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的心慢慢下沉。
    也许是天宫八重淡漠的神情过于气人,FBI搜查官感觉自己的心情仿佛在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受这份复杂的情绪影响,他一时忘了自己的手还紧紧抓着对方的肩膀。
    直到安室透黑着脸走上前,用力拍掉赤井秀一的手, 下一秒又用克制而温和的力度把天宫八重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带,自然隔开两人。同时他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赤井秀一,仿佛在看自己不共戴天的敌人。
    “你要对boss做什么啊!”
    赤井秀一:“……”
    这演得是不是太夸张了?
    就算是为了取得组织Boss的信任, 也不至于用这么夸张的样子。安室透此刻的表现, 在赤井秀一看来更像是……
    ——更像是他真的想要这么做。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 赤井秀一看安室透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连你也叛变了吗,波本?
    天宫八重没有注意到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在她头顶的眼神厮杀。
    她慢悠悠越过赤井。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 黑衣组织已经迅速掌控好了局面, 那些跟随而来的绿之氏族的成员被全部制伏在地, 无法再添乱了。
    唯独剩下站在中央的御芍神紫。
    面对真正强大的异能者,即使黑衣组织现在看起来处在上风,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僵硬地用人海战术将他围住。
    这种情况下,还敢悠然走上前的人,自然而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众人的注视中,天宫八重漫不经心地踢了一脚地上碎成两截的单反相机,笑了起来:“等了那么久,总算让我等到了。没想到你的耐心居然这么好,看来我还小看你了。不过太好了呢,你们要是再不动手,我都要演不下去了。”
    演。
    她这么说,御芍神紫也逐渐明白过来,她根本不是忽然迷上了摄影,只是为了找一个机会把十束多多良约出来!
    十束多多良爱好广泛,且性格和善,和谁都能聊得开。天宫八重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他带出吠舞罗酒吧。之后她再想办法制造出她和十束多多良落单的假象,就像在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面前挂上两块肥瘦相间的生肉,这样,被逼得喘不过气来的比水流就会在情急之下,主动对他们发起进攻。
    听她的意思,她已经维持这个状态很久了。
    事实上,比水流也是在谨慎地观察之后才做出决定。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中了她的计。
    “啊啦啦,真是可怕的敌人小姐呢~”
    御芍神紫眯了眯眼,不屑地说,“你的目的是为了引我上钩,你做到了。但是哪又怎样?你觉得你能够留住我吗?”
    御芍神紫好歹是个异能者,不至于被眼前这些拿着枪支当武器的人打败。
    按照正常的发展,这时候天宫八重应该是认真地反驳他,放出一些鼓舞士气的豪言,然后两方开始战斗。
    可就在她说话之前,耳机里抢先传来一个声音,打破了双方僵持的气氛。
    “干掉她。”
    御芍神紫一惊:“流?”
    自从黑衣组织的人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后,耳机那头就一直没再冒出声音。御芍神紫本以为比水流是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按照绿之氏族过去的行事风格,他应该先行离去,毕竟他们不知道天宫八重是否还留有后手。
    然而,比水流竟打算强杀?
    连御芍神紫都被王的言论吓到了,皱着眉反问道:“流,你认真的吗?现在还去战斗的话,赤之王那边就瞒不过去了……”
    “动手。”
    比水流给出的,只有这一个回答。
    看得出来,经过多次失利,比水流的情绪已经急躁起来了,这需要有人去点醒他。可御芍神紫是绿之王的氏族,在王已经做出决定的情况下,他所能做的只有顺从。
    他缓缓抽出挂在身后的大太刀。
    见他这样,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下意识上前挡住天宫八重,两人没有经过交流,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交换,做出的动作却异常默契。只不过安室透是为了保护心仪的姑娘,赤井秀一,则是出于FBI保护他人的天性。
    气氛逐渐陷入凝滞。
    就在御芍神紫要发起攻击的瞬间,忽然,公园两侧的灌木沙沙地晃动几下,接着有两道身影分别从灌木后面窜出,他们一个是穿超短热裤的黑发少年,另一个是四肢化为虎爪的银发少年。
    药研挥舞着手中的本体短刀,与御芍神紫的大太刀狠狠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僵持了几秒,见无法在蛮力上取胜,药研手腕灵活一转,让短刀顺着大太刀的刀身一路下滑,他顺势从御芍神紫的刀下滑走,而中岛敦填补了他的空位。
    两个少年虽然看起来都是未成年,打起架来却非常老练。两人一战一退,显然是培养出了默契,可御芍神紫也不是吃素的。
    御芍神紫的实力,放眼七大王权者氏族都是数一数二的,他的实力绝非口头说的那么简单。何况他使用的武器还是一把两米长的大太刀,单从攻击范围来看,他就占了便宜。
    三人在公园的空地你来我往地交战。最初是药研和中岛敦共同压着御芍神紫打,但他很快就找到了节奏,反客为主夺过攻击主权,逐渐让刀剑付丧神都感到了吃力。
    忽然,御芍神紫抓住青涩的白虎少年一瞬露出的漏洞,绿色的光覆盖在大太刀上,长刀一挥,竟硬生生的从两人之间撕出一条缝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