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也就比旁边这个三等官要好一些。”他微微挑眉,“再给你一次机会,选谁?”
    明意摩挲着怀里的玉石,眼睛眨啊眨:“这个,如果我选他,大人是不是要把玉石收回去?”
    “是。”纪伯宰毫不留情地点头。
    哪知,就算如此,这小东西也只是恋恋不舍地摸了摸羊脂玉,然后就还给了他。
    “他说的有道理,大人这样的人物,定是不会往府里带人的,奴怕空欢喜一场,不如求个安心。”明意指了指言笑,“奴想跟这位大人走,还请大人成全。”
    “……”
    活了二十多年,纪伯宰头一次受这么大的气。
    他皮笑肉不笑,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嘴角:“成全不了,今晚满殿的舞姬,我就觉得你好。”
    言笑挑眉:“这句话方才也……”
    “闭嘴。”
    “哦。”
    第2章 往往以猎物的方式登场
    他不再看她,只将她圈在怀里,宽大的手掌熨着她的腰线,另一只手取了酒盏,慢慢斟倒。
    明意有些无措,她尝试着滑出他的怀抱,然而刚一动,他就将她箍住。
    “你也想喝?”他问。
    她摇头如拨浪鼓,奈何这人却跟没看见似的,将酒盏递到她唇边:“还是你会心疼人,知道大人喝不下了。”
    喝不下你还倒。
    她腹诽,皱着鼻子嗅了嗅,勉强舔了一口。
    好辣。
    接过杯子没拿稳,酒洒下来,浸湿她半片衣襟,细薄的绢料贴在肌肤上,氲出温热的香气。
    纪伯宰低头,就见她双颊飞上了霞色,眼里也起了雾,整个人就像是水里泡了的粉玉,晶莹剔透。
    是个不胜酒力的。
    他多看了两眼,然后就扶着酒杯又喂了几口。
    酒意上涌,明意红着眼尾,嘟囔着往他怀里蹭:“不喝了。”
    猫儿似的蹭在他心口,白嫩的小手还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腰,环得结结实实的,像抱水中浮木。
    纪伯宰很受用,半揽着她的肩,心情甚好地夹了菜喂她一口。
    言笑看得稀奇了:“你还真打算把她带回去?”
    他睨他一眼:“怎么?”
    “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言笑摇头,“先前那么多舞姬,也没见你留了谁,可别因着一时置气冲动,到头来又把人弃在外头,这宴上的都是些可怜人。”
    啰嗦死了。
    纪伯宰懒得与他说,看怀里的人有些迷糊了,便站起了身:“钱栗那边你去交代,我就先走了。”
    “你倒是挺会给我安排事。”言笑嗔骂。
    他轻哼,双手抱稳怀里软玉,扭头就从侧门离开,连同座上大司告辞一声都不曾。
    “此人……”大司身边的天官看着纪伯宰的背影,略略摇头,“本事有余,定力不足。”
    大司笑了笑:“斗者稀缺,他有喜欢的东西是好事,总比什么都不感兴趣来得好。”
    “司上英明。”
    殿上丝竹管弦还在继续,纪伯宰出了内院月门,行在了青石铺平的御道上。
    “好晃哦。”怀里的人嘟囔。
    纪伯宰意味深长地道:“等会还会更晃。”
    她闻言,立马慌张地捂着自己的脑门:“再晃下去要洒啦。”
    吐气兰花带酒,醉醺醺的,又十分可爱。
    他忍不住问:“什么要洒了?”
    “我呀。”
    “你是什么?”
    “我是一盏金杯呀。”她傻里傻气地捂着脑门抬头,眼眸带着雾,“刚倒了酒,装满了,不能洒的。”
    低笑出声,他欺近她,在她手背上一吻,逗弄道:“喝了就不会洒了。”
    她迷茫地想了好一会儿,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松开手,把自己的脑门送到他嘴边:“你喝掉一点,就一点就行。”
    实在没忍住,他大笑,将人抱起来,薄唇掠过她的脑门,直接吻上了她叽叽咕咕的小嘴。
    明意瞳孔微微一缩,又很快被薄雾拢住。
    她嘤咛着想反抗,可这人动作娴熟又温柔,丝毫不让人觉得难受,反而像是在安抚似的,辗转间就让她没了力气。
    天上的星星很多,远远近近地缀满了整个夜空,有好几颗甚至比月亮还大,冰蓝的、幽紫的、浅黄的,带着光晕浮在幕色里,奇幻又瑰丽。
    她看啊看,眼皮子慢慢地就往下坠,越坠越重,越坠越重,最后睁不开了。
    纪伯宰将她抱上了兽车,眼神十分温柔。
    驾车的人忍不住问:“大人,径直回府?”
    “不,去城东的别院。”
    “是。”
    明意枕在他腿上,睡得乖巧又安静。他捻手把玩她的秀发,顺带看了看她的手。
    手背是白嫩的,可指腹摸着有些硬,像是刮过一层茧。
    他垂眼,当做没看见,继续轻抚她的侧脸。
    到了别院,他吩咐车夫:“让不休把我的东西带过来。”
    车夫领命而去,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连忙出来接人。
    她们是有经验的,接着明意就送去沐浴更衣,顺便检查身体。
    纪伯宰很挑剔,身上有疤的人他不会留,不干净的人他也不会留。
    幸好,婆子检查出来,只满脸笑意地冲他点头,什么也没说。
    他颔首,更了衣便去了她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