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假吃醋啊你?”
    “真吃。”
    “我才不信。”乔奉天掸开他的手,“佯装。”
    抽空又去银行查了一下户头里的活期,四位数的余额,凄凄惨惨戚戚。于是想着去接点儿婚礼舞台的妆化私活,赚多赚少不提,且能再熟悉熟悉技术。那次正在手机上看着有没有周边的招聘,合适的没找着,倒先接了个jiāo警大队的电话。接起来听,是嘱咐他去拿乔梁被扣留的驾照。
    接待的还是那个刘jiāo警,换了夏季短袖的薄制服;模样还是曾克强的模样,单头发比原先短了,成了毛茸茸的圆寸,人也黑了,显着一层淡淡的古铜黄。顶上的三叶吊扇打锈,缓缓地旋转,吹得他衣领正一翻一翻。
    他在接待室里上下瞅了乔奉天好几眼,咬着眼尾挑眉,“你怎么把头发绞了,还染黑了。”
    剪头发是件什么多想不通的事儿么?乔奉天心里想。
    “一是天气热了,所以绞短了。二是人成长了,不想葬爱非主流了,所以染黑了。”
    “哟。”刘jiāo警一面替他在饮水机前接水,一面笑的不得行,“我当你要结婚呢。”
    您儿孙满堂了我都结不了婚。
    “没那回事儿。”
    “你哥怎么样?”把装水的纸杯放在乔奉天的茶几上。乔奉天不知道是否自己的错觉,总有感对方的眼神似有若无地在身上上下逡巡,有窥伺探问的意思。
    “回老家休养了。”乔奉天觉得不自在。
    “身体情况呢?”
    “勉强吧,不大能动,三餐起居都要人照顾,跟他说话反应还比较慢,暂时也只能说一点儿简单的短句子。”乔奉天捏着纸杯不喝,“总体稳定,在往好转的方向发展。”
    刘jiāo警了然挑眉,倚着桌案环臂点点头,咬着烟尾不点,又问,“你怎么不一起回老家去?”
    这跟您关系大么?
    乔奉天摸了摸鼻子,“赚钱养家,没毛病吧?”
    刘jiāo警又嘻嘻笑着,且一并摇头,“没毛病,没毛病。”
    再拿到乔梁的驾照的时候,翻开看那张端正的寸照,人是恍惚的。肉体凡胎的人是尤其微薄的,死亡这东西更是不可预兆。jiāo警大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总要把那些个猛如虎的人祸高高挂在墙上,用冷静的彩照,冷淡克制的行文,予人真实的殷红惨烈。乔奉天看几眼就觉得不舒服。
    一个事故相对个体而言确像崩坍雪山,牵连周遭一同经历翻天覆地的遭际改变。可对于不息奔腾的大环境,又是万千中的渺小一点,不痛不yǎng的一点。死有时是不幸也是幸,活有时是幸也是不幸。
    十年怕井绳的心态,让乔奉天恨不能现在就给郑斯琦去电话,嘱咐他要好好开车,好好惜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可话里听着就有诀别似的悲壮意思,中二极了,哪里好意思真的对他说出口。
    “赔偿那边还是要等。”刘jiāo警在他身后,“那女大学生家听说和肇事司机家闹得很厉害,你这边倒还清净。”
    “赔不赔我都无所谓了。”他回头他,“一直没再去医院问,那姑娘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上月底出的院,说六月底就要毕业了。走路做事儿貌似大体没什么问题,就是不能负重了以后,也不能久站,快跑。”
    乔奉天停顿了会儿,“还挺对不起她的。”
    刘jiāo警觉得好笑,“和你们这方又没关系。”
    “我意思是,不该上次在她病房前闹那么一出。”
    “那你怎么不说你还给揍一顿呢。”对方轻声嗤笑,恶意倒也不那么明显,更多像不屑,“不知道说心善好,还是圣母白莲花好。”
    有那么点儿夹qiāng带棒的意思,乔奉天不恼也不气,“您觉得我是什么样的,我就是,您乐意就好。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了,有事再给我电话,我一定配合准时过来,今天麻烦您了。”
    “哎。”刘jiāo警看乔奉天朝自己礼貌笑了一下就往外走,忙叫住了他。
    “怎么了?”
    “我也下班儿了,送你回吧。”
    乔奉天摇头加摆手,“您们这儿往前走两步就是公jiāo站牌,方便得很。”心里话是,我和