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我。
    沈苏乍看见他,有些意外,但很快镇定下来。深看了我一眼,说:“我送碧玺回来,人送到了,我这就走了。”
    “你站住!”周诺言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沈苏,我警告你,以后不准碰她,也不准你再见她,她是我的太太,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我只看现在。”
    我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暗中掐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别再说。我跟沈苏明明没干什么苟且的事,经他这样一说我简直没脸见人!
    沈苏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不紧不慢地回应:“很抱歉,周先生,我恐怕不能答应,碧玺现在与我共事,我们每天都必须见面。”
    周诺言这才偏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瞳深处似乎隐隐蹿着一团怒火,在外人面前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我可以感觉到他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在生气,这把火不是针对沈苏,而是撒向我。
    可是,我不认为是我的错。
    直到临睡前,周诺言对我还是爱理不理的。
    “你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发就判我死罪?”我无法忍受他的漠视,率先打破沉默,“沈苏是时尚新视界的责编,我跟他的来往仅局限在工作上,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现在解释有什么用?今晚之前你为什么不说?你们每天都见面,工作接触无可避免,你也总时不时在我面前说工作的事,可你半句都不曾提到过他,可见你是故意隐瞒。”
    我被他这一通指责弄懵了,忿忿不平地说:“对,我是故意不跟你说他的事,可那并不是因为我做贼心虚,而是我不愿给你机会让你像现在这样怀疑我!”
    他沉默了一下,说:“你拍广告的第一天,我送你去公司的路上,我已经看见他了。”
    我一怔,想起那天他突然刹车的异常反应,这时才明白过来,“那,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
    “不知道,”他略侧过身,带着一丝他平日少有的茫然,“可能我希望你能主动跟我说,我想他一定会单独见你,在我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看来,我们对心虚的理解背道而驰,我一直认为没事找事跟他报备是心里有鬼的表现,否则,君子坦dàngdàng,小人才常戚戚。而周诺言大概是认为我明明见到沈苏了,却对他一句都不提,明显中间有不可告人之秘。
    这是不是我们平常缺乏沟通的结果?
    此刻的我比窦娥还冤,人家窦娥尚有老天为她六月飞雪,我这吃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哑巴亏,反正是解释不清了,越说,他就越觉得我心虚。
    有句话叫事实胜于雄辩,于是我缄默了。
    不久,公司悬挂在楼身那副巨大的广告换成了我跟何琥珀的照片。
    那是犹如置身在绿野仙踪的画面,何琥珀画着浓烈的眼妆,妖娆如魔幻世界的女巫,一头海藻般浓密的卷发被撩拨着铺散开来,而她则神态慵懒地侧身躺在巨型秋千上,穿着红色超短紧身的针织衫和热裤,完整地露出腰部,光洁紧实的小腿随意翘起,这个姿势淋漓尽致展现了她完美的曲线,我坐在她旁边的青草地上,头发松松垮垮扎成两根麻花辫,身上一袭洁白的高腰裙,裙摆只遮到膝盖,同样露出光洁纤瘦的小腿,一只手看似不经意地搭在何琥珀的臀上,另一只手抓着一个青色的苹果,扫上一层淡绿色眼影的双眸充满了困惑,专注地凝望上空,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又在等待着什么。周诺言看过之后评价我的造型像游弋在大森林里一个略带神经质的精灵,与何琥珀美艳女巫确实是震撼视觉的强烈对比。
    这张照片是ray的杰作,当初样片出来的时候,整组人都在惊叹。
    两生花的宣传册也送到各大专柜,据说反响很不错,人人都在问跟chā班天后何琥珀酷似的女子是何方神圣。平常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老板特地在回国前抽空召见我,毫不吝啬地赞美了我一番,并承诺未来日子将视我为优质苗子重点培养。
    这突如其来的溢美之辞,让我有点飘飘然。
    最搞笑的是方文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