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时轻又抓了只枕头丢高恙。
    “抱歉,刚才是我的问题。”高恙抱着枕头看了看时间,“现在说正经的,按照计划时间,你大概十分钟前就该出去拿到绳子,这会儿应该已经逃出去了,但现在,我估计你爸快结束午休了,你要不要跟我走?”
    孟阳在阳台上急得转圈,高恙都进去这么长时间了,这俩人干嘛呢还不赶紧出来!
    他架着望远镜观察着时铭的书房,叔好像已经睡醒了午觉,搞不好再有几分钟他就会走去院子里溜达,然后就会发现躺在草坪上的两个保镖。
    他不知道高恙给两个保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们俩竟然自己把自己电晕了,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孟阳简直大受震撼。
    当然,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俩人到底什么时候……哦,出来了。
    “快快,接应小组准备着,他俩已经站在阳台上绑绳子了!”
    一接到消息,老虎就开车出了车库。孟阳家跟时轻家只间隔了几栋别墅,开到路上之后就能从侧面看见时轻那个小阳台。
    “恙哥真挺厉害的。”顾朝也不自觉跟着老虎叫起了恙哥,“他竟然就那么徒手爬上去了。”
    “嗯,他办事你放心就行。”老虎还是这句话。
    顾朝歪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真是又酷又镇定,孟阳叽叽喳喳一惊一乍带来的焦虑,都被他奇迹般的抚平了。
    “我操,轻,你爸去茶水室了!”
    孟阳这一嗓子,又把连线群成员的焦虑感提了上来。
    时轻现在戴着高恙的一只耳机,拽着他用过无数次的救命绳,刚下到三楼跟二楼之间。小阳台下二楼对应的房间是苏凌的专用咖啡室,时铭几乎不会光顾的房间,因为他爱喝茶,二楼东侧有一间茶室,按照他平常的习惯,午睡起来后会去茶室喝会儿茶。
    所以为什么他现在会出现在咖啡室?
    为什么偏偏今天起来之后出现在了咖啡室!
    他们家几乎都是落地窗,窗外有点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除非时铭先生现在立刻马上瞎了,否则他肯定马上就会发现窗户外面吊着一根绳子,然后就会过来一探究竟,再然后他会看见绳子上吊着他儿子以及他儿子的假男朋友。
    先下去的高恙替时轻捏了把汗,如果是他自己的话,可以在几秒之内从那个位置跳到院墙外,但现在他俩想在短时间内跑出去,恐怕有点悬。
    除非少爷动作再利索点,一两秒内滑下来。
    时轻爬绳子还行,专门练过,毕竟经常被关三楼,需要具备逃跑技能,不过再厉害一两秒也下不去,除非自由落体。
    平常他是不敢的,但眼下大概是他爸悬在头顶给了他勇气,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撒开了绳子,任由自己凭着惯性往下滑,计划在离开二楼范围内再抓住绳子。
    本来是没什么问题,但好死不死的,孟阳这时候在耳机里嚎了一嗓:“我操!我操别动了,你爸他看过来了!”
    时轻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一个没抓稳,直接掉了下去。
    那一瞬间,他在心里骂了猪队友八百遍。
    可喜的是,他家楼层不高,楼下都是草坪,掉下去问题不大,而且他还抓住绳子缓冲了一下。
    可衰到是,高恙就在下面,他觉得有点丢人……
    算了,不想了,丢人就丢了吧。
    就在时轻想象着自己四仰八叉摔在地上被高恙疯狂嘲笑的时候,忽然被人拦腰抱住了。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地转天旋,旋转了不知道几个回合后……
    咚!
    一声响亮的碰撞,脑门儿凭着惯性撞在了另一个脑门儿上,嘴砸在了另一张嘴上,门牙磕在了另一对门牙上……
    不知道是不是磕晕了,时轻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么一句话——这,不结婚很难收场。
    当然,结果可能确实如此。
    他俩都光天化日之下跳楼私奔了,外人眼里那就是现代版罗密欧与罗密欧,不结婚简直欺骗观众。
    “嚯,私奔得挺精彩啊。”时铭打开窗户,趴在阳台上鼓着掌说。
    “还行吧。”时轻只要一碰上他爸,死半截了也能再出一口气,他揉着脑门儿翻身坐在地上,挑衅地看着他爸,“呦,时董为了我都不上班了,我可真是太感动了。”
    “那进屋来继续感动吧。”时铭离开窗户前说,“带上你对象。”
    操……
    时轻舔了舔被撞酸的门牙,没好气地对着耳机喊了一声:“孟阳你个猪!”说完摘了耳机还给高恙,也没好意思正眼瞧人家,别别扭扭地说,“刚才谢谢了。”
    就因为猪队友这一嗓子,他就欠了高恙一大人情,气平白就短了半截。
    “不客气,举手之劳。”高恙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一丝血腥味说,“你好像上火了,嘴唇有点干。”
    ……就不要回顾这种尴尬时刻了好吗?
    但同时他脑子里又有个声音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说:高恙的嘴唇还挺软乎的……
    什么鬼!磕得疼死了!
    “想过怎么应对你爸吗?”去客厅的路上,高恙问时轻。
    “现场发挥。”时轻跟他爸交锋,唯一应对策略就是气死他爸,“你别让他牵着鼻子走就行。”
    “噢,行。”高恙明白了。
    客厅,时铭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着两人客气道:“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