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迩愣住了。
    蠢货……这是指她?
    她不由的开始回想刚才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得到男人这样的评价,不及她想清楚,只见傅言风瞥了她一眼,勾起抹嘲弄的笑意,“这种蠢狐狸的角色也值当的你说一句好,甚至还大加夸赞?”
    他一副“你还觉得自己不是蠢货”这种理所当然的表情,噎的顾迩喉咙都哽住了。嘴角抽了抽,她垂下眼帘幽幽的说道,“你根本不明白,它不是蠢,它只是认真的爱一个人而已!”
    “哈!”傅言风十分的不以为然,“丢了命去爱一个人,可它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不是蠢又是什么?”
    顾迩抬起头,眸光清澈的轻声反驳“真正的爱是不会计较得失的,如果真的算计来算计去,然后才去爱,那也就不是爱了!我觉得这只狐狸能够不顾一切的去爱,只能说明它的爱很纯粹,很动人!”也是……我所向往的那种爱!
    是的,顾迩内心里不是没有过这种憧憬。
    象剧本里的狐狸那样,真真切切的,不去考虑得失的去爱一个人!
    哪怕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可是,不行。
    如果在青葱少年时,她家境优越,心无旁鹜,或许还可以做到,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归那里的心境。
    目光不觉黯淡下来。
    傅言风看到她这副神情心里便是一阵烦乱,想也不想便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拽向自己。“啪嗒”一声,剧本落在地上,顾迩猝不及防的整个人被扯到了男人硬梆梆的胸膛上。下一刻,傅言风又极快的翻了个身,覆在了她的身上,“什么爱不爱的,什么纯粹,动人,全都是一派胡言!何况你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谈论这些?不如老老实实做你该做的事!”
    顾迩胸口里的那颗心砰砰跳的厉害,口中呢喃“我该做的事……”
    傅言风俊美的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他不再说话,只是将头俯下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很痛。
    顾迩一时欢愉,一时痛苦,恍惚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想法。
    时间仿佛变得极为慢长,夜色沉深,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当她累极失去意识之前,眼角不知觉的滑过一抹濡湿。
    再醒来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顾迩动了动身子,只觉得酸痛的厉害。可这一动,便将抱着她的男人惊醒了。
    傅言风睁开眼看着她蕴着几分晕红的脸颊,迷蒙乖巧的神情,得意的笑起来。
    女人,呵!
    手上稍稍用力将人箍在胸前,他仿佛漫不经心的问道“醒了?”
    “……嗯。”听到问话声,顾迩的脑子蓦地清醒过来,眼神也很快变清明了。她的手下意识的抵在傅言风胸前,想要推拒的,可转念想到男人的脾气,一下子便泄了气,手也只是轻轻的搭着,不敢用力。
    她这一双小手倒象抚摸似的搭在自己身上,傅言风的唇角就勾起来了。他挑了挑眉,掀唇道“怎么,舍不得起来了?”
    顾迩红着脸。
    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这男人怎么这么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他拽着人不放,现在倒成了她不舍得!
    可自己又不好分辨,只能暗地里运气。
    傅言风哼笑了一声,又道“不舍得也没用,下午的飞机,我要出门了。”话锋一转,“我这一出去就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在家里给我安份的呆着,知道吗?”
    顾迩抿唇。
    简直莫名其妙!
    她哪里不安份了?
    不过,出去一个星期啊,也就是说,她这一周时间都不用见到他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顾迩其实是想要装模作样的流露出不舍的,这样才符合这霸道男人眼里好情人的标准吧!可惜她眼里到底还是没忍住透出几分轻松的意味来。
    傅言风打眼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思了,这是觉得不用应付自己暗地里高兴呢!
    当下心上就升腾起阵阵怒意。
    呵,盼着我赶紧走是吧?
    可我这还没走呢!
    他脸一变,转身就将顾迩压在了身下,看着女人喘息不畅,又隐忍不说的模样,他莫名的心里更不舒服了,冷着声便道“我好几天不在,你欠我的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就先收点利息!”
