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月:欸——
    见到了橘枳和电话里出现声音的女孩子,言月吃惊的嘴里都快能塞下一个苹果,心里就瞬间给橘枳打上了一半“萝莉控”的标签。
    没有理会言月的吃惊,橘枳坐下来,蓝心坐他边上,“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
    这个先等等,言月没办法不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这是谁啊?”
    看着正用那对如同黑宝石般乌黑的大眸子打量自己,漂亮的像个小洋娃娃的女孩子,言月如此问。
    手在蓝心的小脑袋上拍了拍,橘枳很平淡地说:“我女儿,叫蓝心。”
    “女儿?”
    嘴里重复一遍,言月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变了多少。
    橘枳的女儿,橘枳都有女儿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完全不知道言月心里的惊涛骇浪,橘枳对蓝心说:“叫阿姨!”
    视线从橘枳脸上移到苏以乐那边,蓝心有点疑惑,问:“爸爸,不应该叫姐姐吗?”
    橘枳顿时尴尬了,“她是爸爸的同学,你应该叫阿姨。”
    “哦!”
    点头表示自己懂了,蓝心对言月展颜一笑,“阿姨好!”
    这么天真可爱的孩子,言月当然不可能讨厌她,只是这称呼说出来,言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置之不理吗?很奇怪吧!关键是,她不想莫名其妙就成了“欧巴桑”,太奇怪了……
    对橘枳招招手,示意他靠过来,言月低声问:“橘枳,你们是在玩rpg吗?你现在扮演爸爸?”
    知道自己的话会让人误解、费解,橘枳并不在意,蓝心是他和苏以乐的女儿,这一点不需要避讳旁人。
    “不是,她就是我的女儿!”
    “我……”
    感觉自己很混乱,言月连自己应该说关于千晓和自己请假的事情都忘记了,好在橘枳把话题拉回来。
    “你不是说有事吗?说吧。”
    “哦!哦!哦!”
    好吧,关于橘枳的女儿蓝心这件事先放放,言月对橘枳说:“千晓家里应该是出事了,我想去看看,所以跟校长请了假,但学生会不能没人管,所以希望你可以接手!”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想到只是这个,橘枳回答:“好。”
    言月:……
    欸???
    你这时候不应该推脱,表示不愿意吗?然后我说服你啊!不然的话,我把你叫过来干嘛?
    ……
    这全是言月的脑洞,她是不是把橘枳想得太难沟通了?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橘枳这个问题把言月问得超级尴尬,虽说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是“人艰不拆”啊!
    言月的沉默间接回答了橘枳的问题,这让橘枳忍不住眉头挑起来,被打扰了自己陪女儿的时间,橘枳高兴不起来。
    “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橘枳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并没有征询言月意见的意思,已经站起来的他还拉着蓝心。
    看着橘枳,言月没有阻止他的离开,只是问了一句,“橘枳,你有话要我带给千晓吗?”
    并没有读懂这句话,橘枳简短地回答:“没有。”
    转过身的他带着蓝心离开。
    “再见。”
    橘枳是这么冷淡的感觉,倒是蓝心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言月,好像是有什么话想和她说的样子,但因为爸爸没有停留的打算,收回目光的她乖巧地跟上橘枳的步伐。
    这个问题解决了,假条校长也直接给发了,言月就回寝室收拾东西,去千晓老家。
    动车上,窗外飞快掠过的景物丝毫无法挑动言月的心情,她现在全部心思都挂在千晓身上,千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她的电话都不愿意接?她真的有拿自己当好朋友吗?允许自己对她撒娇,倾吐烦恼,她自己的问题却全部藏在心里,自斟自饮,冷暖自知,所以,这到底算什么好朋友啊!
    当面临问题时,言月才开始思索,而思索的过程中让她发现一个问题,她对自己朝夕相处的好朋友的身后事全然不知,虽说她没有主动问过,但千晓也没有自觉去提起这件事,只是知道千晓家庭条件不是太好而已。
    与之相反,千晓对她的一切非常清楚,当然不是千晓主动打听,而是她自己对千晓说的。
    所以,这这场友情中,她和千晓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千晓是这场友情中的奉献者,乃至牺牲者,而她言月是索取者,从头到尾都在索取,无论是倾诉的空间,还是信任的负担,都是她加在千晓身上的,而千晓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没有过任何抱怨或是不满。
    所以,她是不是没有资格当千晓的好朋友,因为她不懂如何关心自己的朋友……
    言月苦恼,她现在自说自话地跑到千晓家里去,是不是会给千晓家添麻烦,毕竟要招呼自己这个人,而千晓对自己的突然到来又会是什么想法?不满,愤怒……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悦呢……
    动车很快,不过五个小时就快到了千晓家所在的城镇,动车的提示音响起,提醒要下车的乘提前做好准备。
    听到这声音的言月想起来做准备,可纠结过度的她只感觉自己都没办法从椅子上起来,脚步也无法移动。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下车,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惹得千晓生气了,从而葬送了这一段本就不平等的友谊,那该怎么办?
    接着,列车到站了,车门打开,该下车了,不然就过站了。
    呼吸有些沉重,一举一动都释放出压力,言月都快恍惚了,明明知道要动作快点,但身体似乎落入到深海中,被不断地往下吸,被海底的压力抑制,几乎碾碎,直到边上的女士拍了拍她的手臂。
    “你怎么了,小姑娘,我看你不太舒服的样子?”
    就像是看到了伸到水底的竹竿,言月猛地拉住它,然后被从水底拽出来。
    畅吸一口气,压力渐渐卸去,言月对女士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您!”
    在女士莫名其妙的眼神注视中,快速起身的言月动作行云流水,拿下来自己的包就飞快跑走了,在列车门关上的最后一分钟里,跳下来。
    “太好了,赶上了!”
    她这边是松了口气,可女士那边疑惑更深,为什么我一叫她她就跑了?她刚才是在发呆吗?可发呆的话,她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到站了?所以,她没有发呆?那为什么我一跟她说话,她就跑了?
    这都是哪跟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