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离开阶梯教室。
    她和李初瓷从进校同桌开始关系就很好,在五班一起上了一年学,高二伊始学校便组织了分班考试,根据成绩更有针对xing地把学生分去适合的班级,所幸她们俩还是一起去了一班。
    明天就要正式开始分班上课了,在分别前,陈丽便借了个阶梯教室开晚会,算是给高一做个总结。
    晚会前大家都把书包收好了,为的就是一结束就能立刻背包回家。
    但阮音书下午忙着送卷子,班上只剩她一个人没收拾书包。
    李初瓷得赶去培优班上课,阮音书跟她道别后便独自往班上走去。
    一高是远近闻名的好高中,师资力量强,也富裕,又因为学生众多,高中的三个年级便分了三栋楼。
    因为高二学生明天才分班,人早就走光了,那栋楼的灯顺势熄灭,天黑得快,远远看去简直是漆黑一片。
    她有点夜盲症,下楼的时候太匆忙,忘了带手电筒,幸好晚会布置多出来了蜡烛和火柴给她带着。
    她借着月光滑亮火柴,点好蜡烛。
    蜡烛是为了烘托气氛买来的香薰烛,很漂亮,淡蓝色膏体,旁边还贴着很多她刚折的折纸。
    这点光勉强能视物,颤颤巍巍的火苗随风向摇曳不定,阮音书大气也不敢喘,一手抱着盒子,一手端着蜡烛,低着身子,慢慢地往上走。
    五班在三楼,得爬两层才能到。
    到了二楼,她正往三楼迈了两步,忽然听到有散漫凉薄的人声,在这方空间内乍响。
    “把老子的火机往伏特加里扔,你他妈欠揍?”
    声音很淡,漫不经心似的,却又在句子里添了几个重音,末了音节往上勾了勾,满满的侵略xing和攻占感。
    她一时间愣住,愈发不敢喘气。
    提着呼吸又往上走了几步,她看见拐角的楼梯上坐了个人,他整个人被黑夜模糊成一团,只能看到手机发出的光,以及被照亮的鼻尖延伸至脖颈的弧度。
    手机那边说了什么她没听到,只听到坐在楼梯上的人一字一顿道:“那老子现在要抽烟,你说怎么办?”
    即使隔着一个拐角,她都能感觉到那人周身涌动的乖张和戾气,裹着十足的不耐烦和躁意。
    看这人明目张胆特立独行的架势,她心里隐约猜出了个名字。
    毕竟学校一直管的很严,除了女生们最爱讨论的那个人,还有谁敢把抽烟打架这种违反校规的事,跟闹着玩儿似的做。
    她从小乖顺,迟到都很少,这样的境况平时只是和朋友远远看过几回,自己单独遇上……还是头一次。
    她有些紧张,喉咙口发干,一颗揣在胸膛里的心不得安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
    须臾间,上头传来划动打火机的声音,但竟是一丝火苗都没有窜出。
    火机坏掉了。
    程迟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半个身子支在墙壁边沿,另一只手在腿上敲着,像某种等待的倒计时,气氛更加焦灼起来。
    电话那边的人都不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恬不知耻地笑:“我那不是昨晚喝糊涂了么,加上打了一架,你也知道我当时正热血着……”
    “行了。”
    火机盖蓦然扣拢,噌一下如送刀脱鞘,阮音书被吓了一跳,茫然抬头看去。
    程迟皱着眉,兴致缺缺地终止话题:“净他妈说些屁话。”
    他把坏掉的火机扔到一边,一低头,就看到了站在下头的阮音书。
    女生瘦瘦小小的,被包在宽大的校服里更显瘦弱,五官在昏黄的光下晕染得愈发精致漂亮,一双鹿眼干净清亮,黑得摄人心魄。
    偏偏她好像还有些受惊,像看到猎人骤然闯入森林的鹿,那双眼茫然地瞧着他眨啊眨,长睫落下的光影铺在眼尾,扇动着——
    一下,又一下。
    等等。
    程迟眉头皱了一下。
    她有火?
    他注视她,竟是连眸光也没有挪动半分了。
    阮音书心里开始发怵,现在不止是紧张了,还很有点儿害怕。
    被他这如同捕食一般的目光盯着,她不大可能再往回跑,而且人家也没做什么,她跑掉好像也不太尊重。
    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