融时,男人的动作就已经变得很温柔了。
    “温柔”这个词用在傅言风的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但当男人的唇舌耐心的慢慢侵入她的时,顾迩确实生出这样的感觉。
    她心念转动,推开他的想法一闪而过,最终,她还是没有那么做。
    不是不能做到,而是,如果她这么做了,他总会有更多的方法达到目地的!另外,隐约的,她自己的心底深处也在犹豫。
    她有些舍不得那份难得的温柔。
    愿意给予她一份温情的人太少太少,所以,她无比的贪恋,哪怕,那个人是傅言风……
    只是一小会儿。
    她这样告诉自己。
    顾迩闭上了眼睛,默认了傅言风的动作。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她感觉到身体也燥热起来。
    背后是冰凉的瓷砖,前面是滚烫的属于男人的躯体,如同陷入冰火两重天!
    一吻即毕,顾迩的身子发软,眼睛变得朦朦胧胧,两颊显露是些许红晕,眼角眉梢透出一丝春意。
    傅言风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他舔舐着顾迩的唇瓣,片刻后,直接将她抱离地面。
    他有力的手臂箍在她的腰上,略一用力,就这样如同抱一个孩子般将她抱出浴室,来到床边。中途,他用牙齿灵巧的扯开她胸前的扣子,恨不能深深的埋首她的香软之中!
    顾迩细细的喘息着,她半闭着眼睛,对于自己身体里升腾起来的浓厚燥意无暇去多想。
    反正……就是这回事吧……
    之后的事,顾迩的记忆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许是她对自己的放任令傅言风格外兴奋,也或许其中还夹杂的酒精的作用,总而言之,这一晚,男人折腾了很久很久才放过她!
    第二天醒来时,顾迩有好一会都不知今夕何夕,只觉得自己的腰仿佛都要断掉了似的浑身酸痛不已。
    想到昨晚的事,她立时涨红了脸。
    不过很快,脸色又变得苍白了。
    现在清醒着想来,昨晚的她简直是太堕落了,竟然沉迷于欲望……
    她都替自己感到可耻!
    尤其是,她模糊的记得早上傅言风起床的时候,她似乎醒了一小会儿,不是特别清醒,但半睁开的眼晴却无意中看到那男人穿好衣服要离开房间时看向自己的那一眼……
    很冷的眼神!
    仿佛昨晚他们不是上了床,而是捉对厮杀了整晚似的!
    在脑海里反复揣摩着那个眼神,顾迩打了个冷颤。
    傅言风是恨她的吗?
    可是,为什么?
    顾迩困惑了。
    最初,她找上他,是因为他对外透露,他对她有意思。
    或许他会因为她的自荐枕席而瞧不起她,但是,恨……又从何而来?
    如果是缘于她后来的退缩,可他不是已经报复过了吗?搅了她与李浩的见面,以那种最最羞辱人的方式买下她,甚至当即将她带到了房间……这一件件一桩桩,细想起来,应该是她恨他才对吧!
    顾迩深深的吸了口气,想不出原因,她只能将之归咎于自己那个时候或许不是很清楚,看错了。
    否则,没有道理。
    她都没有恨他了,他更没有道理来恨她……
    顾迩的眸光暗了暗,她又吁出口气,这才抛开这些杂乱的念头,下床去洗漱。
    ……
    晚上,傅言风回来之后,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顾迩悄悄观察着他,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就好象早晨的那一道冰冷目光真的只是她的错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迷惑了。
    但眼下,没有多少时间让她胡思乱想。
    小徽经过手术后,身体有明显的好转,虽然暂时还是要留在医院里观察术后伤口愈合情况,以及调整对排斥反应的进一步控制,但以小徽的心性,这样已经足够他欣喜雀跃了!
    顾迩挑了个时间去看他,看着靠在床头,明明还没有养好身体,却忍不住叽叽喳喳同她说着感想的小徽,连她都感受到了那份仿若重获新生般的喜悦!
    哪怕事实上,并没有这么容易。
    “他的病,换肾脏只是第一步,后续的治疗是绝对不能少的。而且,哪怕他的情况在慢慢好转,也不可能同常人一样进行跑跳等剧烈活动,当然更不可以进行劳累的工作,最好的办法就是少思少想多休养,而且一定要保持环境和心情的舒适性,这样才能尽可能减少排斥反应的产生!”顾徽的主治医生是这样告诫她的。
    顾迩将这些话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全部都记在心里。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按照医生说的,为小徽创造最好的条件。
    甚至,她听得懂医生的潜台词。
    即便是她能够这样养着小徽,小徽还是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包括寿命。
    肾脏哪怕换了新的,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很难说哪一天就会出问题。
    而到了那个时候,小徽的身体状况不会再有更换一次的条件。
    “姐,你有在听吗?你是不是很累了,要不还是休息一会儿?”顾徽敏锐的发现了顾迩的心不在焉,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迩回过神来,她歉疚的笑了下,“我不累!就是走神了一下。因为我参演的新剧马上要开拍了,心里有些没底……”
    顾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姐你又要拍片了?”
    他犹豫着说道“是因为我的医药费吧……姐,手术反正也做完了,我又没事,要不,咱们回家吧?”
    顾迩心里叹息着,嘴上却道“出院的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医生说可以才行哦!还有啊,小徽,我不是说了新剧要开拍嘛,一旦拍戏我就要进剧组,根本没办法回家。放你一个人在家,我哪里放心,万一有人看你太可爱把你拐去卖,那我不是要后悔死了!”
    “才不会……被拐去卖!”顾徽被她最后的话逗笑了,可笑过之后,又忍不住脸红红的辩驳,“姐你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子,我都十二了,很快,很快就成年了!”
    “好好好,成年你就是大人了!可是你再大也是我弟啊!”
    顾迩支着下巴,笑眯眯的道“就算你以后交了女朋友,在我眼里呀,那也还是需要操心的!知道吗?”
    “姐!你你你不要乱说,什么什么的……”
    看他害羞的脸都要滴出血来,顾迩也不敢再逗他了,连忙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说啦,我就是开玩笑嘛!总而言之吧,你最近还是乖乖住在医院,这边有医生有护士,还有王姨陪着你,我才能放心去拍戏,好不好?”
    顾徽犹豫着,但也只能乖顺的点点头。
    见他答应了,顾迩这才安下心来。
    在医院,又有王姨看着,小徽应该暂时没问题了。这样她好歹算是放下大半的心思了。
    至少,她能专心去拍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