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储君?起立。”秦老师扫视教室里的同学,想找出生面孔来。
    储君站起来,“老师好,我是储君。”
    秦老师打量她几眼,“你是新来的吧?”
    储君点头,“这学期刚转学过来。”
    “名字起的不错,这首曲子会弹吗?”
    “会,但弹的一般。”
    “没关系,上来弹弹我听一听。”
    储君在同学们嗡嗡的议论声中,从容走上前,坐在电子琴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弹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感觉。好在,老师准备的是简谱,忘了的地方还能瞄两眼。
    储君双手放在琴键上,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时,手指微动,琴声缓缓自她手下流淌,悠悠的旋律中,让人有种泛舟湖面的荡漾之感。
    一曲结束,秦老师紧绷的脸上带了笑意,拍了两下手,“弹的不错,你来带大家练习吧!”
    储君欣然应下,她之所以举手就是时间长不弹琴了,有些手痒。借着这个机会弹弹琴,才是她的目的。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先前老师已经用了二十多分钟授课,转眼就下课了,储君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沉浸在音乐中忘我的感觉。也许,音乐学习要提上日程了,她也不指望在这方面有什么大的建树,能够愉悦身心就再好不过了。
    文抄公,剽窃别人的音乐成果,都是她从没想过的事情。
    如果她对写作和作曲感兴趣,她更倾向于靠自己的努力,创造出真正属于自己的辉煌。
    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坦坦荡荡一辈子就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秦老师对储君印象很好,不骄不躁,进退有度,是个学音乐的好苗子。
    她收拾教具的时候,储君等在一边,等她收拾完,储君主动上前抱起电子琴,“老师,我帮您送回去吧。”
    秦老师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留下议论纷纷的同学们。
    几个女生围住孙丽,“你的情报不准吧?这个储君可不像是乡下来的,她竟然连弹琴都会!”
    “对呀,写作文写的好没什么,可弹琴唱歌都精通,怎么可能是农村孩子,一定是你弄错了!”
    “不可能!是她自己说的,这种事情又不光荣,她没道理说谎。”
    孙丽也纳闷,储君明明说她来自小村庄,又怎么会弹琴呢?听说山村里连电都不通呢!
    “那她到底怎么会的弹琴?”一个女生好奇。
    孙丽摇摇头,“不知道,想知道还不简单,你去问她去呗!”
    女生摇头,“我不去!我都没跟她说过话,上去就问这个,不是太尴尬了吗?”
    “哼!吵吵什么!会弹琴很了不起吗?她这充其量就是会弹两下而已,要说弹的好听,还是我们新玉!”尤双喜听不得别人夸奖储君,站起来嚷道。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悄悄的撇嘴,一个瘦高个忍不住嘟囔,“说的好听,就跟你自己会弹一样。”
    其他人听了低头一笑,纷纷散了,这个尤双喜明显是嫉妒人家储君,她们才懒得跟她搭话呢!
    尤双喜被无视,气的指着几人的背影直哆嗦。自从昨天她抓破了时新玉的脸后,班里同学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讨好和惧怕。
    她们大概都以为她把时新玉彻底得罪了,从此就要被时新玉打入冷宫了。
    一群势利小人!
    尤双乐走过来拉着她坐下,小声的劝她,“姐,你这是怎么了?干嘛非要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她们愿意说就让她们说去呗,嘴巴长在别人脸上,又不是说我们的坏话,管这么多干什么?”
    尤双喜气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说之前她们谁不上赶着跟我们搭话,现在好了,理都不理我们了!”
    “好了,姐,别气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晚上到了新玉家,怎么跟她妈解释吧!爸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把时伯母哄好的,不然,咱们家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新玉的医药费啊!”
    说到这事儿尤双乐就头疼,她不过是请了一天假,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女孩子的脸多重要啊!万一要是留了疤,新玉的父母一定不会放过她家的!
    提到这事,尤双喜浑身一抖,那天要不是新玉替她求情,时伯母就要抓花她的脸了!她之前也经常出入时家,时伯母不说有多和蔼可亲也算礼貌周到。
    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太可怕了!
    她真的不想去见她。何况,时伯伯和新玉已经去帝都了,让她面对时伯母……
    “乐儿,我好怕,你替我去行不行?咱俩长的一样,外人认不出来的。你救救姐姐好不好?”尤双喜一把抓住妹妹尤双乐的手。
    尤双乐震惊的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姐!”
    “求求你了,乐!你嘴巴甜讨人喜欢,时伯母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尤双喜祈求的看着妹妹。
    尤双乐缓缓的抽出手,脸色都冷了,“姐,本来我想陪你一起去的,现在觉得还是让你自己去更合适一些。下午放学我就先回家了,你早去早回。”
    尤双喜还想抓她的手,却扑了一空,尤双乐说完转身就走了。徒留她一个人焦急的坐在那坐立难安。
    储君送完琴往教室走,在楼梯上碰到匆匆往楼下跑的储奕,奇怪道:“这就要上课了,你干嘛去?”
    储奕弯腰揉着肚子,“别提了!不知怎么回事,拉肚子,跑了好几趟厕所了!不说了,我得赶紧走了!”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下楼梯去了。
    储君伸头从楼梯扶手的间隙中看了他一会儿,纳闷儿的回了教室。
    本来想问问周琮毅中午给储奕带了什么饭的,上课铃声响起,只好作罢。
    这节课是自然课,她第一次见这位老师,目测是位严厉刻板的中年女人,说话声音又快又尖锐。整节课都板着脸,一丝表情也无。
    同桌管彤小心扯了扯储君的衣袖,靠近她小声说:“这位可不好惹,四十多了还没结婚,外号老处女,内分泌失调。你要好好听,小心被叫起来背诵,背不上来就等着挨教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