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有人情味不说,还知道让他们休息休息放个假了。以前成景廷可不是这样的。
    现在,成景廷正在前台jiāo代事宜,说等会儿刃小少爷的房间要怎么安排。自从那一天成景廷顶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去了费尔曼之后,回来整个人都“柔和”不少,以往的锐利化作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
    又像是累了。
    成景廷那晚上凭空消失后,刃唯快一个周没来x酒店找他。
    他回到x酒店时,头已经开始发晕,天知道,他压根儿是不能离开x酒店的。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人来人往”的江湖气聚集之地,却是他永久的牢笼。
    是破不开的梦。
    成景廷把自己关进房间休息了两三天,才终于补充好体力,再次出关。为此姚总监很担心,说他为了这么个叫刃唯的小子,耗了太多心神。
    成景廷一闭眼。
    当年,侍奉在他身边的人早都不在了。姚总监又是个管外部的,对他的私生活并不太了解,况且那一世刃唯身份特殊,成景廷更是藏着掖着,唯恐他的刃唯让人看了半分去。
    这一生等待的岁月太过漫长,成景廷在这一世第一次见到刃唯时,心都还是冷的。
    直到今天,他看到那年刃唯画的画、刃唯拍的照片、刃唯用过的nǎi杯、刃唯喜欢光脚踩着撒欢儿的地毯——还有那年,被他们靠着第一次接吻的那扇窗。
    那两只被刃唯说成“水牛”的小马驹,是他曾经为刃唯养起来的小赛马。
    成景廷私心,瞧他像第一世身披铠甲策马纵沙场的骁勇儿郎。
    第二世是一九二二年了,民国十一年。
    那会儿人爱玩,花样百出,富家小公子哥爱养马,自从第一处赛马地建成之后,跑马场上的风沙扬尘就没停过。
    刃唯拿着笔,画了个四不像,还说这是他的坐骑,要带他腾云十万八千里。
    后来,他没能殁在天空,倒是被人堵在深夜巷口,死得壮烈,又静寂无声。
    从那以后,成景廷再听不得qiāng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成景廷在这趟随刃唯去了费尔曼酒店之后,慢慢在回忆中复苏的。
    “床头放一个枕头,他一个人睡。被子拿厚一点的,他冬天贪凉。衣柜里放五件浴袍,床垫换软的,能陷下去那种。”成景廷边说,蛋黄酥边记,前者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继续吩咐,“酒柜里的洋酒全拿掉,换成果汁饮料。”
    “……”蛋黄酥一边擦汗一边咳嗽,都已经这么熟了?
    上几垒了啊?!
    他磨磨蹭蹭地,又不敢问。
    “对了,窗户给钉死了。门口轮两位安保站岗。”成景廷说。
    蛋黄酥说:“安保……大人,要那种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
    成景廷沉默一阵,说:“要我们看得见,但刃唯看不见的。”
    蛋黄酥浑身发凉,“那些想加害刃唯的鬼都是哪儿来的?”
    成景廷看他,目光锐利,“你害怕?”
    “呜,我怕鬼。”
    蛋黄酥说完这句就被旁边的白荷打了一巴掌后脑勺:“你自个儿不就是吗!”
    成景廷紧皱着眉头,缓缓道:“百年前,我修费尔曼,死了太多工人。百年后,孤魂野鬼没有记忆,他们只知道现在老板的儿子姓刃,单名一个唯。”
    “所以你这么护着刃唯?”蛋黄酥嗤笑,又觉不敬,迅速低下头,“大,大人,哪儿来的福祸往哪儿堆,您都是要入轮回的人了,何必保护他呢。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成景廷点头:“我知道。”
    刃唯在第一世的小时候摔过跤,额头中间开了个眼,俗称“yin阳眼”,后来大了愈合上,也还是能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
    成景廷观察过,这一世的刃唯,眉心也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本来就是这样的体质,再加上他离开家庭保护,到了现在的x酒店,那更别说了。
    一下子,全找上了门。
    费尔曼酒店为成景廷在任伯爵时所修,为挡污秽之物,还专门制了yin阳阵脚,抵挡世间通灵之气——连八角大堂挑高的顶上,都用刻刀镌着密密麻麻的经文。
    风水极好,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