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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张相爷说 逃

  长孙皇后扭头看窗外一眼,转着手里的佛珠,语调平淡地说了一句:“臣妾随圣上回去。”
  景明帝没觉着,他的皇后这是要与他生死与共,长孙皇后这是自己看淡了生死,跟他没什么关系。
  “至于姮娥,”长孙皇后又说:“她如今还有些东西没学会,让臣妾再教教她吧。”
  但凡公主,身边教养嬷嬷就有好几个,景明帝就不明白了,什么事还得皇后亲自教?“你要教姮娥什么?”景明帝问。
  长孙皇后说:“就是一些女儿家应该会的东西。“
  “教养嬷嬷们不教?”景明帝又问。
  长孙皇后说:“臣妾不放心。”
  “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景明帝说:“这些个嬷嬷胆敢不用心?”
  长孙皇后说:“圣上准备何时回还南都城,遣人来告之臣妾一声即可。”
  景明帝说:“荣棠他……”
  “前朝的事,臣妾不清楚,一切皆由圣上定夺,”长孙皇后又平淡至极地说了一句。
  景明帝知道,他跟皇后说话到此结束了,皇帝陛下站起身,要走,却又不甘心,想想又说了一句:“荣棠怎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长孙皇后头都没抬,只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佛珠。
  景明帝咬牙,道:“朕不是在说朕的事!荣棠不是你的儿子?”
  长孙皇后说:“圣上若是觉得臣妾有罪,那就请圣上治罪。”
  景明帝甩袖而去,他跟皇后向来是话不投半句多,再说下去,他就又得生出废后的心思来。
  皇帝陛下怒气匆匆地走了,长孙皇后看一眼窗外,说了句:“进来吧。”
  躲在窗外的姮娥公主吐一下舌头,微微提了裙角,小跑着进了屋。刚刚站定,见自家母后看着自己捏着裙角的手,公主殿下忙就松了手。
  长孙皇后收回目光,道:“都听见了?”
  姮娥公主走到长孙皇后的身前,小声说:“听见了,太子哥哥是要造反吗?”
  长孙皇后冷道:“这与我们无关,他们都比你厉害,你就不要为他们操心了。”
  姮娥公主不太敢回嘴,但事关她太子哥哥,公主殿下还是大着胆子又说了一句:“那太子哥哥会不会有事?”
  长孙皇后说:“不知道。”
  姮娥公主被自家母后这话吓住了,“那,那父皇会怎么处置太子哥哥?”公主殿下急声问道。
  皇后娘娘抬手拍一下女儿的脸,道:“你管好你自己的事, 太子有兵权在手,就算是死,他也会拉下不少给他垫背的,你心疼他什么?”
  姮娥公主听皇后的话,听得呆住,结巴道:“怎,怎么能不心疼他,他呢?”那是她的同胞兄长啊!
  长孙皇后将盘算推到了女儿的面前,说:“接着算吧,今日你若是还算不完这本帐,那你今天就不要睡觉了。”
  姮娥公主说:“母后,你不担心太子哥哥吗?”
  长孙皇后说:“开口闭口问得都是荣棠,看来在你这里,他比你父皇重要了。”
  “我,”姮娥公主又被自家母后说得愣住,她自己先还没有意识到,经长孙皇后这么一说,公主殿下猛然间发现,她担心她太子哥哥的安危,至于她的父皇,还有她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兄长姐姐们,她是一概不担心的。
  “你担心他也没有用,”长孙皇后跟女儿说:“你不会武,不能帮他打仗,你也不敢杀人,不能帮他成事,所以你告诉我,你的担心太子需要吗?”
  姮娥公主颤声问:“那,那女儿能做什么?”
  “你过好你自己的日子,不要麻烦到他,你就是在帮他了,”长孙皇后说话的声音冰冷,当然,这位说出来的话,听着也是无情的。
  姮娥公主低了头,她是不明白的,家人之间不是应该互相关爱,互相扶持的吗?为什么在她母后这里,她却永远也看不到这一点呢?
  “派人回南都城报信,”景明帝回到前宅就命景仪道:“去告诉荣棠,朕要回去了。”
  “臣遵旨,”景仪跪地领旨。
  景明帝坐在了坐椅上,决定豁出去了,他也就不纠结了,他做了回去的选择,那杀他还是不杀他,这就是荣棠的选择了,他作不了主的事,那皇帝陛下也就不去想了。
  “晚上我们摆宴吧,”景明帝跟景仪说:“不管怎样,日子我们还是要过下去的。”
  “臣遵旨,”景仪大统领也只能领旨,他还能拦着皇帝陛下玩乐吗?
