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眠似乎是等的没耐心了,于是又用鼻腔哼出了一个单音节。
    “嗯?”
    她看向了钟序,这次她的目光没有移开。
    钟序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钟序只觉得眼前这双清凌凌的眼睛,透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让他一时间竟有些心虚。
    “咳——姐。”
    钟序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阮眠眠继续道:“你应该能想到我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吧?”
    话音落下,阮眠眠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有点搞不懂钟序的意思了,他就打算用这幅态度来应付之前的事吗?
    阮眠眠忽然生出了几分看戏的姿态。
    她看着钟序问道:“什么事?你和天爱的事?还是你和褚梨的事?”
    话已出口,钟序立即着急的张了张嘴,似乎急于解释什么。
    可他却的音调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
    “姐,我其实也很无奈。”
    忽然,钟序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弓起背来,将头俯的低低的,然后伸手抓了下两侧的头发,看起来有些烦躁。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觉得我在狡辩,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真的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
    阮眠眠被钟序的用词逗笑。
    什么叫被逼无奈?
    难道那天跟褚梨在沙发上调情的事,还是褚梨逼他做呢?
    这番论调,阮眠眠光是听一听就觉得新鲜。
    阮眠眠看着钟序,然后笑出了声。
    她问:“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怎么被逼无奈的?”
    钟序:“姐,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爸他并不打算把钟氏集团交给我,甚至可能都不会给我多少股份,妈和爸的关系一直很恶劣,我只能靠这些手段,来拿到我应得的东西。”
    从小钟序就知道,他有一个事事比他优秀的哥哥。
    他不仅要被用来和别人家的孩子作比较,还要被用来跟自己的哥哥作比较。
    从小到大,他都被钟御低低的压着。
    不论是学习还是经商,还是其他方面,钟序样样都比不过钟御。
    但他一直很努力,他也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看到他的努力。
    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比不上钟御。
    不论他做的有多好,在某些人眼中,他始终比不上钟御的一根头发。
    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不再痴心妄想这些人会理解他了。
    所以他就要用一些手段,去拿到那些他应得的东西。
    他和很多女人逢场作戏,原因只有一个,他们能够帮到他拿到更多他想要的东西。
    包括情报,金钱,甚至势力和地位。
    钟序只是没想到,哪天会撞上阮眠眠而已。
    一切都非常的凑巧,就在他露出了一些真面目,打算用向葵被绑的地址,跟阮眠眠讨一些回抱的时候。
    他被发现了。
    这一下,几乎抹杀了之前他在阮眠眠跟前所有的好感。
    不仅如此,估计现在阮眠眠心里不定多么恶心他呢。
    其实今天来之前,钟序也在犹豫。
    到底要不要过来。
    要不要拉下这个脸求她。
    可最终,钟序还是决定过来。
    因为付出过后,能得到的回报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钟序摆足了姿态,一定要让阮眠眠心软。
    “姐,你不知道我从小的生存环境有多么恶劣,我没有办法,我如果不争,那我和妈最后只能一无所有,虽然我的手段不太光彩,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钟序看着阮眠眠的目光,充满了真诚。
    他继续道:“我其实挺喜欢天爱的,但我一直很克制自己的真心,因为我知道我根本配不上她,所以我从来也没想过也跟天爱怎么样,只是希望你不要因此就抹杀掉我整个人在你心里的形象。”
    钟序说了一大堆,阮眠眠七七八八的停下来,也大概明白了一件事。
    最近钟氏集团的动静不少,阮眠眠也是听说过的。
    钟御基本已经接管了家族企业,而钟序被放养了。
    他想要凭借自己的手段,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而褚梨可能恰巧就是其中的一个环节。
    比如某某的女儿?或者某某的妹妹?又或者只是某某的助理?
    总之,她能为钟序创造出来一个平衡的局面。
    可能是人脉拉拢,也可能是权力制衡,总之也就是那些很俗套的手段。
    阮眠眠听明白了。
    看到钟序如此饱含感情的陈述,阮眠眠的眼神显得稍稍有些不近人情。
    她其实能明白钟序的处境,但是对于钟序的手段,却不想多说什么。
    本来他做这些事,也跟她没关系。
    只是涉及到程天爱,阮眠眠觉得钟序做的实在有些太离谱了。
    情情爱爱对于有些人来说,是能当做利己的工具的。
    只要能打到自己的目的,什么逢场作戏的戏码,都能拿得出手。
    可是程天爱不一样。
    她心思单纯,并且用最美好,最梦幻的心情来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不该是承受伤害的那一个人。
    阮眠眠听了钟序的话,倒是默默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