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但是子弦却又看了看他面色,无奈道:“高毕焰也要同时针灸,只是,”
    高悦:?
    “道长有话,不妨直言。”他道。
    子弦道:“下山之前,师尊曾对贫道说,今日紫微星动,应在大周皇室。而那时陛下传令要我入宫为太医正,想来或是应在皇嗣。只是我若为你针灸除浊,不知是否会坏了这番应验。”他说完还往高悦的肚子上瞄了两眼,弄得高悦一时真是哭笑不得。
    这个子弦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不过,他如今也明白,一般哥儿来情潮与丈夫同房,确实是受孕机会最高的时机。只不过,高悦虽然和周斐琦渡过了无休无止的九天,却一直没往子嗣这件事上想过,若非今日子弦提起,他可能依旧没有那个意识。
    作为一个男子,或者说他作为零号,以前是真没想过生子这种荒诞无稽的可能,而如今在大周,他身为哥儿,这种以前看来的无稽之谈,现在却是国民普遍认知的常识,这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转变过来的观念啊。
    不过,高悦想到昨晚他想要守住的那个独属于自己的秘密,便对子弦道:“子弦道长,我有一事想要请你帮忙。”
    “何事?”
    子弦收拾诊箱边问。
    高悦道:“关于我体内的浑浊之气,不要告诉陛下是因为他才又传回来的。我不想让他内疚。”
    子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还道:“世间难得真情在,高毕焰果然如师尊所说,是个纯善之人。”
    高悦又道:“你只管说是情潮过后要为我二人疏通经脉,以此调养生息即可。”
    子弦又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因此,周斐琦这日回到极阳殿,就见子弦正在为高悦针灸。他几步走了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子弦便将高悦那番说出复述了一遍,周斐琦听后这才松了一口。高悦躺在床上,眼含笑意地望着他说:“子弦道长说了,咱们这次消耗有些大,都要调养生息,陛下一会儿也要来!”
    他当着子弦道长的面,还是很给周斐琦面子,因此口称陛下。
    周斐琦笑了笑,在床头坐了下来,看样子就是专门给高悦当配聊了。不得不说,有他在一旁陪着,高悦确实能感到整颗心都暖洋洋的,不一会儿针灸起效,高悦开始出汗,那汗水中混着一股异香,散开后才能闻出,是百合花的味道。
    皇帝闻到之后,微觉惊讶,问子弦:“他情潮不是退了吗?怎么出得汗还是这么香?”
    子弦道:“回禀陛下,这是疏通经脉所致,因此才叫调养生息。”
    高悦也笑着帮腔,调侃周斐琦:“闻了这么多天,陛下难道还没闻够吗?”
    周斐琦竟然愣了下,随即看向他,只点了点头。
    高悦见他这个反应,心下微异,心想周斐琦难道有什么事瞒着我?是关于这百合花香的吗?他本来想立刻问个清楚,不过在子弦已在收针,也不知收针时用了什么手法,他竟然困意上涌,还没来得及问,人就慢慢地睡了过去。
    周斐琦见他睡了,为他轻轻掖好被角,又留恋地摸了下他的脸,才直起身对子弦道:“道长随朕到偏殿来吧。”
    子弦应声跟随,进了偏殿后,就听皇帝道:“道长可否先为朕诊上一脉,朕今日发现似乎嗅觉有些异常。”
    子弦忙问:“陛下的嗅觉有什么异常?”
    “朕好像闻不见百花香气了。”
    “闻不见百花香气?”子弦皱眉,说着便忙搭上皇帝脉搏。
    周斐琦坐在椅子里,说起来这时还得回顾到早上去永寿宫陪太后用膳,出来的时候李公公一路送他,他便想起那天好似踢了这老太监一脚,也顺口关心了一句:“那日可有伤到你?”
    李公公受宠若惊,忙道:“奴才哪儿就有那么不结实,陛下放心,奴才好得很,还能帮太后照顾这满院的鲜花呢!陛下您看这些花开得多好,这满院子的花儿多香?”
    于是,周斐琦就发现,他好似没闻见那花儿有多香。当时有些诧异,就顺手摘了一朵茉莉,放在鼻下闻了闻,果然没有闻见香气,但他不动声色,依旧夸了李公公。
    之后,周斐琦上朝,也没顾上这事,直到回了极阳殿,见高悦睡了,才有机会对子弦说出来。
    而子弦这会收了脉枕,道:“陛下闻不见百花香气却独能闻见高毕焰的情潮香气,想来是这几日沉溺情香所致,应是无碍,待贫道为陛下行针即可。”
    周斐琦道:“此事暂不要告诉高毕焰,恐他挂心。”
    子弦点点头,心中不免感慨,陛下和高毕焰还真是伉俪情深,时时处处为对方着想啊!看着他们,连他这个脱俗之人都有些为之动容了。
    子弦遵守与高悦之前的约定,并没有将浑浊之气如何而来详尽道出,不过他刚才从皇帝的脉象中也探出了实情,周斐琦这些年不进后宫,不沾美色,体内积累的阳气实属过剩,这些本就容易累积沉於,如今又吸入了过量的百合香,两厢混杂,他体内的浑浊之气要远胜高毕焰,甚至近似‘情潮余毒’的程度,如今要靠针灸拔出也非一日之功。
    但是,在此期间,皇帝陛下不能继续憋着,且输出也不宜在入任何人的体内,如此这般,子弦道长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措辞,将大意告知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