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淑被噎了一瞬,好在反应迅速,“沈公子是男子,再说你我总能过去,就是先后而已,你若是执着于此,大不了沈公子进去后我让你的马车先走一步?”
    以退为进,更落得个好名声。
    时清扬眉,既然你不要脸硬踩着我拗人设,那我可不得成全你?
    “大义,状元大义,不愧是能当上状元的人,说出来的话都比放出来的屁好听,”时清双手鼓掌,“反正大家都能过去,就是先后顺序不同而已,那状元好人做到底,不如让我们先进去您殿后呢?”
    后面可排了几十辆马车。
    眼见着常淑有迟疑,时清立马扬声说,“状元总不至于后悔吧?您既然这么爱主持顺序,就站在这门口疏通车辆呗。我跟您不同,我就只想先进去。”
    她时清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不讲究虚名的人。
    “怎么着,你能拉着我礼让沈公子,就不能礼让大家了?你是看不起她们,还是她们不配啊?”
    时清咋舌,“就一个先后顺序而已,又不是进不去,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这跟你状元的风度可不相符。”
    常淑顶着众人的视线,一句反驳的话都不好说。
    她硬撑着脸上的笑,示意下人把车往旁边赶一点,让时清先过。
    时喜气死了,瞪着时清,“谁丑谁先过!”
    时清得意,“嗳~我美我特殊。”
    她路过常淑身边时,贱兮兮的笑着说,“谢谢状元啊,我就先进去了。”
    至于大家好奇的时沈大戏,时清连个眼神都不给。
    男人,男人在占便宜争第一面前算个屁,而且还是个跟她已经没有关系的男人。
    这个不要脸的!
    时喜胸口剧烈起伏,常淑目光沉沉的盯着时清的马车,差点把牙咬碎。
    时清进去了,下一个是沈家的马车。
    沈郁用书撩开车帘朝外看了眼,时清当时正站在车厢前面,身上披着初春暖阳,光泽落在身上银光熠熠眉眼张扬,跟以前截然相反,像是变了很多。
    他虽说跟时清定的是娃娃亲,也同处在京城中,但要说跟时清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仔细想来,好像一共就见过两次。
    一次是时清还去书院的时候,木讷嘴笨,不与旁人交流。再有一次就是她打马游街,安静内敛,像是不想被人注意。
    今天的时清跟前两次都不同,肆意明目,像是没把任何人任何礼放在眼睛里。
    “沈公子,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主要是时清……”
    马车路过常淑身边时,她忽然出声,后面就只是笑笑,像是无奈。
    沈郁坐在车里淡淡出声,“无碍。”
    说罢,马车继续前行。
    菱角小声跟沈郁说,“少爷,常状元真是温润知礼,跟时清那个抠门小气鬼一点都不一样。”
    他还记得上回时清为了一个簪子特意让巴宝阁的小二上门索要的事情,加上今天,一共两次没有一次留有好印象。
    沈郁没说话,视线从新落回书上。
    就在沈郁马车过去的那一瞬间,常淑听见系统机械的电子音。
    [滴,请宿主完成“春日宴”任务——]
    [在炮灰时清意图奸污男主时,将其救下,完成英雄救美的举动。]
    常淑眸光闪烁,低头盘算起来。
    只有得到沈郁的好感,才能搭上长皇子这条线,然后借着他的势力跟不受宠的五皇女认识,最后扶持这个怯懦的傀儡上位,完成自己位极人臣的目标。
    沈郁是她成功路上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那颗垫脚石。
    沈家马车过去后,常淑正要紧跟其后,却被人突然插队,“谢谢状元啊。”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害她落水的元凶——
    钱灿灿。
    对方戴着玉扳指的手撩开车帘,笑的讥讽,“状元果然大义,礼让众人呢,跟咱们这些没功名的就是不一样。”
    她车厢里还坐着别的纨绔,都是京中有头有脸家里的二世祖。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谢谢状元大义”,一时间所有人都跟着喊。
    这些人边喊边驾着马车从常淑面前通过,没有一个让她先走的。
    “……”
    常淑一张脸笑到麻木,心里杀了时清的心都有。
    她好好一状元,现在活生生成了个看门的!
