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午不上课啊?”
    “没事儿,下午的课是基础马克思,到时候背背就好了。”
    乐之学的是图书管理专业,这个专业的课也很少,乐之下午很空,虽然和梁国庆的关系定下来了,但是不代表她就忘了别的事情,亲妈的冷漠,严乐之还是清晰记得的。
    她趴在桌子上对梁国庆说:“你带的粮票够不够,我带的不多,要是你带的多的话,就再要一瓶酒。”
    这个时候的饭馆都还是国营的,收粮票的。
    粮票梁国庆有,而且他也没让乐之掏钱的意思,但是听到乐之的话,很是意外:“要那么多酒做什么?”
    第169章 要露馅了
    虽然先要酒的是梁国庆,然而梁国庆也就是庆祝的,意思意思的喝两杯就好了,下午虽然极大可能逃课了,可是按照乐之的说法好像是要大喝的意思呢。
    梁国庆的酒量他自己清楚,能喝点。
    乐之他不知道,而且他也不觉得一个女的这大中午的喝酒是什么好事儿。
    听到梁国庆的问题,乐之垂眸用手指扣着桌面,声音低沉的说:“我也想喝一点。”
    虽然猜到了乐之也想喝酒,但是看着她的样子,听着她低沉的声音,梁国庆也猜到了什么,应该还是亲妈王婉如的事儿。
    说实话,梁国庆刚一开始听刘勇敢说了王婉如的事儿的时候,他自己都气的不得了了,所以才和刘勇敢商量着要瞒着乐之。
    现在乐之知道了,要是真的一点事儿没有,那梁国庆也担心,因为那说明乐之藏在心里了,这种事情一个人藏在心里,也不好,是需要发泄的。
    可是用喝酒的方式发泄,梁国庆觉得不好。
    只是要是直接拒绝了乐之喝酒的要求的话,她要是想到了别的发泄方式,自己要是不在的话,怎么办呢?
    所以梁国庆觉得那就要酒吧。
    只是却佯装没看懂严乐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也对,今天咱们俩的关系确定了,谈对象的第一天,是要好好庆祝一下的。”
    说完梁国庆就再要了一瓶酒。
    凉菜和酒很快就上来了。
    梁国庆用牙咬开酒瓶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然后给乐之倒了一小杯。
    乐之看了眼两人的杯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为什么我用的是小杯子?”
    “女的喝酒,用小酒盅显得文雅,我都这么粗鲁了,咱们要中和一下。”梁国庆说。
    乐之盯着梁国庆看了看,看不出来梁国庆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喝酒。
    可是虽然看不出来梁国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出关心来。
    乐之想,算了,小酒盅,就小酒盅吧,多喝点就是了。
    可是乐之想的很好,她想的所谓少喝点的想法根本就是实现,因为自己根本喝不过梁国庆,他用的大杯子,倒了之后,一瓶酒就没剩多少了。
    喝到最后,两人什么祝福庆祝的话都说完之后,梁国庆吧嗒一下,趴在了桌子上。
    乐之还清醒的不得了呢。
    她推了推梁国庆,“梁国庆,梁国庆……”
    “晕。”梁国庆嘟囔了一句:“别晃。”
    之后偏开头让自己的脸换了个方向,背对着乐之,悄悄挣开眼睛看了眼刚才自己放到桌子上的钱和粮票。
    乐之又推了推梁国庆,梁国庆是彻底的好像睡着了。
    看着桌子上的狼藉,乐子其实已经吃饱了,她就付钱了,然后拽着梁国庆,要把他弄走。
    梁国庆感觉到乐之拽他的时候,他配合着站了起来,佯装迷糊的看了眼桌子,发现自己放在那里的粮票和钱还在的时候,他有点郁闷。
    怎么乐之付钱了呢?难道是装醉太早了?
    乐之没注意到梁国庆的目光,她自己先看到了还放在那里的钱和粮票,于是就抓在了手里,趁着扶梁国庆的机会,就把钱和粮票塞到了梁国庆的兜里。
    梁国庆趁着乐之不注意,迅速的掏出钱和粮票,攥在手里,然后找机会塞到了乐之的包里。
    因为包在肩膀上背着,梁国庆又要装醉酒的样子,所以就没掌握好力道,钱和粮票倒是放到了包里了,但是也连带不小心摔倒了,还带着乐之也差点摔倒。
    不过乐之却没怀疑梁国庆的动机,在乐之看来梁国庆现在是彻底的醉了。
    自己弄一个喝醉酒的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也的确是很为难。
    所以乐之自己站好之后,才再次弯腰去拽梁国庆。
    可是梁国庆却也趁此机会说出了点什么:“你是不是因为今天心情不好,所以特意让我摔倒的?”
    乐之微微一怔,意外的看向梁国庆。
    梁国庆佯装茫然的看着乐之,之后趁机抱住乐之:“你心情不好,千万不要趁着我喝酒了,就打我啊,我告诉你,我没醉,我知道的。”
    说着梁国庆又把乐之抱的紧紧的,“看吧,又打我了,我不是沙包。”
    乐之被坐在地上的梁国庆的抱住,她僵硬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但是却有点控制不住眼泪了,所以这个人喝的烂醉,就是为了让自己趁机把他当做是沙包发泄一下吗?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那么暴力的人?
    乐之被气笑了,可是又有点高兴。
    好像自己心里的那点难过和悲伤都变得无足轻重了,毕竟眼前这个人都为自己想了那么多。
    “走吧,赶紧站起来。”乐之收拾好心情又去拽梁国庆。
    可是没拽起梁国庆,自己却又摔倒了,咣当一声,吓得乐之赶紧看过去,生怕他头着地了。
    幸好没有,但是乐之却生气的不得了。
    “起来。”
    梁国庆听到乐之的话,双手摁在地上试图自己站起来,就快要站起来的时候,想起自己是在装醉呢,于是又赶紧的摔倒了,这一下是真的疼。
    “你又打我。”不过疼归疼,也能让梁国庆把戏给演下去了,想着自己偶尔看到醉酒的人,旁边如果他的老婆在的话,不是都拽着人使劲的打吗。
    怎么乐之不打自己呢?
