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样跑出了教室。
    “不,昊昊不想。”
    邓昊自己在那里编排了一出好戏,阮音书没闲着,收拾好书包就准备去迎接自己的一团白了。
    程迟先出教室,她紧随其后,把班上的门和灯都关掉,然后把门锁好。
    锁好之后她转头,发现程迟站在走廊里,抬头往上看。
    走廊花木扶疏,衬得他一半身形影影绰绰,远远看着像在拍画报。
    她跟着抬头看了看,浅灰色的流云逐渐侵袭入境,压在楼房上空,显出朦胧的暗。
    “我今早看天气预报,说是有阵雨,”她站在他身后开口,“你带伞了吗?”
    程迟回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阮音书看到他身上空空如也,连包都没有,更别说雨伞了。
    果然,下一秒,他说:“我不带那个。”
    阮音书扯了扯书包带:“那下雨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轻笑一声,“就那么办啊。”
    “淋雨回去吗?那要是感冒了呢?”
    他浑然不在意:“那就感冒了呗。”
    “不吃yào?”
    “不吃。”反正也不知道吃什么。
    她真的没见过生活这么佛系的人,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禁不住接着问,想看看他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就等它自己好吗?万一好不了呢?”
    他黑色刘海半遮住眼帘,像是笑了:“不会好不了。”
    像是有很多经验,知道自己身体最大承受能力在哪里。
    过了会儿,他又不轻不重地说一声:“高烧我都能自己退,小感冒没什么事,死不了。”
    阮音书在家里一贯被宝贝着,别说雨基本没淋过了,就连熬夜都很少,打个喷嚏都要被嘘寒问暖五百遍,来姨妈痛一下,阮母各种红枣银耳红糖水鸡汤换着花样来一遍。
    导致她一直觉得爱护自己的身体是一件很正常也很必然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程迟这么不上心就算了,他父母也由他去。
    她很少发烧,记忆里偶尔有那么几次,都非常的难受。
    生病也是,她每次生病都很煎熬。
    想到这儿,她不禁小声问了一句,带着很强的共情感:“高烧很难受吧?”
    他忽然一滞,放在口袋里的手无意识合拢,又松开。
    这种问题似乎很久没被人问过了,他难受与否,痛苦与否,似乎一直是件无关紧要的事儿。
    没人为他大惊小怪,他也不折腾,任由身体自己去胡闹。
    就好像吵架,胡闹够了就会自己好,好不了,就一拍两散走向终结。
    似乎哪种结局都不算太坏,他想,反正最糟也就是那样了,还算得上是个解脱,没什么不好的。
    阮音书当他的沉默是默认:“这么难受你也不去看医生,大病怎么能等它自己好呢?万一好不了是有生命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身体是要养的,不是赌气,养好身体才有好的精神状态。”
    她絮絮叨叨,跟个小保姆似的,从书包里拿出自己一直备用的雨伞,jiāo付到他手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别再瞎对付了。”
    “先把伞拿着,万一等下下雨记得打,反正我要回家了。”
    “不能仗着年轻挥霍健康,不然老了多难受,跟家里人出去散个步都不行。”
    他接过雨伞,一时间觉得手里沉甸甸。
    琥珀色的眸子情愫翻涌,到底是没说一句话。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显然觉得那是每个人必经的生活状态。
    但于他而言……
    家?
    他才懒得去想,也根本不信他这人能拥有这种东西。
    这得过且过的一生,被推到哪算哪,没什么去构想的必要。
    那种完满的生活,似乎生来就不该存在于他这种人的世界里。
    “别发呆了!”她有点不满他的出神,颊边鼓了鼓,“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是,”他这才勾唇,眼睛跟着唇部表情配合出了一点弧度,笑得不怎么走心,“有听到。”
    “那记得打伞啊,我走咯,”她回身跟他摆手,“拜拜。”
    他点头,看她走远了好一阵,这才低头看自己的手心。
    那把黑白格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