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这些日子乔泠之故作轻松,时不时还与她们做奴婢的开玩笑,可她心里始终藏着事情,小心翼翼的在这相府里生活,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姬放,后来她让舒云打探的消息越来越多,她们想问可是却不知如何问出口,乔泠之这病就是憋累出来的。
    姬放听后,果真缓和了下来,他深吸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个东西,抻开手掌,“你们说的可是这东西?”
    他的掌中,赫然躺着一颗小糖果,外头有油纸包着,上头似乎还有图画。
    舒云一瞧,虽不知道为何姬放会有这个东西,但是这确实是乔泠之药的糖,可是只有一颗
    见她仍然面带犹豫,佑安都有些不耐了,问道,“是不是姑娘们倒是给个话呀。”
    这可是姬放难得有的好脾气时刻,若换其他任何将药打翻到他身上,一顿罚是少不了的。
    舒云硬着头皮道,“这糖只有一颗,只怕吃了后,姑娘仍旧会将大半的药吐出来。”
    姬放简直都要笑了,这女人不仅弱鸡,而且稀奇古怪的毛病多。
    “再去端一碗药来。”姬放冷声吩咐道。
    外头的小丫头听了,立刻从灶上重新倒了碗药来。
    姬放一个眼神示意舒云让开,他亲自将安静下来半昏半醒的乔泠之揽在肩上,揽着她的那只手上拿着剥开的糖果,另一只手上端着药碗,“你们都出去。”
    众人都怕方才那样的状况又出现,迟迟不肯出去,姬放并不想再说一遍,他脸色微变,佑安就知道再不走要遭,连忙推着舒云与兰山出去并且将门带上了。
    三人到院中,舒云一心只关心屋内二人状况,而兰山却记恨方才佑安推她那一把,没好气地瞪着佑安。
    佑安接不住她如此怨怼的眼神,垂下头捏了捏鼻子。
    屋内,姬放将剥好的糖果塞进乔泠之的嘴里。
    乔泠之嘴里一甜,下意识将整块糖卷进了嘴里,然后待糖化得差不多了,姬放又用手将她下巴微抬起,将药往她的嘴里灌,一碗药下肚,刚开始很顺利,可不一会儿,乔泠之秀眉皱起,唇瓣颤动,是要吐的架势。
    姬放怕她又洒自己一身,情急之下,以唇堵唇,乔泠之半昏迷状态中,只觉得口中起初是甜,后来被强势的苦所占领,她有意将苦意驱赶,可却被堵住了出口,她不得以只能咽回肚子里。
    可姬放是个男人,是个清醒的男人,这是他第一次与女子肌肤相亲,谈不上多美好,乔泠之唇瓣干涸,还有些刮人,苦意也蔓延到他嘴边,待确定乔泠之将药尽数吞下并完全平静下来后,他才松开了唇。
    方才,他似乎又一次忘记了呼吸。
    面上一切如常,心却狂跳,抑制不住,而后终是抵制不住,粉红攀爬上脖颈,脸庞,耳根,他此刻身上的温度,与发热中的乔泠之相差无几。
    他几乎是夺门而出,外头的凉风终于让他舒爽了几分,院中几双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他强做镇定,“走。”
    乔泠之再次醒来已是天明,舒云与兰山轮流守夜,她的烧总算是退了下来,但乔泠之还是有些头疼。
    她揉着自己的额边,问着昨夜的事情,兰山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乔泠之头更疼了,她竟然敢打翻姬放手里的药碗?
    再问后边儿她是怎么喝进药去的,她们一概不知,乔泠之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昨晚的事情,只有姬放一人记得,但是无人去问,也无人敢问。
    太久不生病,一生病就是场又急又大的,连神智都混乱了,不过昨夜倒是好睡觉。
    隔日下午,徐皇后就遣了太医来看,并给她送了补药,可同样,她也暗中交代了事情。
    周帝让朝中左右二相及甫太傅各自将前三甲能上任且匹配的职位列出,三日后将折子递上,再由周帝指派。
    而徐皇后让她做的,是将姬放的想法探清。
    这无疑又是一件不小心就会没命的事情,不得不感慨,她真是一点儿也不重要。
    可这事儿也确实紧急,这次周帝突发奇想,并不打算按照从前的规章,将前三甲都纳入翰林院去,而是听了进言,要着重培养这三人。
    尤其是方定州,荣安侯是周帝心腹,那么他的儿子,生来就该是周帝的人,只是他在侯府一直是被忽视的那个,遂他才另辟蹊径,又搭上了沈相那条船。
    至于为何徐皇后也如此看中这次举荐,她还不得而知,莫非是为三皇子培植党羽?
    谁都知道,三皇子周鸣不学无术,可周帝与徐皇后都宠得很,一直将他的前路都安排得很好。
    乔泠之甚至来不及多养两日,当晚就往姬放处去探探消息去了。
    去到外书房却不见人,说是在房内。
    乔泠之又往水月居去了,水月居就是前些日子她吩咐人打扫出来的新屋,姬放不留宿镜花苑的夜晚都歇在这儿。
    姬放才从城郊办事回来,周帝非要大兴土木,在城郊建道观,让他去选址。
    才将将换了衣服,就听佑安道夫人来了。
    她病还未痊愈就如此着急出来晃悠?
    姬放推门而出,正对上候在门口的乔泠之,“屋里闷,外头凉快。”
    他暂时还不能接受继续和乔泠之共处一室,不然昨晚的事儿总会萦绕着他。
    水月居不大,却也有个小小的院子,他们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早有人烫了壶热茶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