    自己都这么拼命的暗示她了,不把自己当成是沙袋,她怎么能出气呢。
    虽然乐之没按照梁国庆的剧本演,但是好像却也渐渐的忘记了王婉如的事儿了,纯粹被梁国庆耍酒疯的样子给气的。
    乐之去拽梁国庆:“赶紧站起来吧,百十来斤的人,我弄不动你。”
    梁国庆听到这话,自己就赶紧站起来了,怕乐之累着了,就对自己的表演有点松懈了。
    乐之扶着梁国庆往前走的时候,余光扫到梁国庆的样子,有点奇怪,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还是试探的松开了自己扶着梁国庆的手。
    梁国庆不知道乐之的意思,刚被放开的时候,他趔趄了一下,之后是完全可以走直线了,走了两步,感觉乐之没追上来,梁国庆就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乐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第170章 要反悔吗?
    严乐之本来没有发现梁国庆的反常,然而不经意间看到他一个喝醉酒的人瞬间能走直线了,心里有点嘀咕,抱着双臂站在原地观察,想说也许刚才就是个巧合呢。
    结果乐之还是不确定梁国庆到底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假的喝醉了的时候,梁国庆自己先露怯了。
    他没等到乐之追上来,就回头看了一眼。
    当看到梁国庆眼中清楚的表达疑惑的时候,她的表情立刻变了,似笑非笑的。
    梁国庆咽了咽口说,脚下像是有千斤重一样。
    明明和乐之就两步路的距离,可是梁国庆就是迈不开腿,看着乐之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心里忐忑到不行。
    可是两人一直这么沉默着也不好,所以梁国庆沉默了一下之后先开口:“那个……我……”
    乐之收起脸上的似笑非笑:“为什么要装醉?”
    “刚才是真的晕了,你也看到了,我喝了不少呢。”梁国庆虽然心虚,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打死不能说自己是在装醉呢。
    乐之当然知道梁国庆喝了不少,虽然不太清楚他的酒量,但是按照刚才他喝的那么多酒,他即便是真的醉了,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虽然不太清楚梁国庆为什么会装醉,但是想着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乐之不说全都猜梁国庆那和常人不太一样的脑回路吧,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盯着梁国庆看了许久,乐之再次冷静的开口:“我刚才打你了,还疼吗?”
    乐之这一严肃,梁国庆心里忐忑的不得了,听到乐之这么说,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刚才自己摔倒碰到的地方,然后不由自主的说;“你哪打我了啊,你要是打我了,也就好了。”
    说完不经意间目光经过乐之的时候,梁国庆心里再次暗叫不好,坏了。
    这下是彻底穿帮了。
    乐之又把问题给饶了回去;“所以你装醉就是为了让我打你?你做什么了?能把我惹到打你这么厉害。”
    梁国庆刚才心里一直是心虚的,但是听到乐之这么说,他是放心了,可是也揪心了不少,因为他听出来了,乐之一直极力克制的哽咽。
    他上前一步,拉住乐之的手,摇了一下:“我知道你今天不管是见了我妈,还是见了王婉如,你的心情都受到了影响,特别是知道了王婉如的事情,心情更是……你喝酒其实也是为了发泄不是吗?可是你难受了,要靠喝酒发泄,显得我这个对象特别无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就想着反正你要出气吗,那就打我好了,这样我也能看着你,不让你受伤。”
    乐之这个时候已经控制不住眼泪了,但是双手被梁国庆拉着,她没法擦眼泪,她偏开头,吸了吸鼻子,努力的让自己的眼泪回流,之后再次看向梁国庆,好笑的说:“你怎么那么笃定你醉了,我就会打你?”
    “我不笃定,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更主要的是酒全被我喝了,你就不用喝了,我是之前听一些战友还有我见到的人,男的喝多了,他们的老婆都会死命的打他们,嫌他们喝多了,但是你比他们温柔,都没打我,不过你还是打打我出气吧,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听到梁国庆说这么说,乐之真的是不知道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动。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大意是:心里苦的久了,有那么一点点的甜,也就那满足了。
    乐之就是这样的人,
    苦的太久了,心中有一点点的阳光,她都能高兴许久许久,梁国庆就是她苦闷的生活中的阳光。
    不管是以前吊儿郎当的他,还是再次遇到之后无赖死皮赖脸的他,亦或者是现在这样有点委屈,但是为了能让自己高兴,愿意做所有的他,都让乐之没办法在抗拒他。
    心里的苦,快要被梁国庆一点一点的填满了。
    她眼睛酸了好久,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乐之说;“你就是我想当然了,你也说了你不确定我会不会打你,干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再者说了我也不是你老婆。”
    听到乐之这么说,梁国庆知道她大概应该没有生气了,就放开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的手,然后给乐之擦了擦眼泪:“早晚会是我老婆的,你也知道喝酒多了不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想着喝酒了,找我,我给你当出气筒。”
    “谁稀罕。”乐之看了眼梁国庆,嗔怪了一句,越过他往停自行车的地方去了,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梁国庆:“这会儿不会真的上头了,走不了吧?”
    走是肯定能走的,但是看着乐之好像也没事儿了,梁国庆的心情也放松了,又开始拿乔起来了,抬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位置揉了揉,装模作样的说:“头还想是比刚才晕了点呢。”
    乐之回头又看了眼装模作样的梁国庆说;“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