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把整个浴室都弄得蒸腾起来了,奚灿背脊有些僵硬,抬起脸,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抓住环着他的一只手,无奈地笑了一声,说:“哥哥,你最近都变坏了。”
    “嗯。”傅惊羽用脸贴在他后颈上,靠着他,红着耳垂说,“你不喜欢吗?”
    傅惊羽抱着他,跟他一起挤在淋浴下,一人只分到一个肩头的热水,但身上却热得不行。
    傅惊羽走到他面前,攀着他的手臂,仰起头亲了他的脸,又将嘴唇停在他眼睑处,迟迟没有挪开。
    奚灿低着头,搂着他的腰,双手放在他脊骨处,手指描摹着,都能够摸出他骨头的形状。
    傅惊羽移开了脸,瞳孔在热气和暖灯中泛着水光,奚灿寻着他的嘴唇追上去,发了狠地亲他。
    傅惊羽受不住力,只能往后退,最后碰到了一面磁砖墙,当靠山似的靠上了,奚灿用手挡住他的后脑勺,避免他磕到,又将人抵在墙前吻着。
    傅惊羽被热气蒸得有点头晕,浴室里空气稀薄,傅惊羽有点缺氧,腿支不住地发软。
    奚灿搂着他的腰把人带上来,终于松开他,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喘着气,说:“下次还敢吗?”
    傅惊羽眼里闪着光,像是沁着泪,他用力扶着他的手臂,重心往后靠着墙,但真正保持他身体平衡的却是奚灿的那只手。
    “有什么不敢的?”傅惊羽的眼神就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可他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就用这种眼神盯着奚灿,扬了扬眉,开始放狠话。
    “今天这是怎么了?”奚灿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说,“怎么这么黏人?”
    傅惊羽没回答,黏黏糊糊地亲他的唇,又停在上面,眷念着两唇相贴的触感。
    整个浴室温度很高,两个人相拥着,不言不语,只有水洒落下来的声音。
    傅惊羽被外物触碰到,意识到是什么之后,跟奚灿的唇分开了一些,不敢低头去看,放在奚灿后背的手指微微蜷了起来,小声说:“要试试吗?”
    奚灿又惊又喜,关了热水,把他打横抱起来,出了浴室。
    傅惊羽被放在了白色的床上,整张脸都被蒸红了,他一只手被奚灿牵着,另一只不知道往哪放,双腿不自然地曲起来一些,脚趾凭空抓着什么。
    奚灿双手撑在他脸边,直直地盯着他,傅惊羽别开脸,奚灿就凑上来,靠在他耳边,问:“哥哥,是这个意思吗?”
    傅惊羽的耳朵被轻啄了一下,他浑身一颤,手攥着被子,胸前也红了一片。
    傅惊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偷偷地咽了咽口水,被奚灿发现了,就换了阵地,开始吻他的喉结。
    傅惊羽仰着头,手指把被子攥得皱了起来,他连说话都要先顺一会气,才能勉强说清楚:“我想试……你想不想?”
    奚灿的嘴唇游移到了他的耳边,只听见他轻声笑了一下,吻着他的耳廓,唇齿间冒出几个字:“哥哥,我好多年前就想了。”
    傅惊羽真正算是乘上了船,朝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启航,小船儿只有帆,随着海浪波荡起伏。
    “哥哥,喜欢我吗?”奚灿额前的汗甩在了雪白的被子上,很快就陷进去了,再也看不出来。
    傅惊羽双手无处使力,只能抱在奚灿身上,心脏被击得猛跳了一下,呼吸了几次才缓过来,说:“喜,喜欢……”
    奚灿吻掉他从额头滑落到眼角的汗珠,说:“以后都不分开了,好不好?”
    傅惊羽知道他说的是在美国的那几年,虽然奚灿跟他在此之前并没有在一起,但他已经占据了奚灿的整个青春,就像是一种从小到大的习惯,不是不能改,只是过程太过痛苦。
    奚灿待在美国,傅惊羽就待在病房里。傅惊羽那时睡觉一直睡得很浅,半夜总是醒来,醒来了就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楼下院子里唯一的一颗桃树。
    桃树还没开花,春天还很远。
    傅惊羽生在冬天,但他最讨厌的就是冬天。冬天最初给他的印象就是傅程明年夜饭上虚情假意的温情,再后来,就是一个人冷清的病房,冰冷的液体顺着针管输进身体里。
    第一次在屏幕前看见奚灿的时候,傅惊羽就觉得他像是春天里的暖阳,不刺眼,不热烈,但是温和而柔软。
    奚灿给傅惊羽造了一个温室,将他包裹在暖意中,再将他身上的冰一点点化开,最后冰成了水,全落在了草地上,又蒸发不见了。
    “嗯……以后都不分开了。”傅惊羽眼角的泪滑落,他已经没了力气挣扎,就只能任由自己深陷其间,最后把一辈子都浸没了,心甘情愿地被奚灿改变。
    傅惊羽昏昏沉沉地闭了眼,奚灿又把他抱起来去浴室洗了一下,等身上那股粘腻感没了,才拥着他睡了。
    奚灿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傅惊羽还没醒,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看见上面好几条瓶子的消息,是找他训练的,奚灿打字回:我要睡觉,没时间。
    瓶子:??
    奚灿没管瓶子回了什么,继续抱着傅惊羽闭上了眼,感觉到傅惊羽的气息不对劲,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试了一下。
    果然,傅惊羽发烧了。
    奚灿起床,给傅惊羽盖好被子,迅速收拾好就出门给他买药和早餐。
    好在奚灿回来的够快,傅惊羽还没醒,奚灿悄悄地凑过去给傅惊羽量体温,37.7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