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面,贺海蓝看着贺海星触目惊心的伤口,手上不敢有一点犹豫,给她的伤口上撒上麻醉粉就开始缝合,开始缝合伤口的时候,贺海蓝有点庆幸,她真的遇到了一个好的医生,亦或者说遇到了一个好的师父,贺海蓝一针一线的给贺海星缝合好,头上已经密布汗水,在一旁帮忙的太医给贺海蓝擦了擦汗水。
    贺海蓝抬头道谢,太医惭愧一笑,“下官帮不上什么忙,这点小事还是能做的,四小姐这伤势,如果没有郡主您在的话,下官止血可能都要花费很长时间。”顿了顿诚恳的说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伤是在后脑,就算下官拼尽全力,大概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贺海蓝扬了扬眉,那只能说张神医留给她的医书是极好的,张婆婆给她的辅导也是极好的,她几乎是看到这伤口之后,就想到了张神医所留下的书上面写下的治疗方法。
    太医退下了,贺海蓝把贺海星身上的衣物脱下,检查了身上的其他伤势,又做了处理之后,才拿着婢女送过来的衣物给贺海星换上。
    她掀开帐篷走出去,皇帝两步就走了过来,“如何了?”
    贺海蓝抿嘴,“还没有醒过来,伤及脑部,具体如何还要等人醒过来才知道。”
    贺大爷听到这句话,一脸沉重的走过来,先跪下给皇帝行礼,这才道,“求皇上允许臣带小女回家休养。”
    “不。”皇帝抬手拒绝了贺大爷的请求,沉声道,“海星是因为朕才受伤的,她不醒过来朕也不放心。”皇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众人看着皇帝,皇帝看了他们一眼,接着道,“结束围猎,摆驾回宫,海星也随朕入宫,宫中太医轮流照顾,直到她醒来为止。”
    皇帝说完这才又看向贺大爷,“不知道爱卿觉得如何?”
    贺大爷眉头微微皱起,最终想了想,颔首应道,“谢皇上厚爱。”
    “她救了朕,朕不想看到她出事。”私心来说,皇帝也不想让她出任何事,这是第一个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的女子。
    想到这里,皇帝叹了一口气,他虽然和皇后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可是自从出了宸儿和懿儿的事情之后,皇后就一直怨恨他,如今皇后病好了,他对皇后心有愧疚一直在补偿,皇后也没像当年那样每日都给他脸色看,可是他总是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但是今日,他好像找到了,多年不见的悸动。
    贺海蓝看着皇帝的脸色,心中总觉得不对劲,犹豫片刻,贺海蓝忽然跪下去,“父皇,四姐是儿臣在照顾,不如就让四姐回府,儿臣亲自照顾四姐,您觉得如何?”
    皇帝看向贺海蓝,心中闪过一丝懊恼,他刚刚只想着把贺海星带回皇宫,却忘了,救了贺海星的人是贺海蓝,他亲封的恩熙郡主,一个妙手回春的医者。
    “对,海蓝你医术高超,就跟着一同入宫照顾你姐姐。”皇帝几乎一下就想到了应对的话,他看这贺海蓝,“你也好每日有空过去陪皇后说说话。”
    潘安站在一旁看着对要刺杀自己的儿子毫不关心的皇帝,眉头扬了扬,难道皇上早就在七王爷回来的时候就像废太子了?潘安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收回心思,他这是在想什么呢?
    皇上怎么会有废太子的想法呢,不过是因为太子这次居然要刺杀皇上,谋朝篡位,才被皇上废了的。
    众皇子听到废太子一事,也心思各异,秦王听到这话,嘴角忽然勾了勾,把目光投向逸王,逸王感受到秦王的目光,眉头微蹙,却没有说话。
    这太子竟然这样就被废了?他为何会选择在这种时候下手?难道是因为昨日被罚,所以不服气,所以派了自己的近卫来刺杀父皇?
    这怎么可能?太子虽然愚蠢,胆子却没有那么大,他想让父皇死,也不敢让人刺杀的。
    贺海蓝和贺海星一同入宫的事情就这样定了,定下这件事情之后,皇帝也不愿意在围场多待,一下子归心似箭,下了命令就即刻启程回宫,诸位王侯在看到皇帝遇刺之后自然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全部都收拾起行囊,跟着皇帝一同回城。
    太子被废的事情很快传开了,礼部尚书万立祥很快就进宫求见皇帝,皇帝听到万立祥求见,直接把奏折一扔,“不见!”
    一听就知道是来求情的,他不想见。
    潘安应了一声,出去,告诉万立祥皇帝没空,“万大人请回吧,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呢。”
    “公公,请您告诉皇上,太子不是那等不孝之人,他怎么也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啊!”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万立祥今日在潘安面前,完全就是卑躬屈膝。
    潘安看着态度和往日里几乎有着大转变的万立祥,抿了抿嘴,轻声道,“万大人,不是奴才说的,这太子胆子也忒大了,皇上罚他思过是对他好,他竟然不服气让人刺杀皇上,这还好好皇上没事,是贺四小姐给皇上挡了,如果皇上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太子就不是被废了,大概脖子上的脑袋都没了。”说着潘安放低了声音,“皇上还等着奴才进去伺候呢,奴才就先告退了。”
    万立祥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往外走。
    皇帝看到潘安回来,沉着脸问,“人走了?”
    “应该是去见贵妃娘娘了。”潘安给皇帝倒了一杯茶,“皇上您也别太担心了,这贺四小姐救了您,那可是天子的恩人,您不让她有事,她一定不敢有事的。”
    听到潘安这句安慰,皇帝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这才问,“那近卫你审过了没有?”
    潘安见皇帝终于对这件事情有兴趣了,赶紧应道,“奴才让东厂的人审过了,说和太子无关,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主意。”
    “他一人的主意!”皇帝把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扔,“他一个小侍卫,能有什么主意!”
    如果他说是太子让他干的,他还不可以想到太子是无辜的,可是他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他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