  这天夜里,大宅里响起了丝竹,歌舞之声,景明皇帝饮着美酒,看着身姿曼妙的美人跳舞,而长孙皇后跪在一尊观音像前,轻声颂着经文。
  去南都城传旨的人,连夜出了小镇,皇帝要回南都城的消息,很快在宗亲朝臣中传遍。
  荣棣连夜找到张津暂住的宅院,见到自己外祖的面,瑞王爷是开口就道:“我父皇竟然要回去!”
  张相爷这会儿也心乱如麻中,荣棠若是称帝,那于他们张氏一族而言,这就是灭顶之灾,可他现在又想不出办法来,阻止荣棠称帝。
  太平时,文臣治天下,而今,刀兵起,武夫要当道了。
  张相爷慢吞吞地给荣棣斟了杯茶,才道:“王爷可请旨圣上去南疆之地。”
  “我一个人去?”荣棣道:“那我不就离了朝廷了?”
  “下官愿随王爷去南疆,”张相爷低声道。
  “你,”荣棣想说外祖你是不是疯了,可话到了嘴边,瑞王爷又一恍神,愕然道:“外祖,你是说荣棠会成皇?他,他真的反了?”
  张相爷脸色难看,道:“他现在就是在造反。”
  “那我父皇还回去?”荣棣问,他父皇以身犯险?他父皇就不是这种人啊。
  “王爷,”张相爷隔着茶几,身体往荣棣这里探过来,道:“您如今该想的是您自己,想想您自己该如何是好。”
  荣棣摇一下头,说:“我就是不知道,才来找外祖商量的,我,我母妃还在南都城啊。”
  “跟一个女人计较,”张相爷说:“那太子也不是一个能成事的人。”
  “那不是别的什么女人,那是我的母妃,她……”
  “王爷,”张相爷没让荣棣将话说完,“娘娘如今已经落入太子的手中,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荣棣发着呆,“那就不管我母妃了?”他问自己的外祖。
  “请王爷告之要如何管?”张相爷反问道。
  瑞王爷哑然了,他不知道啊。
  “王爷,我们要先保命才行啊,”张相爷苦口婆心,“我们跟着圣上回还南都,圣上手里有四万禁军,太子手里又有多少兵马?”
  荣棣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不要说太子手中的兵马远多于禁军,”张相爷说:“就算太子手里只有一万兵马,圣上手里的这四万禁军,怕也不是那一万兵马的对手。”
  荣棣听了张津这话,就更呆愣了,瑞王爷不相信道:“这,这怎么可能?”
  “禁军是精锐,可禁卫拱卫皇城,何曾真正上过沙场?”张相爷说:“王爷,在那刀头舔过血的,与没舔过血的,是不一样的。”
  荣棣没有掌过兵,也没有上过沙场,所以这会儿他外祖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瑞王爷也没办法完全理解他外祖的话。一样是兵,禁军拿着从军之人最好的军饷,吃着最好的军粮,骑着崇宁最好的战马,手里的刀枪,身上的盔甲,那都是皇家给置办的,这是他们崇宁最好的军队了。
  现在张津说什么?四万禁军也不是一万穷鬼军士的对手?荣棣摇着头,道:“这不可能,我父皇是不想打,他怕这仗一打,会让北原人得了渔翁之利。”
  张相爷焦躁,可他又不得不按耐住自己心里的这股焦躁,“王爷!”张相爷看着荣棣,“圣上他是没办法,他不是不想打!”
  荣棣呆愣着不说话,所以跟着他父皇回去,他就是去送死吗?
  “我父皇,他,他会同意我继续南行?”半晌之后,重重地抹一把脸,荣棣问自己的外祖。
  “王爷你去求啊,”张相爷说:“太子为人狠辣,难不成要让所有的皇子殿下都折在南都城吗?”
  荣棣张一张嘴,抬手又抹一把脸,焦虑不安道:“我要这么说,我父皇能先将我赐死。”
  他就跑到他父皇面前去说,你回去送死,能不能放我这个当儿子的一条生路?别让你所有的儿子,都死在荣棠的手里?他要真这么说,他不是疯了吗?
  “王爷磕头便是,”张相爷教瑞王爷说:“圣上他心里明白,不用王爷将话明说的。”
  荣棣指一指自己的伤腿,说:“我这样如何跪?”
  “正因为王爷伤了腿,王爷这一跪,才能让圣上心软一些啊,”张相爷说:“王爷以为呢?”
  荣棣又是沉默了半晌,才又问张相爷说:“去了南疆,我们当如何?”
  “去了南疆一定诸事艰难,”张相爷说:“但想必太子也无法在这个时候派兵追我们,追至南疆的,他的大敌是北原人,这一点太子清楚。”
  “那我们这不是苟延残喘吗?”荣棣问。
  张相爷轻轻叹口气,低声道:“苟延残喘比即刻赴死的强啊,我们还可以有时间来想对策。王爷您记住我的话,武夫是永远无法治出一个海清河晏的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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