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有人把机会递到了她的手上。
    乔宿抬眸,神色坚定:“我该怎么做?”
    *
    陈令被人打了,重伤下不了床的那种。
    刘千湘带着卢空月一起去探望,陈令被绷带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咿咿呀呀地在床上哀嚎着。
    “表哥,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刘千湘语气夸张,陈令转动眼珠子瞪着她。
    “还不是因为”
    “表哥!你受苦了!”刘千湘抓住陈令被包成粽子的手,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泪。
    卢空月的目光在她的手上停留片刻,轻咳一声:“湘儿。”
    刘千湘立马把手松开,站到卢空月身侧。
    卢空月问道:“令儿,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不等陈令说话,陈令的母亲在一旁咬牙切齿道:“还能是什么人!这小子天天就买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管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死人墓里的东西他都敢要!这次惹到了黑市的人,被打了一顿!活该!”
    听到是黑市的人,卢空月两弯细眉蹙了起来:“要是别人你表叔还能帮帮你,但是黑市鱼龙混杂,与朝中许多大臣都有牵扯,想要找到是谁打了你,可能有些麻烦。”
    “表婶,我买了不该买的东西,这顿打我是活该挨的。”陈令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比他娘还咬牙切齿。
    卢空月当他是疼得说不出话,劝道:“难受就好好歇着吧,黑市的事情我会和你表叔商量商量。”
    刘千湘满眼促狭:“表哥,你买了什么东西啊被人打成这样?”
    “”陈令眼珠子转着,眼底燃起了一团火苗,刘千湘表现的越开心,他越觉得身上疼。
    但迫于压力,他还是照着萧穆荷吩咐地说:“我在黑市买到了一支花树九头金步摇,说是当年陆丞相的遗世之作,可我带回来之后才发现是仿制的赝品,便去找他们理论,他们又说是陆相亲传的徒弟亲手所作,我一时气昏了头,说要去官府告他们,就被打了。”
    陈令母亲在一旁听得气到不行,抬手发现陈令身上每一处好地方,便打在了他的被子上:“你怎么总是干这种没脑子的事情!敢带黑市的人去找官府?你是嫌自己活得长?”
    “伯母您别气坏了身子。”刘千湘挡在陈令母亲面前,捂着嘴偷笑。
    陈令翻个白眼,闭着眼装死。
    而卢空月在他说出陆先行的一刹那便像定格了似的,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中似有莹莹泪光。
    许久之后她才在刘千湘的叫声中回过神来,对陈令道:“那个花树九头金步摇长什么样子?可否给我看看。”
    刘千湘在一旁帮腔道:“对,让母亲看一看,母亲当年是陆丞相的学生,定然能分辨出来。”
    陈令母亲闻言深深地皱起眉,似乎非常不想听到这些话。
    但东西是自己儿子买的,也是她儿子提起来,卢空月要看她自然不能拦着,只能由着刘千湘取下柜顶的匣子。
    即使知道自己阻挡不了,陈母还是要阴阳怪气一遭:“你不都把东西放在你那瓦全阁吗,怎么偏偏这个放在家中!以后把你的东西都拿走!”
    “啊行行行,母亲说的是。”陈令闭着眼睛,继续装死。
    几乎是在打开匣子的瞬间,卢空月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九枝大小长度都相等的花树,花枝悬缀摇叶,叶中藏着精巧的鸟儿,鸟口衔下垂的珠串,鸟眼为红宝石制成,鸟尾部也缀着红宝石,优美典雅,落落大方。
    细看会发现花叶中的鸟儿可以取下来的,一个小小的活扣,一根细针,将鸟儿固定在花叶上。
    “这叫无隙扣,是、是陆丞相所创,他还没来及交给我们,便去了。”卢空月哽咽道,强撑着不然眼泪落下来。
    刘千湘递上手帕:“母亲”
    “你这是在哪儿买的?或许那个人他真的是陆相的徒弟,我、我”
    陈令正要开口,陈母厉色道:“那可是黑市!你怎么能去这种地方,定是这小儿满口胡言,你是诚心说这些事情惹你表婶伤心!”
    “奇兰,你让他说下去。”卢空月伸手拦住了他。
    陈令得意地看了他母亲一眼,“黑市之人格外会掩藏身份,我怕也找不到那个人。”
    卢空月神色凄然,只听陈令又道:“但我说到这无隙扣,我前些日子也见过,就是不知那人和这步摇有没有关系。”
    “是谁?能否带我去见她。”
    陈令与刘千湘对视一眼,放松地往后一摊:“我现在行动不便,怕是要等到我伤好之后了。”
    刘千湘:“”
    *
    那套花树九头金步摇是乔宿在宫中匠人的协助下花了五日时间赶制的,本身做步摇不是难事,可是要研究陆先行做首饰的风格,还要把无隙扣融入其中,把东西做旧,好让卢空月产生兴趣,她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乔宿在宫中待了五日,荣珍和萧穆荷整日来看望她,逼得楚成舟都不能出现,好不容易结束一切,萧穆荷给了她一枚能随时出宫的令牌,乔宿才终于赶回了家中。
    楚成舟已经怨气滔天了,逮着家里的上上下下都抱怨了一遍,连对感情之事不甚了解的桉浅都不放过,每次上药都要诉说一遍他对乔宿的思念之情。
    桉浅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在心底暗暗发誓绝对不会碰男女之事,不然就会变成楚成舟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