    说着,他就冲着她的唇瓣咬了下去……
    ……
    等傅言风收拾妥当离开家,已经是近中午了,顾迩还在床上躺着没有起来。
    她一身狼狈不堪。
    娇嫩的唇瓣又红又肿,还破了一块,身上自脖子以下几乎就没有好的地方,到处是瘀痕红紫。
    倒不至于说傅言风虐待她,但这欢爱之间是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
    脖子胸前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加之她的肌肤又白皙娇嫩,痕迹便格外的明显。
    手一碰,还有些隐隐的刺痛。
    顾迩泡过澡,站在镜子前,用力抿着唇看着镜中自己的身体,心里酸涩难忍,泪珠顺着两颊滚滚而落。
    她真的很厌恶这样的自己。
    不是委屈,为了能治好小徽,她自己心甘情愿做的事,她不委屈!
    她只是……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
    如果,如果她能筹够医院的费用,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难受了一回,伤心了一回,可这样的日子还是要坚持着过下去。
    顾迩因为身上的痕迹不好出门,就窝在房子里。
    索性傅言风不在家,她还算自在。
    冰箱里的东西够她吃一个星期的,又有于涴不时的打电话过来询问她是否有需要,顾迩干脆沉下心来研究剧本。
    她之前对傅言风说的话并非虚假,她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化身成人,又为爱的人送命的小狐狸角色。
    她想演出她的纯,她的情,她的痴……
    如今玄幻剧正火着,这部剧投资又大,只要她能演得好,相信绝对可以闪着光芒复出!
    一旦打响了名气,各种资源也就随之而来,再加上帝娱向她最大限度倾斜的资源……想到这些,顾迩心上的压力总算稍稍轻了些。
    小徽的主治医生早跟她说过,小徽换肾脏这事不是拿到肾源换上就算成了的。就算换肾的手术顺利,之后还要长期服用抗排斥的药,定期检查,还有平时的生活状态也要尽可能的舒适,重在一个“养”字,处处都需要钱。之前她一直忐忑难安,为的就是自己没有支撑下去的把握,可现在,总算是看到希望了!
    之后就是自己的努力,这方面她不需要任何人来催促或是提醒,不出门的时候,除了随便吃两口饭,她所有的时间都拿来揣摩剧本了。
    时间其实挺紧了,也就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她务必要将人物的台词、心理和情态吃透了,如此真正开机的时候,才能不浪费时间!
    走火入魔似的研究了三天的居然,她肌肤上的痕迹也淡化的几乎看不到了,这才出门去了医院。
    小徽还是老样子,不过王姨倒是说出个好消息。
    “肾源的事定下来了!约摸三四天的时间就能送到这边的医院来!医生们已经在排手术日期,只等着肾源一到就给小徽做手术!”王姨激动的眼眶都红了,拉着顾迩的手,她百般感慨,“总算盼到了!盼到了啊!无论如何,只要换上新的肾脏,小徽也就不至于象现在这样!”
    整日躺在病床上,动也不能动的,他才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啊,如何不让人心疼!
    顾迩也激动的很,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把泪眨回去,但喉咙却不由的哽咽了,“是啊,总算是盼到了!王姨,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为我们姐弟俩个操心!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傻丫头!”王姨慈爱的伸手帮她把鬓发别到耳后,“我从小看着你们长大,在我心里,你们就跟我的孩子一样!你不让我操心才是跟我生分了!”
    “王姨……”
    两人没再继续说下去,四目相视,眼里是说不出的喜悦。可这喜悦背后,还有忐忑不已的担忧。
    害怕手术不成功,也害怕手术成功了,可排斥反应大,听说排斥反应大了,人也难受的厉害,她害怕小徽承受不住……
    可这些担忧无法诉诸于口,因为王姨肯定跟她有着一样的担忧,她若稳不下来,王姨只会更心慌。
    顾迩强装镇定,实则心情纠结的告别离开了医院,回来在客厅里又枯坐了半天才算压下那股不安。
    无论如何,手术总是要做的。
    现在想太多也于事无补。
    只盼着能一切顺顺利利的吧!
    因为为小徽的事悬着心,顾迩除了研究剧本的时候能够暂时专心下来,旁的事是一概没有放在心上了。
    更不要说傅言风。
    她压根想都没想起来,反正对方是出门办事,跟自己没有关系。
    她是这样想,却不知出门在外的傅言风可是十分恼怒的。
    公务出差白天要处理正事,晚上要参加晚宴,忙碌是肯定的,可是忙碌之余,他时不时的翻出手机,却发现自己在等的电话竟然一通也没有!
    这就很令人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