    系统像是针对她,这个时候居然突然响起,刻意提醒:
    [此次任务极为重要,请宿主务必认真对待,若是失败,将启动三级电击惩罚。]
    常淑的手指瞬间紧攥成拳。
    时、清。
    时清坐进马车里,打了个喷嚏。
    云执抱着瓜子盘躲了一下,语气肯定,“有人骂你。”
    就她刚才那张嘴,是真不怕挨打啊。
    “那个人就是你吧?”时清睨他,把瓜子盘夺过来,啪嗒啪嗒嗑起来,“封建迷信。”
    云执眼皮抽动,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于是他改口,“我刚才说错了,应该是有人惦记你。”
    时清呵了一声,语气骄傲,“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你说?”
    她这么优秀,惦记她多正常。
    “……”横竖她有理。
    马车停下,有下人牵去喂草。
    这处院子听闻原本是皇家的,所以占地面积大,修建精细设施齐全。不仅有游玩的地方,连歇息的房间都有。
    时清来之前已经到了不少人,三五扎堆在院子里走走停停。
    她抓了把瓜子边走边嗑,皮吐在另只手中。
    云执头回来这种地方,好奇的左右看,两只眼睛都不够用。
    时清笑他,“出息。”
    云执身为男子没出过后院很容易理解,时清想着将来等她走了后云执就是自由的,应该就能多出来见见世面了。
    也算自己对得起他。
    “呦,时探花,你走这么快怎么不等等身后的沈公子啊?”有人围过来,“刚被退婚就喜新厌旧了?长皇子还是未卜先知,提前看透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时清扭身往后看,就看见说话的女人跟不远处的沈郁。
    两人的马车一前一后进来,走的路都是往院子中心去的。沈郁慢一点走在她后面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开口说话挑事的人。
    时清当是谁呢,原来是被自己之前怼过的张老的孙女,就是那个没考上功名嫌弃考试不公平的张笑。
    尤其是自己考上探花张笑落榜后,从张老对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张笑的态度。
    就该猜到今天能遇见她。
    “现在知道怜香惜玉是不是晚了?你也就配娶个庶——”
    时清扬手一把瓜子壳狠狠地甩在她那张驴脸上,砸的她尖叫一声。
    “哪里来的粪桶到处喷粪,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我跟沈公子哪一个是你能撒野议论的人?”
    “就学会那么两个成语就敢出来卖弄了,那我考中探花我是不是得去你家门口唱两曲《哭坟》才说的过去?”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就你这点文化水平为什么没考上功名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要是实在憋不住想开口就去巷子口蹲那儿叫两天,但凡能抓着个老鼠,路人经过都得夸你是条好狗。”
    时清冷笑,“怎么着不服气,不服气我再教你两句。这世上这么惯着你的除了你姥爷就是我时清了。”
    今天看来是不能消停了是吧?
    那就一起来。
    但凡她不舒坦,大家都别想好过!
    横竖不过是挂墙头,左右也就这几天。
    她最后就算是死,也要让这些人恨得牙痒痒,恨到觉得弄死她都不解气,在心里梗一辈子!
    夜半三更提起她时清的名字都得呕血。
    别说张笑了,就是常淑,老娘她也没放在眼里。
    去她姥爷的,爱谁谁。
    第21章 “辱、狗、了、呢。”……
    张笑的逆鳞就是落榜没有功名,这是她最大的心病,今天却被时清拎出来反复鞭尸,就差给她买盘鞭炮宣扬的天下皆知。
    “你、你——”张笑抖着手指向时清,胸口闷堵的喘不上气。
    “我、我、我怎么着你了,还不许我说大实话了?”时清掸掸手心里的瓜子屑,“既然不想让人说,何必站出来招惹我。”
    “我娶谁管你屁事,我走路快慢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时清嗤笑,“你这就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张笑捂着胸口摇摇欲坠,她身后的人立马上前扶住她,想开口反驳时清又怕像张笑一样被骂,没有一个敢出头的。
    时清站在三五个女人面前,愣是靠一张嘴说的她们抬不起头。
    张笑落榜不假,她们也是榜上无名,不然以张笑这颗自命不凡的嫉妒心怎么可能跟她们玩到一起。
    人以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