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这些话里听到一抹沧桑和孤寂,她忽然想起来,她好像从不提及自己的成长,也不提及那些拿奖的荣耀,有的只有现在身居其位,思其职的责任感。
    他表现的比自己的年龄更加成熟。像是一棵松树,一坐山,总是给人一种沉甸甸的,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和稳重。
    “反正嘛,我那时候还是很理智的,就觉得应该以学业为主,我谁也没选。大学之后谈过一段感情,就是你了解的那段,感谢你,现在总算把人给摆脱掉了。”
    谈叙白一顿:
    这是在主动和他交代自己的过去?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想要和他说起这些,就是觉得好像不说清楚心里不舒服,只是提起来有些难为情,不自觉的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少顷,那人停在了她的面前,微微倾身:“然后呢?”
    她还应该说些什么吗?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皱眉:“然后?还有什么?”
    “解释一下你中午和我牵手的理由。”
    和他牵手!明明她只是捻住了他两个指头。
    她讪笑着,一卡一顿的往厨房外面走:“就,就那样……”
    可刚走没有两步,那人就伸出一只手挡在厨房门框上,低着头寻到她躲避的目光,挑眉:“那样,是怎样?”
    “不说话,我就当你喜欢我,嗯?”
    第42章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不说话,我就当你喜欢我。
    这句话于其说是反问,倒更像是一种警醒,一种在时刻提醒她内心涌动原因的提醒。
    她感觉头顶上那道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冲破层层障碍,直视着她的内心。她忽然变得胆怯起来,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嘴巴在几次艰难的张合之后,说了句:
    “嗯,我,我……”
    “姐,我们班主任让你……给她打个电话……”握着电话闯进厨房的谢繁星,正巧撞见两个人依在门口,好像有话要说,他立刻转了个头,往自己房间走:“打扰了!”
    通常,班主任让打电话大多是批评,谢微雨避之不及,这次却十分反常,听到他那么说竟然双眼放光,直说:“好,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她说完,侧着身子从厨房溜走,马不停蹄的往自己房间跑,关上房门之后,谢繁星好像还听到房门上锁的声音。
    他问谈叙白:“她搞什么,防你还是防我?”
    谈叙白冷着脸把厨房门一关,直接把他隔在外面。
    谢繁星再度懵圈,又不像是吵架,又不像是冷战,但是两个人对他的态度却是两个极端。他趴在厨房的玻璃门上,脸贴上去使劲往里面看:
    “谈哥,我做错什么了,你给我个眼神,让我死的明白点。”
    “halo,谈哥,谈老师,姐夫!”
    里面的人终于拉开门:“在乱叫,舌头拔了。”
    谢繁星捂着嘴,从指缝里吐出几个字:“她跑那么快还锁门,怎么防起你来了。不会你又让她误会你是个变态吧。”
    这个“又”字用的就很精妙。
    谈叙白投过去一个犀利的眼神:“她之前有误会什么?”
    听到谢繁星说出“深柜”这个词,他才明白中午她在超市里莫名其妙的主动是因为什么缘由。
    他斜睨了一眼罪魁祸首谢繁星,手指头握起来又放下,把心里那团火压下去,准备提着谢繁星的连帽衫拉他进去补课,谢微雨的卧室门却在这时候打开了。
    这一次,她的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开心,她对谢繁星说:“你班主任说你进步很快,打电话是说让我辅助你择校。”
    早在高三开始,每次期中考学校都会把高考的全套流程模拟一遍,其中也包括择校志愿,谢繁星成绩不行,预填写的几所都不是什么好学校。
    老师知道他这人一向没什么自信,就打电话和她说明了情况,让姐姐帮忙选个好一点的学校,要是一直保持现在的水平,就不用去看二本大学和野鸡大学。
    她全然忘记了之前的尴尬,一时激动便用双手握住谈叙白的手,表达了感谢:“谢谢,你是大功臣。”
    谈叙白勾起唇角笑道:“他的成绩在我的预料之中,倒是你做的那个奇怪测试,让我很意外。”
    奇怪测试。
    他知道了?
    心虚的某人想把手缩回去,反被他合起来,扣在自己的手掌心里,紧紧的覆盖住,他微微倾身,直视着她的眼睛:“就这种无聊的测试,我能牵一天一夜。”
    男人的手本就比女生的大,双手合起来便能裹的密不透风,谢微雨看了一眼身后的谢繁星,那小子红着脸,噔噔噔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看到她脸上想躲开,又不敢说话的样子,他又是觉得好笑,又有点遗憾:“下次在搞这种奇怪的测试,看我怎么罚你。”
    她以为他捉住她的手是要狠狠的责罚她,可是当她听到他说出这么一句敷衍的威胁时,心里那些害怕责罚的情绪,因为这句话而抚平了。
    心脏的某一处再一次悸动,就像是暗涌下的深海。
    而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跳下去。
    那之后几天,公司展会倒是顺利落幕了,谢微雨却忙了起来。
    她的班主任帮她把钢琴独奏报到学校文艺部后,她几乎就是处于两边跑的状态。三年多没碰钢琴,手有点生疏,这几天下班她都会先搭乘地铁去学校琴房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